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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的朱广深道:“哟,年轻女子在修道院被虐杀--蓝田我说了吧,这事儿得上头条了。”萧溪言走了过来,道:“老大,尸体身上没有钱包证件,这河岸都搜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物件,除了这个——”萧溪言提起塑料袋,里面装着两根火柴,一根烧了大半,一根只烧了火柴头。萧溪言仰头道:“你仔细看,这火柴不一般,上面有花纹,好像是貔貅的图样。”蓝田:“真讲究……这是关键证物,可能是点燃蜡烛用的。回去排查指纹。”萧溪言点头,道:“这里每样东西都很讲究,修道院用的花岗岩,彩玻璃的装饰图案,湖边喷水池的雕塑,我看至少有两百多年的历史。真美啊……”蓝田回头看了一眼老建筑,隔了一段距离,这建筑不那么有压迫力了,黑乎乎的看不清细节,却能感觉到那承载过许多生死与故事的傲慢矜持。蓝田摸了摸头发,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道:“老朱,你甭cao心了。无名尸体、不能大张旗鼓搜查的现场,妥妥的是我们464的活儿。”老朱叹了口气,油滑地笑道:“所以说,整个警队我就服你一个。什么棘手的案件,到你那儿,总是二话不说就扛了起来,还总能捋出个所以然。”蓝田报以一笑:“老朱,这些话留来暖肚子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背后都叫我们癞皮狗,专啃你们吃剩的硬骨头,消化完了,还能找个没人的地方拉出来,自己掩埋,连味儿都不留下。”老朱也不反驳,只是好脾气地笑着。蓝田左右张望,只见他的三个得力下属都忙得很:张扬跟女警聊闲篇儿,萧溪言痴迷地看着修道院的雕塑,法医培成痴迷地摸着尸首的伤痕……他摇摇头,为了不显得太没事可干,他决定沿着湖边溜达溜达。雾越来越浓,渐渐地覆盖着四周的景物,只有湖水偶尔的波动反光,才能刺破这浓稠的雾气,让夜行者分辨出水与岸的边界。蓝田觉得有点冷,紧了紧身上的法兰绒格子外套。做完了这个动作,他没来由地感到了孤寂。探射灯和人声都被浓雾掩埋在身后了,蓝田一步步地走进了前方的黑暗里。雾气让他的感官迟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河岸。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停下脚步,打开手电,循原路回去。但不知怎么的,蓝田却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仿佛被前方什么东西牵引着。继续走了几分钟,蓝田惊觉周围安静得出奇,甚至……连自己的心跳都虚无缥缈起来。他环视四周,在浓雾中,左前方似乎有星星点点的光。他知道这些光不是火,火不会那么冷的。蓝田霎时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他来到了墓园。一阵微风吹过,像无形的手,轻柔地拨开了雾帘。蓝田得以看见那寂静整齐的墓碑。墓碑旁是瘦削的玉兰树,他闻到了零零落落的花香。枝桠和草丛之间,漂浮着微小的光点,近看才发现,这些光点竟然这么密集,而且几乎遍布整个墓园。是磷光?该往回走了吧!蓝田提醒自己。但尽管危险意识不停地催促他,他还是忍不住走进墓碑群里,端详这异界般的所在。风停了,浓雾又闭合起来。蓝田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米以内的事物。他慢慢踱到最里边的墓碑群——这一片墓碑似乎比外面的靠得更近,碑石形状和大小也是统一的。蓝田蹲下来,打开手机。屏幕的光照着墓碑上的文字。“苗—以—情”,蓝田轻声念道。“啊!”一个声音猝不及防从前方传来。蓝田吓得心脏暴走,他举起手机指着声音来处,过了两秒,他才想起手上拿的不是抢。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戒备地观察前方。墓碑群的中央,有一个人,坐在了碑石上。蓝田冷汗流下鬓角,沉声说道:“喂,你是谁,半夜坐在坟墓上看风景?”那人不回答。蓝田走近碑石,手机慢慢举了起来,映照着那人的脸。那人伸手微微挡住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慢慢适应了光,放下手臂。这是一张好看的脸,但却苍白得很,除了一双黑亮的眼睛,脸上没半分活气。蓝田的心突突乱跳,又道:“你是谁?”那人眯着眼睛,茫然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忘了。”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第一个故事~~~本来想三月中发的,真是高估自己了。第一个故事不坑,放心追看。预警:感情线进展缓慢,基本都是杀人毁尸什么的……☆、白衣蓝田盯着眼前的男人,冷冷道:“你忘了自己是谁?”男人转过脸去,眼望着远处道:“对啊。我是谁呢?”蓝田满心疑惑,戒备道:“你一个人来墓园干什么?”男人给了他一个茫然的表情,他轻声道:“这里是墓园吗?我好像一直住在这里。”蓝田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束束的雾气萦绕着眼前的男人,磷光闪闪,周围安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就算四周雾气森森,他还是能看出这男人的皮肤异常白皙,俊秀的脸庞上,只有一双眼睛有点生气,轻轻一眨,就如某种黑亮的小甲虫,懒懒地翻了个滚。如果不说话,他跟这雾气也差不多,风一吹就会消散无踪。蓝田握了握拳,闭起眼睛,让心跳平缓下来,尽力驱走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然后他走到男人身边,也不管是谁的碑,一屁股坐了下来。他换了一副亲切的脸,笑道:“兄弟,这里是死人住的——你的家在这儿附近?”男人:“我不知道,我不记得自己家在哪儿了。”蓝田敛起笑容,道:“你刚才去湖边了吗?”男人凝视着蓝田,摇摇头:“我一直坐在这石头上,然后你来了。”蓝田盯着他道:“所以你也不知道湖边躺着个死人?”男人平静的脸,霎时有了波动。他皱起了浓眉,不解道:“死人?”蓝田阅人无数,直觉这反应不是演出来的。他想了想,提议道:“你找找身上,或许你带着手机或钱包,可以联系上你家人。”男人站了起来,依言搜寻身上的口袋。没有手机,但有一个残旧的皮夹子。他打开皮夹子,就着蓝田手机的光翻看。除了几张纸币,只有一只纸叠的青蛙,被扁扁地压在了插袋里。蓝田心想,这人独自在凶杀案附近流连,行迹太可疑了。他失忆的样子,不像装的,看起来又不像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见男人抽出了青蛙,把皮夹子随手一扔,蹲在墓碑旁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