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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不周,不过也不排除二太太想要给这林大爷一个下马威的意思。林之孝忙收敛心神,无论主家作何考虑,都不是他一个下人该思该想的。黛玉二进贾府仍是走的角门,倒不是贾府故意给黛玉难堪,实在是女子原就没有走正门的道理。进府自是先要去拜见贾母的。上次黛玉来时正值贾敏新丧,贾府主子下人尚还着红戴艳,何况这次是姑爷去世,便更不会有人在意这个了。黛玉虽心内早有准备,亦难免心凉。方嬷嬷见黛玉拧着帕子发呆,忙轻轻拍了拍黛玉的手臂,“姑娘,当心脚下门槛。”黛玉回过神来,冲着方嬷嬷浅浅一笑,嘴角擎着浅笑,端的是端庄大气。绕过一扇石屏,便进了贾母的院子。黛玉在贾府住的三年,一直都是住在贾母的院子,因而对此处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不等进屋,便听见贾母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不是说我那可怜的黛玉进府了么,怎的还没到?鸳鸯,你再去瞧瞧。”鸳鸯清脆地应了一声,“是,老太太。”不一时,门帘扇动,一抹藕色裙角踏出门外。见到已至院中的黛玉,惊喜道:“林姑娘到了!”屋内一阵泣声传来,“快快接黛玉进来,可想死我这老太婆喽!”又听见有人细声相劝。鸳鸯走到黛玉身前行礼道:“林姑娘可到了,老太太一直念叨您呢。”黛玉微微颔首,她在贾府待了三年,与贾母身边的下人都熟悉得很,看似亲热实际上却并不多亲近。一路打了帘子引着黛玉进了里屋,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凤姐并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俱在屋内。黛玉进屋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于屋子正中央的软榻上的贾母。黛玉给贾母请了安,便被贾母“心肝rou”地拉进了怀里,搂着黛玉很是哭了一场。众人陪着哭了一场,又劝了一回,方渐渐止住。贾母搂着黛玉,轻轻抚着黛玉鸦色的发丝,道:“这次来了,便不走了罢?”黛玉眼眶微红,用帕子拭去泪痕,强笑道:“不走了,往后黛玉便能常常来陪老祖宗了,还怕老祖宗嫌我呢。”贾母呵呵笑着,“不嫌,不嫌,便是日日在我身边我也不嫌。”听黛玉的意思,可没打算一直住在贾府。真不知那小崽子使了什么手段,竟将她的黛玉都拢了去。贾母面上带笑,眼底却是冷的。众人闲话两句,黛玉将给众长辈和表姐妹备的礼一一奉上,贾母摸了摸黛玉亲手绣的抹额,笑道:“林丫头如今越发出息了。”这倒不是假话,黛玉这三年经过方嬷嬷的□□,周身气度早已不凡,岂是常人能够比拟的。黛玉笑道:“都是老太太心里疼我,才觉得我越发好了呢。”众人闻言又都笑了起来。正谈笑间,便听外面丫头隔着帘子禀道:“薛太太和薛大姑娘来了。”鸳鸯看了眼贾母,走过去打起帘子,迎了出去。薛宝钗扶着薛姨妈走进屋里,先与贾母见了礼,方落了座。贾母笑指着薛姨妈对黛玉道:“这是你二太太娘家的薛姨妈,”又指着宝钗道,“这是你薛jiejie。”后又搂着黛玉对薛姨妈道,“这便是她们小姐妹一处时常提起的我那外孙女儿黛玉了。”黛玉自这二人进来,便一直暗暗打量她们,薛姨妈雍容华贵自不必说,单说宝钗,虽一应穿着佩戴俱是素朴,却偏又显得淡雅不俗,难得的标致人。“薛姨妈,薛jiejie。”黛玉自软榻上起身,与二人见了礼。薛宝钗也站起来回了礼,薛姨妈笑着颔首,“这便是林姑娘吧?一直听老太太念叨,今儿可算是见着真人了。”贾母笑道:“是呢,原你们刚来时我便说过,你们来的不巧了,我这林丫头刚回了扬州,要不她们姐妹正好能一处玩耍呢。”薛姨妈笑着将黛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怪道老太太日日都要挂在嘴边,便是我有个这样的女儿,也要日日带在身边显摆呢。”薛宝钗一旁故作嗔怪道:“这便是meimei不好了,竟惹得太太嫌了我!”众人听见宝钗这既嗔又怪的话,又齐齐笑了起来。黛玉也跟着掩唇轻笑,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位薛jiejie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扎人。中午贾母处留了饭,依旧是王夫人领着李纨凤姐在旁伺候着,用过饭又吃了茶,因黛玉长途劳顿,便被贾母安排下去歇着了。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去,贾母将屋内的丫环都打发了出去,独留了凤姐在旁说话。“凤丫头,我瞧着你今日与黛玉,倒不如以往亲近了。”贾母端起茶杯,轻轻磕了磕杯沿。王熙凤闻言忙道:“今日黛玉刚来,我见老太太一直与她说话,便没……”“凤丫头,你几时学会唬弄我的?”贾母脸上一冷,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在小几上,茶杯与茶几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王熙凤吓得跪在地上,“老太太,我怎么敢?”贾母看见凤姐这般形容,叹了口气,道:“凤姐儿,我知你今日这般是为何。”“老太太……”贾母抬手打断她的话,“琏儿那事儿办的确实是对不住你,不过这事儿真说出去,没脸的还是咱们。何况,不过是个妾室罢了,难道还能越过你去,既然已经入了你们的院子,想要如何拿捏,还不是由你。”“老太太不知……自打那小妖精来了,二爷便日日守着她,如今她有了身子,二爷更是寸步不离。二爷已经有些日子没去我那儿了……”贾母看着凤姐的眼神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凤丫头,不是我说你,你与琏儿成亲这么多年只有巧姐儿这一个,上回小产之后,我便要你好好将养身子,你偏要强不听,到如今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老太太……”凤姐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凤姐哭的伤心,贾母却不为所动,继续道:“你一向不许琏儿亲近别人,连你屋里那个通房平儿都不大让琏儿碰,我早劝过你了,你这样怎么能留住琏儿呢。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你不让琏儿碰你屋里的人,琏儿便要去找别人。他日日都要出去,真要哪天在外面置了外室,没脸的还不是你?如今那女人有了身子还能将琏儿留在屋里,可见手段不凡,你若是再不好好笼络着,琏儿的心怕是再回不来了。”凤姐唬了一跳,也顾不得哭了,忙道:“老太太……这,这可如何是好?”“你与琏儿一道长大,原就是互有好感,你姨妈方给你们做了这媒。如今你竟拢不住琏儿,你呀你呀!”“老太太……”凤姐哭得越发伤心了。贾母无奈地戳了戳凤姐的额头,恨铁不成钢,“既然那女人已将琏儿拢住了,你便好好待她,先将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