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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将乾元帝召过去详尽问了西海沿子诸事。乾元帝以忠孝仁德称颂于天下,自然不会欺瞒自己的父皇。便将义忠亲王一脉如何背主忘恩,贪墨军饷一事原原本本说给上皇听。上皇虽然在让位之初与乾元帝有过权柄争执,不过那都是身为帝王心术,平衡掌控的习惯所致。但是他的身子确实不大好,自从太医隐晦的嘱咐他不得劳心劳力恐致驾崩以后,上皇便渐渐控制自己的掌控欲望,真心在后宫养老修身,不怎么理会前朝的事儿了。这次要不是那些人闹得太厉害,逼得上皇一点儿清净的余地都没有,上皇也不会开口过问此事。到底义忠亲王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当年又是最为器重宠爱,手把手教养大的。情分自然与别的皇子不同。没瞧见那位当年可是犯了逼宫让位的十恶不赦之罪,要是落到别的皇子头上恐怕是要祸及妻儿的。可是那位只在上皇跟前儿跪着哭了三天三夜,林林总总说了些同父皇从小长大的细节,上皇便心意回转,多有疼爱。最后只是被夺了太子之位,圈禁了事。当年的逼宫之举上皇都能原谅,如今不过是贪墨些银两,上皇自然更不会追究。只是他也曾为帝王,直到民心相悖,不可轻易胡为。便笑着劝说让义忠亲王将吃了的全部吐出来。与此交换,乾元帝也不可死缠烂打,就此告终那是最好不过的。上皇如此发话,乾元帝也不好再做什么。闹到最后,圣上也只得示意暗卫给邵平成等人一个痛快。三日之后,那些不知所踪的粮饷果然自动自觉的出现在暗卫的眼中。乾元帝也算有了交代,遂不再追究。闹得满城风雨天下轰动的西海沿子将领贪墨军饷一案就此告一段落。朝廷看似平静了下来,可是圣上和义忠亲王一脉的斗争却刚刚开始。所谓人走茶凉,不论邵平成等人昔日对义忠亲王如何死忠,如今身死陨灭,该做的事情还得做,空余出来的位子依旧需要安插人手去掌控。只是这件事情从开始乾元帝便掌握了先机,最后分赃的时候自然也是乾元帝占了大头。圣上朱笔一挥,大半空余出来的职位便交给了自己的心腹战将。当然,因为西海大捷一事,冯紫英、卫若兰等功勋世家也在后头喝了一点儿rou汤。原本空有职务而不能掌兵的众人终于被乾元帝寻机插入西海水师。自上而下二品骠骑将军沈轩掌控五万兵马,下头冯少楠、冯紫英、卫若兰、韩琦、陈也俊等也都掌控了三万到五千兵马不一。最后新晋入军的从六品忠显校尉柳湘莲手中都掌握了一千兵马。自此,乾元帝总算将西海水师泰半牢牢掌控在手中。也不必日日悬心南安郡王会否手握兵权就背后作乱了。至于南安郡王,虽然未能插手继任将官一事,但好歹此件风波处理妥当,乾元帝并未将将官贪墨军饷的脏水牵扯到自己身上。自己名声清誉无碍,虽然仅有个掌控不利的罪名发了一年月俸,但也仅仅是蜻蜓点水,无人会真正在意。表面上与他自己实力并未受损。因此也算是三方满意,皆大欢喜。风云变幻的两个月,家中琐事与天下大事联系在一起的纠缠纷扰,让赖瑾觉得异常疲乏劳累。却还不忘张罗一桌好席面,为走出牢房的沈轩、冯紫英等人正式接风洗尘。请酒摆戏的这一日,贾宝玉也过来了。与众人嘻嘻哈哈说笑一回,薛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笑问道:“咦,今儿吃酒怎么不见蒋玉菡出来?难不成看着哥儿几个牢房走了一回,就不配和他相交了不成?”此言一出,宝玉脸色大变,越发尴尬的住口不语。饶是薛蟠粗心大意也觉察出不对来了。刚要开口询问,旁边柳湘莲悄悄拽了薛蟠一把,示意他不要多话。这些时日以来薛蟠正沉浸在自己为民请命,赤胆忠心的美事儿当中。自然对旁的东西关注少了。何况他与蒋玉菡也本不相熟。冯紫英等人本就是世家功勋之后,此刻正忙着在西海水师中分一杯羹,也无暇打探京中风月。但柳湘莲原本就爱客串生旦戏文,与京中大大小小的戏子唱班也都算相熟。自然听说过蒋玉菡偷跑,忠顺亲王府长史官亲自前往荣国府问对宝玉的事儿。也听说过宝玉为了这事儿还挨了一顿暴打,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原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柳湘莲自讨和宝玉相契,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宝玉做的不地道,但也不会背地里言论指责。因此众人阴差阳错的,竟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此刻薛蟠突兀的问出声来,又见贾宝玉如此羞愧,立刻明白有事发生。只是大家都已在朝中打滚儿惯了,饶是彼此相熟,也不会做打人脸面的事情。冯紫英连忙轻咳一声,开口岔道:“人家是王府的戏子,京城的名角儿,自然不比我等清闲。想必王府里有戏要唱也未可知。这么多弹曲儿唱戏的还不够你听,非问琪官儿做什么?”柳湘莲也趁势瞪了薛蟠一眼,吓得薛蟠立刻不敢言语了。众人有心替贾宝玉遮掩。贾宝玉却并不是那等避讳不言的人。当下轻叹一声,将当年琪官儿逃跑,忠顺王府找上门来的事情一一说过。末了摇头叹息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兴许他就逃出去了。”大家虽然身份有高有低,但彼此也都算相熟一回。听见贾宝玉如此说,不由得面面相觑。就连最不在乎这种事情的沈轩都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之后蒋玉菡又如何了,你打听过没有?”贾宝玉脸上神色越发尴尬,默然不语的摇了摇头。柳湘莲叹息道:“我也听说了一点儿风声。还特地打探了一回,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琪官儿的消息——自那件事情后,琪官儿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人见过他。”赖瑾接口说道:“他如今并不在京城,且又不能再唱戏了。你们没听过他的消息也属平常。”众人闻言一阵惊异,连忙追问赖瑾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赖瑾当下便把答应贾宝玉托人去忠顺王府问询求情的事情说了一遍。只说当日那蒋玉菡被王府的小厮拿回去问话之后,那忠顺亲王很是气愤。不过又喜爱蒋玉菡的品貌唱腔,倒也不忍太过责罚。只说人回来了也罢,只要以后老老实实的在王府住着,就不再追究了。岂料蒋玉菡不知犯了什么牛心左性,心灰意冷,执意不肯留在王公侯府之中。还说官宦之家都是凉薄心性,往日里处的再好也换不来真心情谊。蒋玉菡说他宁可去街上讨饭,也不想留在王府中给人玩弄。忠顺亲王被蒋玉菡这一番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气的大怒。冲动之下,叫人熬了一碗坏嗓子的药递到蒋玉菡面前,只说蒋玉菡要是真的刚性,就喝了药以后再不唱戏,他就放人。原本只想吓唬蒋玉菡一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