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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温子河回家起,他就没想着要站在温子河的对立面。就算他杀了人又如何,他反倒有点庆幸自己看见了那一切,这样就好像两个人拥有了共同的秘密一般。这人多年泡在执念里的一颗心,居然都有点扭曲了。温子河惊讶地看着他:“没有……怎么会?杀人是犯法的,我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为什么想不开?”陆夜白问出那句话,心里设计了好几种温子河可能给出的回答,却万万没有这“死皮赖脸不承认”的一种。他虽然没亲眼看到尸体,但是那刀扎进血rou发出的声音,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他皱了皱眉,打算再从回忆里确认一遍,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的遭遇处处透露着诡异。忽然暗下来的天色、过快的车速、说话嘶哑的怪人、会发光的刀……还有一个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子河。对啊,那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人,拔刀投掷的动作……看起来简直再熟练不过了。“先喝一点汤。”温子河递了一碗感冒灵似的汤水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方叔他们家特制的安神草药,喝完我和你细说。”信任眼前这个人才是他的本能。陆夜白接过汤药,抿了一口,恰好不烫嘴的温度,便一饮而尽了,什么味道也没尝出来。“太勉强就算了。”这心口不一的人假装淡定,“如果你不是很愿意说。”温子河这会儿走近他,在他身边坐下,依旧是副笑盈盈的轻松神态:“我有什么不愿说的——比起这个,刚刚在车上你喊了句什么?”“什么?”陆夜白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如果我这次走了,回来的时候真的不会原谅我。那意思是不是……”那人话锋一转,似是在后面酝酿了什么等着他,“这次你是真的原谅我了?”陆夜白被他带着绕了个弯,刚想驳斥他这神奇的逻辑,却觉得头一晕眩,偏偏那人还在追问着,只好应了一声:“算是吧。”而后他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太阳xue,想舒缓一下那上面传来的压迫感。脑袋里好像有无数根弦被绷紧,让人禁不住怀疑即将要断——一双略微冰冷的手轻抚上他的额头,引得他又一阵眩晕。随后那手指竟不轻不重地、一下下按起了他的xue位。眼前一片模糊,窗户里投进来的白光晃在眼里有些刺眼,他看着那白光不断不断变大、晕染,难受地闭上了眼睛。他在心里喃喃道:如果这是个梦的话,就别醒了吧。恍惚间他听到耳畔有个声音怅然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理了我,明天一醒,又该从头再来了。”温子河把陆夜白抱到床上,再次察觉到自己确实不能倚老卖老地一口一个“那孩子”了,这人被他抱着还有点沉,不管是从面容还是身量上看,都十十足足是个成年男人了。他看着陆夜白紧皱着眉头的睡颜,想着这年轻人哪来这么多心事,睡个觉都睡不安稳。不禁伸出手抚平他的眉间,然后替他盖上一层薄被,转身出了房间。门外候着的是帮他一碗药放倒陆夜白的帮手,见他出来,忙问:“陆公子怎么样?”“睡着了。”温子河看上去似乎是有点累,走了几步站住了,“你祖传的迷神汤是个好东西。一会儿你随便和他说几句,他醒了就只记得你说的话了,是这样用的吧?”方叔一点头:“您一进屋说‘醒神汤’我还当是听错了呢,咱们家哪有那种东西,唯一挨得上边的就是迷神汤了。”温子河说:“迷神汤一听就不太像好东西。他会警惕。”方叔:“……”好像前一秒夸迷神汤是个好东西的人不是他似的。“照看好他。”温子河似是有点不放心地往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看了一眼,而后提起刀迈步出了门。作者有话要说: 陆(目瞪狗呆):老婆,你你你居然给我下迷/药?温(扭头):无奈之举陆:不行,我也要给你下药温(哼):迷神汤对我们妖怪是没有用的陆(笑):谁说我要下的是迷/药?第8章毕尧“少主,这边。”他刚出门,便有个声音轻声叫住了他。那人身材修长,站的毕恭毕敬,一袭黑衣映衬得面色愈白,双唇没有血色,五官比一般东方人更为深邃,让人不禁联想起传说里的英俊吸血鬼。正是外出数年的毕尧。温子河知道他最近要来,也不惊讶。上车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缩着,而后问着那坐得笔直正开车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下午。”那人目视前方,“我一到便去找您,看您和那个年轻人上了车,想着等您落单再来,便一路尾随了。”多年不见,这人还是保持着当初的说话风格,言语词汇里处处透露出一股子犯罪分子的气息,堪称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良品。温子河:“你跟着我们进了那些人的障阵?”“没有,我进不去。”毕尧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我跟了一会就看到少主的车失踪了,再追上去,怎么走都鬼打墙似的,转悠了半天,转出去之后就再没看到您。只好先回家里来。”“前边左转。”温子河指挥了一句,继续说道,“我本以为那是个普通的障法,没想到竟然还限定了对象。”那陆夜白也能进去,是因为和自己距离太近,还是对方有意放行?他联想起阴影里那个戴面具的人说的话,不禁脸色一沉。“和您一起的年轻人……”毕尧说,“他有点眼熟,是少主一直在窥视的那个人?”纵然温子河知道此人说话就是这么别具一格,这会儿也哭笑不得:“什么窥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能进去,你觉得是对方故意为之吗?”虽然是问句,但他心里也差不多有了答案。如果能把毕尧都拦在外面,怎么会有把无关人员搅进来的漏洞?何况那声音难听的人话里有意无意地提及陆夜白,也像是居心叵测。所以他没等人说完就一刀扔过去了。毕尧:“我不知道。但我六年前至今一直奉命监视‘鸦’,没等揪到他的小辫子,世子就命令我回您的身边了。”毕尧自小就是段予铭的心腹,十多年前随温子河一起来到了锡京,后来温子河觉得锡京这事儿实在太闲,他每天就跟玩角色扮演似的,便大手一挥,叫他回凤栖山去了。毕尧这话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段予铭这狗鼻子不知道嗅到了什么风吹草动,又是送刀又是派人,就差给他送封信写上“你有危险”四个字了。这危险是冲他来的最好。他忽然想起了白二叔那张皱纹交错的脸,被夺走的明鉴,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