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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伦敦他说:“短暂而又漫长的一生中,最可怕的不是面对死亡,而是感受不到生的希望——”1922年雾都伦敦远离了浪漫的维多利亚时代,无法战争阴影的这座城市依旧雾气缭绕。伦敦东区,对于生活在这个大都市的人们是个贫穷、陌生,肮脏的存在。极目望去仍是雾气,但这里的雾似乎比别处更加阴郁。妓女、流浪者或坐或站,死气沉沉地望着远处,他们活在这肮脏的雾里然后死去,一片迷蒙的生活,没有光亮的死亡。一个不知道从那里出现的华服男人突兀地出现在街口,他的发丝整齐仔细地服帖在头上,光洁的脸庞,洁白的衣领和正式的燕尾服,就好像中世纪去参加舞会的贵公子一般。他优雅地漫步在这与他格格不入的污糟泥泞街道中央,然而如此醒目英俊的男子却没有吸引到那些妓女的爱慕的视线或是男人们仇富的愤怒。他走过那些死气沉沉的人们,停在了一个有着乱糟糟红色头发的女人身边。面对他的凝视,女人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对他视若无睹,就好像她仅仅是个劣质的人偶摆设——又或者,她眼前的男人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幽灵。即将落入地平线的夕阳透过浓雾显现出诡魅的红,仿佛地狱之火弥漫了这个城市。浓雾中传来钟声,男人抬起头望向头顶的逐渐洒下的“地狱之火”嘴角隐约能看见一丝微笑。“好像血一样。”他发出叹息。他身边的女人并没有回应他,她蜡黄且充满皱纹的脸在夕阳下反而有了一丝红润。就在这时,男人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闪着银光的长柄镰刀——就像任何资料里能看到的死神的武器。他握住刀柄毫不犹豫挥去,那恐怖的利刃砍向女人,用几乎能将人劈开的力道从她的肩膀一直砍到腰侧,可女人的身体却毫发无伤,而那银刃上也连一丝血迹也没有沾染。男人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随后镰刀消失在了手里,他抬起头又欣赏了一会如血般的暮色后便转身离开。在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巷道之时,靠着煤油灯柱的女人突然瘫倒在地。一旁的人们只是默然地看着,任女人躺在泥泞之中直到暮色消失时被巡逻的警察们抬走。除了男人的出现和死了一个不知名的妓女外,这黑暗、肮脏、冷漠的街道和之前没有什么任何不同。拉尔夫回到了他该在的地方,他不知道是否该称呼这里为家或是居所。这个永远照不到阳光也看不见星星或是月亮的地方,除了无数根粗壮的罗马柱毫无规律地竖在他所能看见的地方外,只有无尽的黑暗。拉尔夫找了个罗马柱坐在了地上,这里什么都没有,床,壁炉,沙发,这些似乎对死神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没错,他是死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死神,是一出生就是或是死后才变为的死神?那么他是在哪出生?死前又是做什么的?他没有问过别的死神去寻求答案仅仅只是思考,这些无聊的问题难道不是可以打发时间的好东西吗?“哦,拉尔夫。”一个黑影从柱子后面窜了出来。“你这个丑陋的小家伙,快站起来把衣服穿好,阁下在找你。”一件黑色罩头的斗篷扔了过来,拉尔夫瞄了一眼说话人那张在黑暗中阴森森骷髅脸——是的,骷髅,没有一丝血rou光滑的骷髅骨。“好的,美人。”他发出言不由衷的赞美,而那个死神像是极度开心似的发出喀喀喀的笑声。这让拉尔夫再次确定了死神们异于常人的审美。在这里骷髅骨是标准,越是光亮洁白的骷髅越美而且只有黑色的斗篷才算是衣服。就是说穿着燕尾服还不是骷髅模样的拉尔夫在别的死神眼里,是裸着的丑家伙——这怪异的标准让他觉得可笑至极,但这就是死神的世界,他除了消极抵抗外又有什么办法呢。拉尔夫把自己还是人类的脸庞隐藏在了斗篷的阴影中。他极度不情愿去见那个“阁下”,那意味着又有了新的任务。对于死神来说,高效率的完成任务是提升级别的判定标准,在脱离见习成为正式死神的同时就会被赋予那副“美貌”。拉尔夫当了33年的见习死神,可按照现在他接任务的频率,估计是拖不下去了。他们来到了比其他柱子要粗的多的罗马柱前,从拉尔夫的头顶传来苍老的声音,他不用看也知道在柱子顶端看着他的是一个同样有着骷髅脸的死神长老。除了声音,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区分这些死神。“拉尔夫,你让那个女人多活了十天。你知道这是违反规则的。”“我很抱歉,阁下。”“这些日子人间一直在下雨,你又在等待有夕阳的日子?”“是的,阁下。”拉尔夫的确只在可以看到暮色的日子才执行任务,这为他拖延任务争取了不少时间,毕竟伦敦的阴天很多。死神也有怪癖不是吗?就比如那个站在罗马柱旁为了显示自己的美丽不穿“衣服”的死神。拉尔夫瞄了一眼在黑暗中异常显眼的白色骨架,想到自己在不久之后也会变成那副模样,他就忍不住在斗篷里发出一丝叹息。过了很久,长老才再次开口,问的是例行的问话“你看到那个女人的死有什么感想?”“没有,阁下。”拉尔夫照实说,他并没有看见女人死亡时的模样,但暮色很美,美到让他不愿收回视线。“怜悯?同情?”“没有,阁下。”“……那兴奋或是不齿?”“没有。”“唉。拉尔夫,你是个不合格的死神。”长老的感叹听在拉尔夫耳中是如此可笑,当死神并不是他的意愿。“可你不得不当……”拉尔夫正在体会长老这句话的意思时,又听见对方说道:“来吧,接下你的下一个任务。”卡啦卡啦,骨头落地然后走动的声响,没有血rou的润滑,骨关节之间的摩擦的声音不论听多少次都无法让他适应。只有骨头的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之上,一幅幅快速掠过的画面进入他的脑中成为他的记忆。“……吸血鬼?”拉尔夫难得感到惊诧“阁下,那应该是吸血鬼猎人的工作吧。”“原本应该是,但他是个特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