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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被逐出师门的那年,是他过的最苦却也是最幸福的一年。因他同容安背叛师门,名门正派无人再敢收他二人,他同容安便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今天我们要吃什么?”容安面容憔悴的看着他,让他有些心虚。当初是他唆使她同自己一起,若不是自己,容安现在应该好好的呆在清流门派,说不定更能同她心心念念的胡辛在一块儿。可这一切终究要成为幻象。“你想吃什么?”连笠有些心疼,待容安,他一向视她为自己的meimei,所以有她的要求,他会做到。容安也懂连笠的难处,揉了揉脏兮兮的衣角,指了指远处的包子铺,小声道,“我想吃包子。”连笠笑着拍拍她的脑袋,“你去那边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带包子过来。”说完,他把容安带到街角,自己往包子铺走去。容安眼睁睁的看着他偷了两个包子,却被人逮住,还被人殴打,她想上前帮忙,脚却一点都不听使唤。她怕,她怕挨打。她已经被师父打够了,被街道流氓混混打够了。容安终究没有前去。也就是这时候,连笠遇到了柳岸,那个白净的少年郎。“老板,这两个包子钱,我付了。”少年手中捏着几个铜板,付完钱又买了几个包子递给了他。连笠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背对着阳光,面容白净,衣冠整洁,就好似带着圣光一般,跟他这个小混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连笠向来讨厌这种好似仙人一般一尘不染的人,却在那一刻,少年郎对他扬起了嘴角,他的眸中似有星辰大海,让他沉沦。那时候,他懂了容安的一句话。一眼万年。只此一眼,便认定今生只有你,必须是你。连笠不懂感情这回事,只觉得他就是喜欢面前的少年郎,至于多喜欢,他想,大概和容安喜欢胡辛那样吧。他咧开嘴角,扯上一个自认帅气的笑容,“谢谢你。”少年郎接受这声道谢,笑着离去。然后连笠就看到他走向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窈窕身姿,美艳无比,少年郎温柔的替她抚了抚发鬓。就听女子娇滴滴道:“哎呀,好在是阿岸堵输了,若是我赌输了,就得去帮那脏小子收拾这烂摊子了。”她言语讽刺,却说的娇嗔,少年郎也没生气,反倒是冷冷斜了连笠一眼,“今儿也是晦气,打赌赌输了不说,偏生赌注还是帮那脏小子收拾烂摊子,得亏是我,若是芯儿,可就要脏了你的手。”说完,笑着揉了下女子的发心。连笠就那般一动不动的站着,听着他们嘲讽他,也是那时候,他懂了,世间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就如同他们后来遇到了魔教教主,他愿意收他同容安为徒,目的却是让他们顶替自己的徒弟去接受青山门派的惩罚。呆在青山门派的那一月,他和容安差点儿丧命在那,好在他们挺了过来。再后来,魔教那老头子对容安起了歹心,所以他杀了他。那不是他第一次杀人,却第一次在杀人这件事上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于是,他杀了那个被柳岸唤作芯儿的女人,还将柳岸囚禁了起来。他以为他会有多恨柳岸,却不知,当初的那一眼太过于刻骨铭心。以至于后来无数次的背叛,他都可以原谅,可这原谅从不会换取他的真心……柳岸,从来没有喜欢过他,不说喜欢,就连一丝感情都未有过。被数剑穿心的那一刻,连笠盯着胡辛身后的那道身影,苦苦一笑。他从来不后悔喜欢过柳岸,也从来不怪他背叛他。他只恨自己,没有在最好的时光,遇到那个不怎么完美的柳岸。他也庆幸,喜欢上他这件事。因为,这个念头,支撑着他走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是谁?”胡童问着身边的乞丐。今儿他偷偷溜出来玩,看到一个老乞丐在讲故事,他最爱听故事了,于是便停留下来,听了一耳朵。阿狼苦笑一声,“我一个老乞丐,还能是谁,也是听人说的。”说完,阿狼起身,扶着木棍,白花花的头发遮着他的双目,“好了好了,散了吧,今天就讲这么多。”见他要走,好多小孩不甘心,叫住了他。“后来呢?那个柳岸呢?他如何了?”小孩子稚嫩的声音一遍接着一遍,阿狼有些不耐烦的吼道,“还能如何,自然是一辈子都在懊悔中度过!”小孩子们听到这个结局,觉得无趣,都散开了,唯有胡童,目不转睛的盯着阿狼,片刻后,他道,“你骗人,柳岸一直在连笠的坟头守着!”别以为他没听过这个故事,爹爹都跟他讲了!他的话显然叫阿狼一惊,随即他冷冷一笑,暗道,“他怎么可能去教主坟前守着?怎么可能?”嘴上质疑,却也架不住当天下午,他就去了后山,那个地方,埋着他追随了大半辈子的人。他踉跄的走过去,眼睛不大好使,隐隐约约看见坟前有人。他又往前走了一段,就看到连笠坟前跪着一个人。阿狼上前,用棍子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背,他却猛然倒了过去,再看清面容时,他震惊万分……果真是柳岸。唤了无数声,也不见人应,阿狼心下已经有了底,他暗暗叹声,用乞讨来的钱,找人将柳岸葬在了连笠的坟旁。“这样,你便可安心了。”阿狼暗暗道,这话却不知是同连笠说,还是同他自己。夕阳西下,远处的山林间踉踉跄跄走下来一个人,他佝偻着背,没走几步,就倒了下去……再也起不来了。阿狼讲的故事里露了一点。曾经,在连笠遇难时,是柳岸救了他,那时的柳岸已被连笠囚禁两年之久。那个时候,连笠看着眼前浑身是伤的人,他问,“你为何替我挡剑?”柳岸苦笑一声,“让你一辈子都欠着我。”其实,那时候柳岸想说的是,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忘了我……再后来,误会太多,柳岸只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