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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人间很好,下次要带我去看。可是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我的人间……你只当我承了你的恩情才留在这长恨殿,可我却……”“主人,白离魂魄已经破碎,我只能勉强保住他魂魄不散。”识海里传来雪瑞的声音,季珩才反应过来是雪瑞在跟他说话。魂魄都碎了吗?白离留了句未尽之言,就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季珩心口猛烈地痛了一下,迅速传声让雪瑞先保住白离的魂魄。雪瑞照做,季珩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碧绿剔透的小瓶子,那是在静女湖追查案子时严潼发现的引魂瓶。他把赤将和白离的魂魄都引了进来。魂魄碎裂,就算得以再世为人也非痴即傻,如果运气好两种情况都没有遇到,那也会变成一个庸庸碌碌的凡人,再无修炼的可能。“仙尊,这……”一旁的骨佘忽然指着白离和赤将的方向惊声道。季珩循声望去,只见白离和赤将的身体渐渐泛出乳白的光晕,而后在几人的眼皮子下,渐渐消弭不见。雪瑞为保住白离的魂魄耗费不少力气,这会儿已经筋疲力尽重新隐去身形修养了。大殿内再次陷入死寂,季珩紧紧攥着手里的下瓶子,又珍儿重之地把它重新放进袖口,而后离开了长恨殿正殿,朝后殿行去。骨佘在后面迟了一步,微微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但骨佘万万没想到今日的长恨殿会这般不太平。两人赶到后殿的时候,只见所有跟着严潼过来的人全都守在殿门外,个个眉头紧皱如临大敌。他不明状况地小声问了站在最外边的鹤王。鹤王看他一眼,轻叹一声道:“我们来晚了一步。那个黑衣人也看不出是何方神圣,但他似乎是想劫走小主人。我们与他交手,尊主救回了小主人,但没想到那人竟遁形逃了。等尊主把小主人再次带回后殿,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季珩已经先骨佘一步进了内殿,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眼前的场景震的立在原地动弹不了了。严潼双膝跪地,整个身子前倾,双手撑在一副冰棺上,神情苍白痛苦,骨节被捏的青紫,仿佛要捏碎那冰棺。而那副冰棺中,只有一层灰白的灰。季珩虽不曾来过这里,但前段时间在长恨殿时曾听婢女说过,严潼经常一个人来这里。玄妤来了之后,他才偶然得知这里安置着严潼的养父——严循一的尸身。可现在后殿却只见冰棺不见尸身。季珩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可眼前的一切却都在告诉他他所猜测的就是事实。严循一的尸身已经被毁,现在只剩了那一抔飞灰。季珩不敢想象严潼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们猜刚刚好起来一点点,严潼好不容易放下多年心结,甚至还没来得及过一天安稳平静的日子,就被逼着接连面对赤将的离开,严循一尸身被毁。一个是陪了他百年的剑灵,一个是将他养大,待他胜似亲子的父亲。季珩看着严潼僵直压抑的背影,此刻竟生出了浓重的怨怼来。到底为什么,要让他捧在心上的人经历这些?他慢慢走过去,走到严潼身边,又在他身侧潼他一起跪着,伸手覆住严潼的手。严潼似乎是受惊一般颤了一下,而后顺着那只手看向季珩。他的手时冰凉的,可眼睛却是红的,身体止不住地轻颤着。季珩以为他会对自己说什么,但严潼只是那么看了他一眼,猛地再次收紧手掌,对外面的人沉声道:“传令下去,即日起,魔域关闭结界,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来劫严宴的人抓出来!若有胆敢匿藏者,诛全族!”骨佘微顿,还是领命带着众人迅速离开了。后殿外只剩下了侍立的魔兵和几个婢女。季珩看着他,暗道不好。他也顾不上周围都是人,用力拽住严潼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不断轻唤他的名字师徒唤醒他的神智。可严潼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浑身都散发着暴戾之气。季珩紧皱着眉头,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严潼面色苍白,双目赤红,是经脉受损,灵力倒流的迹象。再不恢复理智,很可能会自伤内府。管不了许多,季珩一边给严潼输送疗愈的灵力,一边微仰着头吻了上去,希望这样能分散一点儿他的注意力,能暂时安抚住他。严潼毫无知觉地受着,嘴唇是冰凉的。周围的人都是一愣,随即骨佘拍了拍鹤王的肩膀,鹤王醒神,又拍拍蛇王的肩膀,大家都尴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自觉地背过身去。严潼的身体还是僵硬地紧绷着,季珩覆在严潼手上的那只手慢慢嵌进严潼的指缝中,与他十指相扣,拇指一下下轻抚着他的手心。片刻,严潼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他眨了眨眼,余光还是瞥见了冰棺里的灰白。他手脚都是冰凉的,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季珩自然也法诀他清醒了一些,便微微侧身,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而后用另一只手轻轻一揽,将严潼的腰身拉向自己。严潼仿佛这才发现自家师尊近在咫尺的脸,微微瞪大了眼睛,眼中的痛苦消失了一刹那,他的脸上一片空茫。但仅仅只是一刹那的空白,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还是理科又回到了他的脑海里。赤将走了,他的父亲也没了。心底某处仿佛受着千刀万剐之刑,可他发现却哭不出来,今日种种像浸了毒的毒针,一根根全扎在他的血液里。生死枉知,只有铺天盖地的痛鲜明撕扯。他觉得呼吸艰难,如在深渊溺水的绝望。一切都变得缥缈虚无,而他什么都抓不住。可是此刻看到季珩近在咫尺的脸,他能感觉到季珩在温柔地舔舐他的嘴唇,能感觉到手背上来自季珩的温度,能感觉到后腰处的手,他家师尊在尽力拥抱他。季珩用他拙劣的方式小心翼翼地试图将他这个快要溺亡的人拽回人间。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流泪,只是下意识地捉紧了季珩的手,力道之大,仿佛要把那只手捏碎。而后狠狠咬住季珩的下唇,一点儿没留情,两人嘴里很快就漫开了血腥味。不管是手还是嘴唇,季珩都疼的直想往回缩,但他还是受了下来,没有再动,等那阵疼痛稍稍缓过一些,又尝试着慢慢去吻严潼。不知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他一直没有间断的疗愈灵流起了作用,严潼周身的暴戾之气缓和了许多,他渐渐放松了对季珩的钳制,转而伸出手捏住季珩的后脖颈,含了含季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