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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从水泥路上走了。余橙当场感觉脑仁疼。“什么情况这是?”百晓生尴尬,“可能是……猫姨太嫉恶如仇了。不对,是仇富。何老师早年很辛苦,是从底层辛苦爬上来的。街头杂技演员,就那种两条腿伸到脖子前面,脚上还顶着好几个碗。八十年代,多苦啊。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她骨子里恨吧……”余橙挺难受的,今天何晶给他展现了神级演技,让他知道原来可以这么演,而且两人刚才戏后一起痛苦,他真的觉得交到良师益友了,结果突然因为自己爹妈的身份,刚打开的这一扇窗又给他关上了。难道自己可以选自己的爹妈吗?余诚挚无所谓,季红跟他有毛线关系,他跟那女人都不熟。回去后余橙一晚上叹气,看到群里百晓生又在瞎八卦,“猫姨被男人抛弃过,然后就变成灭绝师太了。”“猫姨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更年期再加上暴力,什么老头受得了啊。”“她就是作,一把年纪还这么作,一会儿给这个人眼色,一会儿给那个,谁愿意天天把她当太后伺候啊。”“你们不知道其实要不是汪导照顾她,好些导演不愿意跟她搭戏么,她演戏能喷死导演,汪导还没倒下,但我看也差不多了。”“余橙太惨了,人家血缘好生得好还优秀有什么错?再说,还有心理疾病,优秀又可人疼啊。”余橙叹口气,但还是觉得不舒服,回怼了一句,“猫姨就是演得好。”场面冷了两分钟,其他人跟没看见他这条似的,疯狂刷下,继续吐槽。余橙也懒得理这帮人了,吐槽无下限。但是眼神儿好,正瞟到薄洺发了一条,“虚心使人进步。”是回自己的吧?是吧?绝对是啊,他什么时候回过群组微信啊!余橙美滋滋的,“薄总今天没戏,拇指姑娘有没有替我光顾过我的好兄弟呀?”一分钟的寂静后。场务:“我c。”灯光:“我c。”化妆:“我c。”各部门:”……”薄洺没再出现,余橙才发现自己好像sao错地方了。连着几天都是母子戏份,中间穿插一场江流和母子二人的对手戏,看得全场酣畅淋漓,汪导也激情四射,没有喊咔。下戏后,何晶还是横眉冷对,完全没再给余橙露过笑脸,甚至除了台词,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怎么说过。但依然还是,两个人演完对手戏后意犹未尽,会互相对望一会儿,或是拥抱,但出戏后她就完全将余橙甩开,决绝得不像个女人。灭绝师太。余橙太同意这个词了!再有几天的重头戏后,何晶就要收工了。余橙算了算通告,大概还有三天。不管何晶有多不待见他,他还是应该给她准备一份大礼。借口就说提前送年货好了。余橙到旁边格格村卖小礼品的店里挑了个银坠子,像羊角,也像月牙。不知道是不是当地风情,但看上去真是银的,还有些发灰。老乡说这是他妈以前留下来的,银元,熔掉打成小物件卖,卖给拍戏的,或者游客,一个就能要好几百。老乡那眼神看着就是“你们人傻钱多”,收了钱怪乐呵。收了月牙又看到旁边有个编织蜻蜓,脑袋里嗡了一下,眼睛立刻转开,看到摊子最前排摆着一个陶瓷小沙弥,小沙弥双手合十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淡然随和,可是隐隐又感觉到它眉头略有苦意。余橙越看,越像薄洺,顺手也一起买了回去。隔天收工,余橙看到何晶坐在躺椅上休息,正从戏里往外抽。他让临时助理帮他把那坠子从车上拿下来,打定了主意,鼓起了勇气,才刚走到躺椅身边叫了一声“何老师……”的时候,百晓生带着当天收工的演员突然出现,“当当当!”“生日快乐!”余橙吓得手一抖,月牙坠子掉在荒草里,大晚上的看都看不见,余橙吼,“别闹!”百晓生还偏偏就跳到了他面前,“橙哥,你现在在节食,就不给你送生日蛋糕了。但是我们晚上会下馆子,替你吃一顿好的。”众人纷纷掏出了自己的礼物,全都是从隔壁村小店里淘回来的,真是应了那句“人傻钱多”,剧组是不是把人家店铺整个搬空了啊!“破费了,破费了。”余橙拱手,“不过我不过生日的,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都让让,高抬贵脚。”余橙趴在地上找,百晓生拉着一堆人往后退,好不容易等余橙把坠子捡起来,百晓生说,“你是不是要把这东西送灭绝师太,不对,猫姨,不对,何老师……”百晓生眼睛有点瘸,没看到何晶就坐在后面躺椅上。他汗都快下来了,“谁他妈连灯都不给何老师开啊……”何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伸出手,“给我的?”余橙赶忙说,“何老师我是感谢您一番教导,让我醍醐灌顶,我感觉演戏居然可以这么演,真的我大开眼界……”何晶:“别臭屁。你为什么从来不过生日,季红太忙没空陪你?余诚挚呢?他那老实人,就是脾气差了点。”诸围观群众看这俩人聊起来了,自己站在旁边搭不上话,怪无聊的,纷纷把礼物拿回去,撤了。不过也没人心疼,大家都是批发了一大堆,也不只送余橙一个,都是要回去七大姑八大姨经纪公司乱七八糟认识的人人手一个的。余橙呵呵笑了一声,“除了我出生那天,季女士就没在我生日这天出现过。不过别提她了,我跟她也不熟。”何晶眉毛挑了一下,“怪不得。”余橙已经没什么心情了,“何老师,我真的很崇拜您,希望您以后还能多指导我。”余橙深深鞠躬,然后走了。余橙的家庭实在没什么好提的。季红虽然是他的生母,但是从他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她,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在高中的时候回来办离婚,还故意设计让余诚挚打她。余橙甚至觉得,这位女士是把自己还结过婚这件事给忘了,要再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重婚,回来一劳永逸来了。余橙一直怀疑是不是某女士当初搞不到北京户口,用结婚来骗户口的啊?要不然怎么能做人做到这个份上?至于自己,是不是假结婚搞出来的意外,让某女士心中不爽,所以才从来不闻不问呢?至于余诚挚和她平时有没有沟通,那他就不知道了,也不关心。生日对他来说并非是不能提及的东西,相反,他特别珍视生日,有了这一天,他才能评价一句人间值不值得。但是过生日,他没过过,余诚挚也不刻意给他过,因为小时候他问过“我妈为什么不回来,我要我妈”这种愚蠢的问题。至于以后过不过……余橙回到小旅馆,开了灯,赫然发现薄洺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