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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撑着伞。天气闷热许久终于凉爽,他沿着靠山的小路慢慢往宿舍走去。滴答的雨声中,路边草丛里的褐色岩石形状的扬声器里传来广播台节目的声音。女主播声音甜美,读完一封听众来信后,笑着对搭档说:“这位听众希望听男主播清唱一首哦。安朗,话筒交给你了,唱吧!”短暂的电流声后,响起一个慵懒中带着微沙的年轻男声,煞是好听——“不要。”简单吐出两个拒绝的字眼,却是撒娇的语气,让人讨厌不起来。“为什么不要?”女主播笑了一声,温柔又耐心地问。“嗯……”游安朗沉吟片刻,语气很认真地说:“因为这首我不会啊!”“好吧,那你会什么?”女主播无奈地笑问。“校歌?”游安朗嗓音带笑。女主播笑着,用嗔怪的语气说了几句什么后,播放了原唱。音乐声响起来,夏瑜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已经在雨中站了很久,心里有种奇怪的紧张感。但他不愿意多去分辨,定了定神,加快步伐走回宿舍。下午夏瑜拿着整理好的厚厚一叠关于古籍的资料去找林教授,准备敲门时听见门内有陌生的男声在和教授交谈,便站在走廊上等他们谈完。片刻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白发满头的林教授和一位浓眉大眼、神采奕奕的正装男青年一起走出来。“小夏来了?”林教授看见夏瑜,露出慈祥的笑容。“嗯,资料整理好了。”夏瑜礼貌地对那青年微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中资料递给教授。“这是你沈师兄,今年的文艺界红人,你们聊聊。”林教授说完,拿过资料转身走进办公室去放,把空旷的走廊留给两位得意门生。“师兄好。”夏瑜微微欠身,主动向青年问好。“夏瑜是吧?常听老师说起你,连续两年国奖,很优秀啊。”沈师兄笑容亲切,看着夏瑜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师兄更优秀。”夏瑜笑着说。“你就客气吧。讲真的,你知道我是干嘛的吗?”沈师兄拍了拍夏瑜的肩膀,笑眯眯地问。“……”夏瑜抬头跟他对视,一时无言以对。“哈哈哈!什么年度红人,你看,听都没听过吧?”沈师兄毫不介意地大笑起来,自我介绍,“我叫沈雄,比你老十届,现任主编。”夏瑜惊讶地啊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创刊至今,已逾三十年。其前身曾经是华南最老牌的纯文学杂志,一度因销量过低而濒临倒闭,后来换了一位主编,改了现在的刊名,慢慢转型通俗文学,情况才好转。接着很快又遇到了信息化浪潮,无数纸媒同行一一消失,它在风雨飘摇中,又换了一位主编,新主编把整个编辑部都换了年轻血液,大力发展新媒体,不断推出独家专访,终于逐渐成为在年轻人中极为畅销的文艺杂志之一。如无意外,眼前西装革履的沈雄师兄便是最后这位圈内的传奇主编。“看过我们杂志吧?”沈雄笑得很是自信。“当然,从小看到大。”夏瑜笑着,如实回答。“怎么样?有兴趣来实习吗?”沈雄笑眯眯地问。夏瑜闻言,却迟疑着,半晌不答。“有,还是没有?”沈雄也不急,又问一遍。夏瑜说:“有,可是——”“不用可是,去吧。”再次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林教授亲切地拍了拍夏瑜的背,打断了他的话。“教授……那我们的杂志呢?”夏瑜神色不安地问。“不办了,不办了。”林教授摇摇头,连连摆手。身边的沈雄一脸惋惜。“好吧……”夏瑜也只好接受现实,原因他们都清楚,纯文学杂志想生存下去太难了。“沈雄啊,小夏就交给你了啊。”林教授最后说。夏瑜送沈雄离校,在校门口,沈雄却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说:“跟我去报道吧。”“现在?”夏瑜很意外。“现在不好?”沈雄一手搭在车门上,笑着问。“好。”夏瑜很快答应,上了车。编辑部很漂亮,就跟杂志上的照片没有两样。夏瑜被安排在新媒体部,暂时负责杂志在各个社交网站上的推广。原来负责这些的是一个娇小的女生,因结婚而离职,正等着他交接。工作很简单,却繁琐,一直到晚上十点才交接完。夏瑜和那位女生都松了口气,一起下楼到便利店吃关东煮补充元气。夏瑜好久没碰手机,点亮屏幕滑动解锁,准备用微信支付的时候,被二十多个未接来电给惊呆了——都是谢苏打来的。他这才突然记起,今晚本答应了陪她去看陈绮贞演唱会。完了。夏瑜垂下头,无声苦笑。食之无味地吃完关东煮,目送同伴打车离开后,夏瑜沿着路灯独自走在夜晚的街道上。走了很远一段路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谢苏打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通。“怎么解释?”女生的声音相当冰冷。“对不起。”夏瑜声音温和地道歉。“下次一定陪你,原谅我好不好?”夏瑜站在路边,看着车来车往,忽然觉得疲倦。“没有下次了,我已经跟别人去看了。”谢苏语气冷硬地说。“苏苏,你不要这样。”夏瑜在路边石椅上坐下,一手撑着额头,低声无奈道,“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不好,你去跟你的唐宋八大家谈恋爱好了。”谢苏说完,怒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夏瑜按熄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用手捂住脸,静了好一会儿,才走去最近的一个公交站,乘车回学校。X大女生宿舍内。谢苏大力推开门进来,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一脸怒气地在椅子上坐下发呆。隔壁位置穿着睡衣敷着面膜的室友玲玲问她:“咦?你怎么了?刚不是去和男朋友看演唱会了吗?”“没。”谢苏说。“没去看?那票不是浪费了嘛!”玲玲惊讶地提高了声音。“不是。”谢苏喝了口水平复心情后,解释,“我没和男朋友去,和别人去的。”还好临时有人愿意陪她,想到那个人,她的心情才好转了点。“玲玲,你说他是真忘了,还是骗我的?我们都一个月没见面了。”谢苏出神地望着手里的水杯,心里还是放不下夏瑜。“这很难讲,不过我感觉啊,他就是不够想见你呗。”玲玲把面膜揭下来,边用手拍脸边对谢苏说:“话说你可以去他学校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