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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岚大人?”毕尧问道。他自小跟着段予铭,虽和乌衣接触不深,但与那位岚大人也有过几面之缘。岚大人在五百多年前,忽然从妖族销声匿迹,妖王向境内各家都发了寻单,却一直没有找到。她刚失踪那会儿闹得沸沸扬扬,各种说法都有,近百年来也渐渐无人再提了。关凝点了点头:“没错。是我师父……”毕尧:“送花的男人,会和你师父有关系吗?”关凝神情飘忽,反而问他:“毕尧,你说……师父会不会还活着?”她虽然在极寒之顶给师父设了个衣冠冢,但“师父没死”这个念头,还是悄然在她心里扎了根,此刻,又因为这束桔梗,根茎蔓延开来,隐约露出茁壮成长的势头。她沉浸于往事,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种柔软的表情,毕尧看在眼里,神色一动,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打扰一下。”久久花行的老板正监督自家女儿写暑假作业,听到门口传来这么个礼貌的声音,抬起了头。门口站着的人肤色白皙,年轻英朗,一身黑色西装没有半点褶皱:“我想问一下您,那束桔梗花是什么时候订的?订花的人长什么样子,您记得吗?”花店老板听出了这声音:“啊,您刚刚打过电话来对吧?”毕尧点了点头:“麻烦您了。”花店老板在堆满纸片的桌上翻了一翻,找出一张纸条递给他:“不麻烦,小事儿——他上午十点多的样子来的吧,让我们把花送到这个地址。哦对了,还说收花的人看到这花儿,就知道了。知道个什么,他也没说。”毕尧接过一看,那纸上写的正是温宅的地址,与花束卡片上的字迹一样。埋头写作业的小女孩放下了笔,说道:“那个哥哥在路边站了很久,我就上去推销了一下我们家花店,他问我有没有桔梗花,然后跟我过来了。”“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毕尧问。“嗯。”小女孩将两个手指分别放在眼下,“他这两个地方,有黑点点。长得很美丽。”花店老板及时纠正自家女儿的词汇:“美丽是用来形容女人的。”然后他回忆了一下男人的样貌,想在脑袋里找出词来替代“美丽”,却发现那个男人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颇为阴柔妩媚,美丽这个词好像还不算错得很离谱。“总之,是个长得有点像女人的男人。”花店老板最后做了一个总结。毕尧在听完小女孩的描述之后,便想起了一个人。出乎意料,小女孩口中说的男人,他还算认识。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陈像之,是明鉴案中“碧海蓝天”娱乐会所的老板。毕尧拿回明鉴的隔天去了一趟会所,问过老板一些话,就在脑中留下了印象。当时,他探查过老板身上的妖气,确认了对方是人类以后,才离开那个会所。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给关凝送来了她师父最喜欢的花?毕尧想着要再去碧海蓝天一次,心中却隐隐升起一种预感——老板不会在那里了。-“哥哥居然骗我。”黑夜里,小巷间的石板路上,一个男人和一个小男孩慢悠悠地走着,小男孩走着走着,踢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似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好了。”男人斜了小男孩一眼,“他不是你哥哥,你记忆混乱也该有个限度。”小男孩双手抱在脑后,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哥哥拿符咒贴他自己,就不怕贴出毛病来吗?”男人无奈地看了小男孩一眼。这小男孩是个生下来就不会变老的妖怪,千年前死在了大战中,只留了一截枯骨,埋在雪山底下。男人从鼠族那里得到龙骨以后,便径直去了荒无人烟的雪山。以龙骨为基,使小男孩死而复生,并将他带到了繁华的锡京市。为图方便,男人在重塑小男孩记忆的时候,直接将自己的记忆灌进了小男孩脑中,这本无大碍,只需等小男孩醒来,稍加解释即可。没料到醒来的小男孩心智不全,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一根筋地认准了男人的记忆便是自己的记忆,男人的哥哥就是自己的哥哥。男人对牛弹了一番琴,对方还是执着的很,只好作罢。“对了,我怎么称呼你?叫你的名字吗?”小男孩一抬头,“岐?”“陈像之。”男人说,“算抢来的名字。不过你就这么叫我吧。本名今后还是不要提了。”小男孩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抬头问他:“那我叫什么?”千年之前他们并不熟悉,陈像之没想起来这小男孩的名字,他眯起细长的眼睛,话音婉转动听:“天婴似龙骨,骨枯木逢春,你既是我用龙骨复生,便叫木头吧。”小男孩:“……”这真是个敷衍到不行的名字,他立即表示抗议:“不要!”他嘟着嘴,带着撒娇耍赖的表情,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在对自己不爱吃的东西表示抗拒。陈像之想到如今这苍茫世上,族中所剩唯有他们二人,虽然对方是个牛脾气的小屁孩,倒也值得珍惜。他弯下腰,柔声哄道:“那取前一句,天婴怎么样?”小男孩满意地一点头,二人继续往前走去。“在你来之前,我原本在锡京有一个基地,是个娱乐会所。不过现在不能用了。”陈像之向他介绍道,“不知道那位少主从哪里嗅到了风声,竟然去查鼠族的案子,多半我假借段鸦之名骗到龙骨的事,也瞒不了多久了。段鸦那种人,最恨背叛,鸦羽的人没几天就会来找我。呵,还真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呐。”他依附在段鸦门下,本就是为了利用其达到自己的目的。明鉴一案中,他有意派出手下,甚至亲自出马,朝温子河透露了一些信息,将段鸦的野心暴露出去,想引这二者互相厮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他原本谋划着明鉴一案后,就引温子河去查另一件事。没想到温子河平白无故地,居然查起了鼠族的案子,让他提早暴露在了段鸦面前。这对他的计划影响甚大,很多事原本可以借由段鸦之手完成,现在不得不自己暗中谋划,亲力亲为,除此以外,还要防着段鸦的追杀。陈像之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温子河吃饱了没事干,倒挺能给他找麻烦。“让那个追兵,去抓堵截便好了。”天婴不以为意,“我们就等到最后再出手。”“嗯。”陈像之心中也正是这样打算,只是还需要调整一下原来的计划,“反正日子还早着呢……让他们慢慢斗去。我近日就先去拜访一下我的故人吧。”“什么故人?”陈像之抬眼望向夜空,步伐放缓了:“那场大战以后,段炎鳞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