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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死鱼眼睛。专挑着别人身上有的没的说事儿。哪怕是清清白白的关系,也能叫他们说出污秽东西来。真是讨厌的紧。”赖瑾默然,终久开口道:“既然知道,以后忌讳一些罢了。”贾宝玉一个转身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瞧着外头正盛的蔷薇花架,不免想起当年和林黛玉种种相处之事。想了半日,叹息一声,再想半日,又叹息一声。赖瑾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无论后世如何评价贾宝玉,说他如何绵软没有担当,间接害死多少人。可是在赖瑾眼中,宝玉依旧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在这个王公世家阶级分明的年代,宝玉是少有的那种眼中没有等级的人。他可以同丫鬟小厮做朋友,同戏子称兄道弟,这种恣意洒脱甚至连后世穿越而来的赖瑾都不具备。饶是因为荣国府上上下下将他宠成这般模样,赖瑾还是相信,其实宝玉天性便是如此。如此自由散漫的一个人,生在这种世俗规矩教条森严的旧社会,诚然是一种不幸。如贾宝玉这样的人,如果放在后世,撑死也就是个无作为啃老的二世祖罢了,即便没有他,整个家族也败不了。可是生在这样的年代,男儿生来就是要背负责任和家族兴旺的。宝玉的不作为便成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无以修身无以立世,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社会生存不下去。所以林大人瞧不上他,也属正常。毕竟林如海如今荣达显耀,简在帝心,是所有世家官宦们竞相拉拢的对象。没有了早些年的权利倾轧,也没了死于任上的悲惨壮烈,林如海更是将全部心绪放在教养女儿之上。林黛玉如今可选择的对象自然也就多了。在这样的大环境挑选中,身世不显,才智平庸,母亲又很不给力的贾宝玉早已泯然于众人。想必贾宝玉自己也晓得,他同林黛玉的关系仅止于此。那些童年相交美好的记忆,终究只是记忆。因长久相处而从心底升起的朦胧情感,也根本没有了发芽生长的土壤。等过几年大家长大了,该忘记的也就忘记了。赖瑾看着手中的一卷古书,摇头轻叹。书房里一片静默,无人读书,也再无人说话。贾宝玉躺在美人榻上整整的看着窗外,却见自前面跑来气喘吁吁的茗烟。茗烟跑到跟前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秦家的人来传话,说秦相公不中用了。”贾宝玉豁的起身,隔着窗扇抓住茗烟儿的胳膊问道:“如何不中用了,怎么就不中用了呢?”茗烟儿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才刚是他家老头子来,特特告诉我的。”也就是贾宝玉如今白日都呆在赖家,那秦家老奴才敢过这边来寻找。倘或宝玉依旧在国公府上,贾政曾经又放下那般狠话不让秦家的人进府,秦家老仆是断然不敢过去的。这厢贾宝玉早在地上记得跳脚乱转,说什么也要去看望秦钟一看。可是又顾忌贾政的疾言厉色不敢轻易动作。赖瑾虽然讨厌秦钟在自家jiejie灵堂上也不着调的性子,但想着人死为大,终久还能怎么样呢?遂吩咐家下人备齐车马,开口嘱咐道:“你和小秦相公好歹也是同窗一场,倘或这功夫也不去,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一些。你自去便罢,倘或老爷有什么话出来,我自然为你求情。”贾宝玉感激的连连点头,刚要带着茗烟儿前去,便又想到什么。停下脚步,迟疑问道:“你不过去瞧瞧?”赖瑾沉吟片刻,只觉得自己好歹也和秦钟相识一场。虽然只是泛泛之交,但到底秦钟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如今宝玉在自己家去了,秦钟倘或知道自己不去,难免伤心。赖瑾也犯不上因为心中一丝芥蒂让人走都走的不安心。遂回房换了外出的衣裳,跟贾宝玉一道坐车往秦府而去。一时,众人急车快马的到了秦家,簇拥宝玉和赖瑾两个进了内室。早已得到通报的秦家女眷带着姑娘们规避到后宅去了,彼时秦钟已经发过两三次昏了,移床易箦多时矣。贾宝玉见状失声痛哭,哭嚷着叫秦钟转醒。赖瑾记得书上写的此时早有那阴间的勾魂使者前来勾魂,只是自己rou眼凡胎,却也看不见。只看见秦钟慢悠悠的醒转,和宝玉说了几句,又嘱咐宝玉勤勉读书,立志功名,荣耀显达等话。瞧见一旁还站着赖瑾,秦钟的面上闪过一抹惊异,旋即感动的说道:“我知道子瑜向来不喜欢我为人处世,我如今已知悔过,然则终究是悔之晚矣。可你竟然还肯来看我,我心里也是极为欢喜的。”赖瑾心中默默轻叹,坐到秦钟身边的榻上,握住秦钟的双手安慰道:“你好好将养,以后会好起来的。”秦钟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做了那么多的糊涂事,甚至连爹爹都气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死了也就死了罢。只是我不放心宝玉,他也同我一样是个糊涂的人。其实我们这样的人家,又有几个子弟不是醉生梦死的。但我瞧见你的举动,便晓得你是世间难得明白的人。宝玉就托付给你了。千万别让他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赖瑾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秦钟。倘或论起容色出众,大抵贾宝玉还不如秦钟多矣。毕竟秦钟的jiejie可是素有红楼第一美人之称的秦可卿,秦钟的容色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只是往日间秦钟举止扭捏,丝毫没有男儿英勇之气。如今其人将死,眉宇之间反而多了几分豁达通透,越发衬得面如傅粉,眉目精致。这样的一个人正用一种满含绝望与期望的眼神看着你,所求的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赖瑾自然不会推脱,当即用力握了握秦钟的手,沉声说道:“你放心罢,我会照料宝玉的。”秦钟轻勾嘴角,露出一副清浅的笑容。眼眸流转,风情无数。他含情脉脉的看了贾宝玉一眼,当中的情深意重表露无遗。秦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掌贴上宝玉的面颊,嘴唇嗡动半晌,最终叹息道:“好好活着,早立功名罢。”语毕,长叹一声,萧然长逝。贾宝玉一把握住秦钟已然冰冷的手掌,恸哭道:“鲸卿,鲸卿……”第46章因嫌隙赖家思退路因嫌隙赖家思退路,心不满贾母主分权林黛玉的渐行渐远和秦钟的身死对于贾宝玉的打击很大,这位多愁多病身的多情公子家去后没多久便病倒了。缠绵病榻之时口里还胡乱喊着“鲸卿不要走,林meimei别离开我”之类的胡言乱语,引得阖府上下侧目而视。原本还本着亲戚情意前来探视的林如海父女也只得避嫌离去,只是林如海对贾宝玉的观感愈发不好了。贾宝玉高烧不退,赖瑾无法只得求了冯紫英的先生张友士前来诊脉,本以为以张友士之医道,前来诊治虽不说药到病除,但也应该尽快痊愈。却没想到贾宝玉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