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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你听,这什么声音?”林新屏息听了一阵,笑道:“这个地方,后面是个死胡同。我们学校还有一些技校的学生,常常拐到里面,解决一点私人恩怨。”有木棍敲击地面,以及隐隐约约的叫骂声。李潜清将目光移至胡同口,身子不由震了一下,地上的书包,以及那天消融在余光中的背影。顿了两秒,他竟不由自主冲进了胡同。少年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即使是这个时候,他微微皱着眉,李潜清仍然觉得,那双眼在笑,弯成一条角。这样的情景,好像不久前才刚刚上演过。李潜清走过去,尽管告诉自己要用最快的速度,但却觉得相当漫长,手脚都不住微微发颤。他扶起沈梦泽,也许觉得很轻,就直接打横抱起他,突然疯了似的跑到路中央,拦了辆出租车,驶向医院。“因为不久前左手刚受了伤,还没好就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就算复原了,左手也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灵活了,最好以后都不要干重活。”医生冰冷的声音穿过耳膜,回荡不绝。第4章醒悟“是吴起,听说那小子被女朋友甩了,原因是那女的看上了沈梦泽。吴起本来心中就有气,又见沈梦泽不被你待见,就用为你出气的借口召集兄弟动手了。”林新看着病房里的人,半天才把头转过来。“我不想再见到吴起。”李潜清一夜未睡,眼睛有些微肿。“这个好办,不过有件事,似乎挺棘手的。”“什么事。”李潜清哑着嗓子问。“医院让通知他家人,我去查过了,他父母都死了,家里就一个奶奶。老人家年纪挺大的,我没敢跟她说。”李潜清忽然想起那天烧掉的东西,还有记忆中,牵着孩子和他父亲走在一起的女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表情。他心里多了些说不出的滋味。她竟然死了。他缓缓回头,透过玻璃挡光板长久地注视着病房中的人。之后李潜清去了沈梦泽家,在嘈杂冗长的小巷中,他找了很久。他跟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说,沈梦泽去外地参加化学竞赛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老人笑着点点头,说李潜清跑这一趟辛苦了,硬要留他吃饭。他把手里拎的东西一股脑丢桌子上。跑了很久,把能想到的老人用得上的东西都买完了,告诉她那是沈梦泽让他转交的,然后推脱还有事情要忙,谢绝了老人的挽留。没过多久,沈梦泽就从医院搬回了家里。第一天回学校上课,由于落下的功课较多,稍稍有些吃力。放学的时候,他将所有用不着的书都塞进抽屉,虽然书包轻了很多,但背起来,似乎身上每个关节都在隐隐作痛。他只好将它卸下,半抱在怀中。走到校门口,停在一边的车上走下个人,沈梦泽用余光瞥了一眼,加快了脚步。书包被轻易地从手中夺走,沈梦泽连眼都没抬。“你喜欢就给你好了。”“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不要紧,我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也不会招惹你了。”李潜清心中第一次产生了灼痛和酸楚的混合感,以前总被愤怒羞耻甚至仇恨主导着,然而和如今这些一对比,过去那些欲罢不能的痛,也不过如此。他转身将书包扔上车,背对着沈梦泽:“我去过你家了,还看到了你奶奶。本来想给你补习,既然你不想,那我现在算是挺清闲的,无事可做,就再去拜访拜访她老人家吧。”沈梦泽皱着眉上了车。之后每天放学李潜清都给沈梦泽补习2小时,然后送他回家。两人渐渐熟悉起来,虽然并非无话不谈,沈梦泽对他也多少有些防备,但小玩笑却是经常开的。周五最后一节是选修课,李潜清去了钢琴教室,让沈梦泽做完化学实验后去找他,再给他讲讲昨天剩下的两道数学综合题。沈梦泽到后山的钢琴教室时,已经没人了,他见门没关,便走了进去。十几架钢琴依次排开。他觉得有些恍惚,顺势坐到一架钢琴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了下去。未成曲调。他又用食指连续点了几下,然后顺次按下去。“坐过去一点。”沈梦泽挪了挪,李潜清靠着他坐了下来,双手轻轻托在琴键上:“听完了要收费的。”没什么词句可以形容,到最后沈梦泽只觉得连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除了震撼之外,还有点什么说不清的味道。“每个人都必须弹出他的最强音。如果不能排除一切阻挠,做出抉择,付诸行动,就只能以平淡甚至遗憾收场了。这种人生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一曲弹罢,李潜清收了手。不想遗憾,不能毫无意义,所以必须付出行动。李潜清以前是从不在学校吃饭的,总是家里开车来接,下午到了上课时间再送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他一学期又有多少时间是呆在学校的呢。可是现在,简直闻所未闻,他不但在学校午餐,还留在这里晚自习。午饭时间到了,他拉沈梦泽去食堂,却看到他桌上堆了一堆试卷、习题册。沈梦泽对他笑笑,说自己已经带了东西来,在教室里解决就好了,可以边吃边看书,节省点时间。李潜清皱了皱眉,问他:“离高考还早着呢,这么紧张做什么。”沈梦泽攥了攥衣服下摆,抬起头:“明年学校应该会给出一个出国名额的,我想......抓住这个机会。”李潜清蓦然就想起了他那个家,在弯弯曲曲的弄堂深处,周围挤满了和他们一样的棚户,傍晚会有nongnong的油烟味蔓延出来,呛得人咽喉耳鼻肺无一不难受不堪。他的家里,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墙上全是斑驳,早期的粉刷已脱落得不成样子,陈旧的八角橱门拱着,关不上也锁不了,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