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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你们今晚有机会谈话,请你不要再度刺激他,他的病不算重,并且正在好转。因为你的缘故他肯去看病,我作为他的朋友和下属很感谢,但你不是心理医生,不要打乱他治疗的节奏。”“我……”林南神思钝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右手松开袖子,用食指慢慢指着自己,“我刺激他?”他正要接着问,章弘忽然间转过身体往车的方向走去。林南转头一看,祁遇白正开门下车。两人四目相对,均是微微怔神。祁遇白看了眼林南,很快朝章弘说了句话。只见章弘钻进驾驶座后两秒,车的后备厢就缓缓打开。祁遇白背对着林南弯腰拿出一个半人高的黑色礼盒,揭开盖子后用右手手臂托住整个盒身,慢慢走到了林南跟前。“送你的,祝贺你顺利杀青。”饱满淡雅的香槟玫瑰在鲜嫩滴翠的栀子叶中层层叠叠,前后错落有致,黄英与白色满天星衬底,外面用棕格纸与咖色丝带松松一系,即美妙又动人。此刻林南却无心欣赏。他满心满脑都是章弘刚刚说的话,觉得冤枉,又觉得混乱。昏暗之中林南神情有几分迷惘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辨认不清。祁遇白见他并不伸手来接,低声问他:“不喜欢?”林南的心脏像被一根发丝一样细的绳穿过,两头握在一个人的手里,摇晃,颤动。等了片刻,祁遇白转头四顾,手里的花盒已经收回:“这里虽然僻静,难保就没有人拍。既然你不肯收下,那就上楼去吧。”他语气洒脱,怎么听也不像得病的人。“你怎么不用左手拿它?”林南看着他。接着便无人说话,唯有微风、虫鸣和两道不甚明晰的呼吸。片刻功夫后,祁遇白无可奈何地举起左手冲他笑了一下,“左手受了点伤,用起来不太方便。”“什么伤?”林南追问。男人显然没料到林南会如此不依不饶,问他:“关心我?”林南鼻子蓦地一酸:“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吗?”他会错了章弘的意,对应激障碍又全无了解,一知半解之下以为是自己刺激得祁遇白心病发作,吃了药变成这样。祁遇白一顿:“跟你有什么关系。”林南固执地望着他:“是不是我跟你吵架刺激的你……”祁遇白眉头微拧,转头望了一眼已经坐进车内的章弘,又回过头来望着林南,“你又在乱想什么?”“我才要问你怎么了?”林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直视过祁遇白,此刻看着他的脸,眼眸渐渐潮湿起来。对方曾要求他们彼此坦诚,机会却一再错失。也许是他们之前的气氛太奇怪,两米外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一条大型犬路过,颇为好奇地望了他们一眼。祁遇白余光看见,下一秒便移动了一下位置,用身体将林南挡在里侧,命令他:“口罩戴好。”林南却像没听见似的,口罩仍旧半挂在下巴上,五官全都露在外面。祁遇白无法可施,干脆亲自动手替他往上拉了拉,微一用力左手的动作便有些别扭。“这件事我找时间再跟你说。”祁遇白的身影挡住了路灯大半的光,眉眼重新变得模糊不清,“你今天先上去。”他深深看了林南一眼,正要转身离开,左手手腕却被人隔着绷带一把握住。“我今晚就想知道。”隔了两秒,林南又添了一句:“行吗?”祁遇白拗不过他,顿了片刻慢慢道:“好吧,我们去车上说。”第66章车外,章弘已经识趣地走开,站在楼门口像个把风的禁欲男。车内,久未相处的祁遇白跟林南颇有些无所适从地坐在劳斯莱斯后排,的确想着要说开,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空调冷不冷?”祁遇白问。“不冷。”林南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下眸去。祁遇白像是有些不放心,伸手往出风口一探,顿了两秒道:“没开。”“喔喔。”林南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几下头,忽然又反应过来,“需要我去开么?”“你觉得温度还行就不用开。”“嗯……”林南又点点头,“还行……”车内安静半晌,祁遇白问:“是你问我我回答还是我讲给你听?”“我问!”林南立刻答,说完又心虚地瞥祁遇白一眼,“我提问题,行吗?你不想答可以不答……千万不要勉强……”祁遇白被他的态度弄得好笑,看着他说:“你怎么了?怎么又好像很怕我?”不是怕他,是怕刺激到他……“没有。”林南轻声否认,“怎么会,我不怕的。”祁遇白点点头:“想问什么就问吧。”为免有人偷拍,祁遇白先抬手合上了电动窗帘,车里顿时一片黑暗,简直算是伸手不见五指。他思索片刻,又转身打开了天窗,下一秒便有一股清新的春日草香飘入车内,与前座的花盒香气混合在一起,使人顿感心旷神怡。从天窗垂直漏下的皎白月光柔和静谧,洒在车内雾如薄纱,既朦胧又清丽,烘托得这一刻价值千金。林南在这样的好气氛中安静想了想,伸手碰了一碰祁遇白的左手。“你的病是怎么回事,严重吗?”祁遇白竖起左手,手指紧握成拳又很快松开,明显能发现有一点哆嗦。“这个不算病,一旦停药症状就会消失。至于你说的病,是我的心理问题。”从章弘嘴里听说是一回事,从祁遇白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林南两眼紧紧盯着他手上动作,又看向他的脸,盼着他尽快告诉自己实情。沉默了片刻,祁遇白慢慢开口。“两年多以前,我母亲目睹我跟男人接吻以后去世了。”他言简意赅,说出来的话却实在震撼。林南心跳猛得一停,随后开始剧烈鼓噪,消化了好几秒才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他。祁遇白没有逃避林南的眼神:“就在柏海,就在客厅。那是她第一次发现我喜欢男的,也是她最后一天活在这个世界上。”空气顿时凝滞,林南全身像过电一样打了个寒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们生活过上百个日夜的柏海,竟然藏着祁遇白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可怖的一个意外。“别害怕。”祁遇白右手撑在膝盖上,左手反握住他的手,安抚似的收紧,“她是突发心梗,没有流血,在救护车上咽的气。”他以为林南嫌晦气,害怕鬼魂,讨厌死过人的房子。林南停顿数秒,随即反应过来,抽出手来用两只手掌包住祁遇白的左手,身子靠近他,疯狂摇头。“不不不你误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