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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么快呀。结果司机千思百想没想出来的结论被靳屿知道了,他走进教室,就看到自己课桌情况“惨烈”地倒在地上,抽屉里的课本作业本等全部散了一地。班上同学原本就议论纷纷,一看到他到了,便都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有些夹杂着同情,有些则是等着看好戏的兴奋。罪魁祸首反而优哉游哉许多,一双长腿架在课桌上,低头玩着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按个不停,嘴上还哼着小曲。靳屿缓缓走了过去,安静地看着他,眼珠极黑,几乎与瞳仁融为一色,辨不出任何情绪。他仍是面无表情,似乎是喜怒哀乐的绝缘体。片刻后,他弯下腰,开始捡起课本。旁边有人嗤了声,说:“怂得这么快还拽什么拽啊。”尽管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全班实在太安静了,静得连电风扇吹动书页的沙沙声都能听到。他自然听到了这句笑骂,但手上的动作未停,坐在他附近的几个女生看不下去了,一块儿将他的课桌弄正,再蹲下身帮他捡起书本。这种事情,有了一次,便会有两次、十次、百次、上万次、无数次,就像一豆火苗,在没有外力的阻挡之下,便会恣意肆虐、迅速扩散,最后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第四章许是因为靳屿有意无意的纵容,方鹿鸣最近几天的行径愈发放肆猖狂了。上英语课时,靳屿将课本翻开来,发现除了前面几页还算干净之外,后面一沓纸张全被墨水浸染而变得污黑一片。他意识到什么,又将其余几本书翻开来,无一幸免。他看向坐在旁边玩游戏玩得起劲的方鹿鸣,后者像是毫无察觉,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可是嘴角逐渐挑起的笑意已经暴露了他,如同一场无声的挑衅。放学后,靳屿因为要值日,所以比其他同学都晚些离开。好不容易弄完了一切,他整理完课本,将便条撕下来放进他的口袋里——那张便条上留了一串地址,是一家什么都卖的书店。听给他这个地址的人说,自己就是从那里买来了一本物理书。然而,他才离开座位没多久,几个扮相流里流气的学生便走进了教室。最后一个进来的是方鹿鸣。靳屿眯起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镇定道:“你们想干嘛?”“废话,”一个黄毛猛吸了口眼,三白眼充斥着轻蔑,“干嘛?干你啊。”方鹿鸣特别期待看到靳屿除了这张冰块脸以外的表情,然后让他失望了,后者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波动,缓缓开口:“你们确定要在这里打架?”“怎么?老子还怕老师来?!”他抬手指向黑板右上角那一处地方,只见那里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还幽幽地散着红光。他说:“这可不是叫老师这么简单了,至少我之后可以报警。”他的言外之意是叫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大不了双方都鱼死网破。那几个混混的气势不过是借着人多而撑起来的,实际上一个比一个更加贪生怕死。他们单单在学校为非作歹,让老师头疼与无可奈何罢了,又并非在道上混,讲究什么江湖义气。于是很快地,其中一个人就这么“叛变”了:“要不这样,你有种出来,跟我们一起去隔壁那个拖把间。”靳屿则说:“你让我跟你们走?万一我逃了怎么办?”那人抓头挠腮想了会儿,觉得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因此发动其余几个人朝他走了过去。方鹿鸣看向靳屿,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目光愈发地深不可测,心下一沉,正要叫那些人停下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靳屿攥紧了书包上的肩带,将它狠狠甩了出去,砸到走到最前面人的脸上,紧接着尚未阖上的书包里散出了好几本书。那人才从面部灼烧般的疼痛中警觉过来,几本书本便旋踵而来,原本迟钝的棱角也因为速度的加快变得尖锐,准确无比地刺中了他身上的几处软肋。他趁着旁边一人看得目瞪口呆的间歇,一脚踹向他的胯骨,那人控制不住重心地向前一扑,腹部正巧撞在桌子的边角处,疼得他肌rou都开始抽搐,脸色发白,口腔满是不断上泛的胃液。除了方鹿鸣之外,其余人看了眼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两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前者率先站了出来,骂道:“你他妈趁人不备,算什么东西?!”靳屿乜了他一眼,反答:“对,你们以多欺少,都不是东西。”“你!”方鹿鸣接不上话来,脸憋得通红,大概是被气的。靳屿说着说着,不知不觉走到了靠窗的位置上,单手往窗台上一撑,跳窗离开了教室。※※※然而逃过了这一劫,那些人也不会就此放手。一来是面子问题,二来是方鹿鸣给的报酬丰厚,加上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们仍跃跃欲试、重蹈覆辙。靳凌峰收到来自医院的电话,听到自己的儿子出了事,急匆匆离开了会议室。起身的同时眼前发黑,若是没有秘书的搀扶,他险些昏倒在地。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了医院,司机刚停好车位,他便开了车门,三步两脚地到达病房,便看到靳屿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挂着点滴。他的眉眼像极了他的母亲,淡漠矜贵。杨心桦,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女人。当年他就在酒吧中一眼相中的她,穷追猛打后,她看他的眼神才逐渐从原本的疏离高傲变得烟视媚行。当年他离经叛道,不顾父母的反对,便娶了这样一个坐台女为妻,以至于后来的好几年都成为商圈茶余饭后的笑柄。结婚后,激情退却,一切重归柴米油盐,他又觉得她不过尔尔。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他愈发觉得日子过得乏善可陈,继续去灯红酒绿处猎艳莺莺燕燕,来补偿他这几年寡淡如水的生活。然后他遇到了傅妍,还生下了一个女儿。靳屿看见靳凌峰走了过来,只是淡淡地往他身上瞥了一眼,很快转过头去。靳凌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床边,从桌子上拿出一把水果刀,用纸巾擦了下,然后又拿起一颗苹果削起皮来,边削边问:“跟人打架了?”靳屿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没有。”他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问:“那你身上的伤哪里来的?”靳屿说:“别人打我,我没打别人。这不算打架。”他刀子下原本连成一串的苹果皮就这么断了。他突然想起杨心桦十分宝贝靳屿,生怕他受半点伤害,从小就给他报跆拳道班跟柔道班,因此他好奇地问:“你怎么不还手?”靳屿终于看向他,说:“不要惹是生非。”这句话是靳凌峰说的。他有些尴尬地咳了咳,将苹果切成块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