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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悲伤。严宴看着季珩,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在压抑某种喷涌而出的情绪。季珩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下的情况。严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张地拿袖子擦去不断流下的眼泪,一边擦一边努力地牵起两边嘴角。但眼泪还是无知无觉地不断往下流着,严宴实在连弯一弯嘴角都做不到了,就伸手捂着脸,把头垂的很低,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轻颤,迭声道歉:“季珩哥哥对不起……宴儿,宴儿好难过……”季珩皱着眉头心里一片慌乱,一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看着严宴这样子,心里竟生出几分疼来。严宴虽柔弱,却不是个会示弱的姑娘。要不当初在青穹顶,她也不会孤身犯险来刺杀他。季珩身体僵直,无意识地抿直了唇,在不知道第几次握紧拳又放开之后,终于起身走到严宴身边,使出了他唯一会的、在严潼身上屡试不爽的招数——拍背。他绕到严宴旁边,伸了伸手,调整了好几下才轻轻拍下去。严宴到底不是严潼,他也不确定这招对严宴是不是有用。他那轻轻的一下,都没什么真实感,严宴颤抖的身子顿了片刻,反而哭的更大声了。季珩情急之下,只能手足无措地继续轻轻拍,一边又毫无技巧地一遍遍轻声重复:“宴儿不哭,宴儿不哭……”也说不出个让人不哭的理由,笨拙得很。严宴捂着脸哭了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被季珩这样笨拙的法子安慰到了,干脆转了身,抓着季珩的胳膊继续哭,眼泪鼻涕都糊了季珩一袖子。这下季珩是彻底僵住了,就那么僵直地站着,一动不敢动,只等严宴什么时候哭完了能放开他。他好像……确实不太适合应对小姑娘。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没更新,那一定是我金鱼脑忘记了……☆、第88章但严宴好像一时半会儿真的哭不完了,一边哭一边又絮絮叨叨、抽抽噎噎地说起来。她说:“季珩,哥哥,那天想劫走我的人,是魔尊阎霆。”轰——季珩不是没猜想过这种可能,但这样的可能真的变成真相时,季珩还是觉得是一道晴天霹雳,整颗心不断地往下沉。他设想过种种可能,但没想到真相就是最坏的一种可能。魔尊阎霆,真的还活着。许是严宴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于石破天惊,就放开了季珩,自己又趴到桌子上呜咽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脸。一双眼已哭的通红。看季珩还呆愣愣地站着,就伸手把他拽了下来,拉到自己左手边的位置坐下,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不至于哽咽的语不成调。她扁着嘴,明明已经难过的不成样子,还是努力地提起了一点儿嘴角。她不想在季珩面前这么丢人的。季珩是哥哥很重要的人,在他们面前,她想让自己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可实在太难受了,季珩又那么温柔,她真的忍不了了。她清了清嗓子,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看向季珩,近乎天真地问:“季珩哥哥,你好像并不意外?你难道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季珩哪里是没有疑问,他是疑问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严宴很是善解人意,季珩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就自己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慢慢说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怎么炼成了不死之身,他想带走我,是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办法毁掉他的人。”不死之身?电光火石之间,季珩猛然想起百年前严潼在静女湖追查的那个案子,还有那些莫名被吸干了精气的十大派弟子。难道……想劫走严宴的人和在青穹顶劫走了十大派的人是同一个?是……魔尊阎霆?他终于忍不住看了看严宴,严宴就停下来也看着他,等着他发问。季珩垂眸思索片刻:“你并未见过魔尊阎霆,为什么认定要劫走你的人就是他?还有,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死之身?”严宴刚好打了一个小小的哭嗝儿,闻言吸了吸鼻子,坦然道:“因为我身体里有妖帝一半的血脉,天生拥有来自妖帝的传承。虽然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传承到底是什么,但我知道阎霆很忌惮它。能避开长恨殿那么多高手,还能打伤师尊劫走我的,论身手没几个人。而除了他,没人有理由冒那么大的风险上长恨殿劫人。至于不死之身……”严宴看了眼季珩,又可怜兮兮地擦了擦眼角的余泪慢慢道:“他虽功法高深,但灵力却不纯,且身体僵冷如死尸。很明显是靠别人的精气活下来的。”严宴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早就司空见惯。“魔域里这样的事情很常见,特别是当年妖魔还未合为一族时,处处可见这样的修炼法子。他斩断了我和父亲之间的联系,我清醒之后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觉察出来了。他身上阴气过炽,肯定是早靠这样的法子炼成了不死之身。”严潼生在魔域,却养在严府,对严宴所说的一切自然是不知。而他长居青穹顶,这样的事也只是在书上见过。所以严宴轻易就能推断出的事情,他和严潼却颇费了一番功夫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此时听严宴缓缓道来其中因由,季珩便肯定了在青穹顶劫走十大派的人和想劫走严宴的人,确实是如今成了不死之身的阎霆。可是严宴为什么说“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办法毁掉他的人”?他拧着眉深思的样子一点儿遮不住心思,严宴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深深呼出一口气继续轻声道:“魔尊阎霆因为妖帝失去至尊之位和灵体,在黑暗里苟活了这么多年,不惜把自己炼成不死之身。他安的什么心,并不难猜。而他想毁掉哥哥,夺回尊主之位。我是对他最大的威胁,他怎么会允许我继续待在哥哥身边?”季珩静静的听着,并没说什么,但严宴却偏偏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又撇撇嘴道:“你一定想问‘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杀了你,而是选择带走你’对吧?”季珩闻言看向他,依旧皱着眉头没说话。但他没反驳,就很好地说明了他确实是想问,只是这话说来倒像是在怀疑严宴,所以他微微斟酌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口。倒不曾想严宴如此坦荡。严宴低了低头,浑不在意道:“我也是妖帝之子啊,他当初想毁了哥哥来提升修为……如今,自然也能想到毁了我来提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