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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黄素想到在主卧房的举止,竟有些懊恼。婚期就是在最近了,也不必急于一时,早就忍了那么久,却没想到越了雷池。或许是意乱情迷之故,他是真的爱着橙琅罢。否则不会明知李文睿就在隔壁,还对橙琅有所轻薄。这只是一个开始,相信李文睿会慢慢接受的。他最近在情事上的需求并不热烈,基本都没碰那个人,想必是那药效全然褪去,李文睿只是一个废人,放了他离开,他也掀不起波澜。但不知为何,他却是不想放他走。或许是因为,他对橙琅的感觉还没有到顶峰,这也可能是药效之故,他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把罪魁祸首放走了。***“不好了,走水了!”远远的一声惊呼,在深夜中十分尖锐。黄素猛地惊醒,却见房中空无一人,而外面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这是梦吗?难道,他又回到了幼年时的那个噩梦里?已经有许多年不曾作过这个梦了,此时,他竟有些恍惚,直觉地看向身边,身边却没有那个一直带着他的哥哥。曾经那么信任的人,却是对自己从无一丝真情,如今想来,自己当真可笑之至。他茫然而坐,浑然不知今夕何夕。正在此时,一个仆人忽匆匆地进来禀告:“少爷,不、不好了,房子着火了!”竟然急得失了分寸,这个仆从也甚是不经事。黄素微微皱眉:“何处失火?”“是、是少爷的洞房!”黄素面色微微一变,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你说什么!”仆人被他握得肩膀剧痛,惨叫一声,他才松开手,连外裳也顾不得披上,急急忙忙往门外而去。橙琅和侍女们都已闻声而起,橙琅的长发垂在身后,来不及梳起,更显得温婉,她忧心忡忡地看着隔着一个院子外的阁楼,白天还与情郎在那里共诉衷情,如今那里尽数烧着,不能救了。她有条不紊地吩咐仆从救火,并将主楼和别处相连的地方拆了,以免牵连烧着,引起更大的火灾。“郎君,你来了。”看到黄素面色难看地走过来,橙琅勉强一笑。新房就要毁于一旦,谁的心情也不会好,她也不知应该如何安慰黄素。黄素没回答,只在人群中找寻着熟悉的身影,旋即想到那里除了自己之外,并无旁人可至,登时面色惨白:“他还没出来,他还在里面……”橙琅愀然变色,早上和黄素说过的话飞快地在她耳畔掠过,她几乎是立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你把他藏在那里!”“不行,我要去救他!”黄素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疾步便要冲进火海,橙琅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行,能不能去!火太大了,救不了了!”“放开我!”黄素猛地将橙琅推开,冲了进去。火焰将空气烤得发烫,即使他闪避及时,身上也着了几处小火苗,他顾不得扑灭,一直到了内室。黄素隔空一掌将烧着的书柜击开,探身进了密室,却见密室空无一人。房中被烤得甚是闷热,黄素的心也似乎被烧着了一般,只在断落的房梁木板中寻找他的身影,口中叫道:“李文睿,你在何处?”火光中,一个黑影从角落处忽然现身,火光照亮了他手上的琉璃碎片,猛地刺向了黄素的背部要xue。黄素只觉背部剧痛,不由得单膝跪在地上,身上衣裳正要被地上火焰燃烧时,身体已被人抱着,拖到了石墙旁。这里暂时不会被火焰烧到,但也相差不远。黄庭是用琉璃尖锐的地方刺他xue道,伤口并不甚深。他单手托着黄素在怀中,目光注视黄素许久,柔声道:“好弟弟,你为何进来找我?”下颔的伤处已然痊愈,只是多日没开口,很是不惯,声调十分古怪,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看到他幽深的双眸仍然不泄露丝毫感情,黄素瞬间激动起来:“你疯了么?为何点我xue道?”黄庭苍白的面容上裂开了一丝笑纹:“若是你不进来的话便罢,我自己死了,与你何干?”黄素失声道:“原来是你纵的火!”黄庭沙哑低沉地道:“傻弟弟,你终于想明白了。能这么快就烧成这样,当然也只有我办得到。我本来不想拖累你的,可惜你既然进来,那我们只有一起死了。”白天听到黄素和橙琅情意绵绵,黄庭恨意如狂,完全没有办法接受黄素和别人在一起。一间密室自然困不住他,身边又有油灯,他便想着死在一场大火之中,没想到黄素这般恨他,竟然还肯来救他。“你进来也不错,这样我们就不必分开了。”黄素只觉得他语气带着诱惑和冷寂,竟是说不出的怪异,登时意识到,自己是注定要死在这里了。尽管冲进来的那一刻他就有了觉悟,为这个人涉险百般不值,一不小心可能会被烧死,但他却没料到会是这么死的。黄素心下骇然,胸口起伏不止,紧紧咬着下唇不肯说话,只能用满怀仇恨的目光瞪视着黄庭。早知是他纵的火,又何必进来救他?徒然令他再一次笑话自己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黄庭却是浑然不在乎他的怒气,柔声道:“你看这场景,是不是好生熟悉?其实,我们早就该死要火海里了。素素,你说,是不是命中有轮回,我们不管怎样挣扎,其实都逃不过这一死?”黄素声音仿佛撕裂:“你疯了!”“是啊,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仍是那样的风流温柔的笑,却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把意中人带到哥哥面前亲热,我真想不到,是你会做得出来的事。你赢拉,哥哥不如你……”黄素听得出他话中对自己颇多情意,心神震动,想要质问于他,此时四周的烟雾铺天盖地而来,他呛咳起来。被点了xue道,气脉被阻,他呼吸本就十分困难,几乎连肺都要咳出来一般,就连眼睛也染上些许湿润,黄庭眼神像是稍稍震动,轻拍着了他的背。这个时候了,他还管得了自己咳不咳嗽。黄素嘶哑着嗓子大喊道:“我既然要死,还算什么赢?”黄庭一怔,愣在那里,像是在苦苦思索。此时一根房梁烧断,带着火焰和劲风往下砸来,黄庭抱着黄素就地一滚,避开了房梁,但两人房上却是烧着了多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