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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寥落。而杨广,却只依旧带了那几个随从。但杨勇心中却明白,此事他既然请求通行便是要分一杯羹的,自然不会如表面上那般全然事不关己的模样。路上,便主动出言试探。“二弟既然有意前来助为兄一臂之力,想来定是心中已有计较?”杨广松松地提着马缰,双目看着前方的道路,闻声不答反问道:“怎比得上大哥一早便算计好了一切,步步为营?”他将自己一切早已看透,杨勇心中倒并不意外,沉吟半晌,又道:“若非二弟应下的守口如瓶,我这筹谋想来也不能有今日。只是却不知,当日的许诺,你可想要要为兄用什么来兑现?”“大哥这么快便想同弟弟两不相欠了么?”杨广这才转过头来同他对视,微微挑着眉。杨勇闻言眯了眼,冷冷道:“本宫不喜欠人什么。”“自家兄弟,又何须计较这么多?”杨广面上浮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语声放缓了几分,“再说了,弟弟难得从大哥这里讨来个人情,自然是……须得好好思量思量的。”见他无意回答,言语间不过曲意周旋罢了,杨勇收回了目光,也不再理会。二人这般无话地行了些时候,便到了城外不远处。城门口,一列人马正恭候着,翘首以待。见了二人,为首两人赶了上来行礼,正是高颎和宇文恺。回了礼,杨勇看看他们身后的大队人马,笑叹道:“实则本宫同晋王也不过回京暂留几日罢了,实在不必二位每次都这般大费周章的出城迎接。”“实不相瞒,听闻殿下同晋王回宫请陛下定夺宇文氏祖坟一事,”高颎同身旁的宇文恺对视一眼,道,“臣二人心头都颇为焦虑,却不知……陛下最终究竟是何决断?”“陛下决意北迁皇城,并特让本宫同晋王一道,安抚宇文氏族,平息之前不实的谣言。”杨勇不着痕迹地看了宇文恺一眼,见对方依旧是一派温和从容的姿态,顿了顿,继续道,“故而这图纸需要修改之处,还得劳烦二位了。”“殿下此言倒着实是折煞臣了。”高颎忙拱手道,“臣深受皇恩,此番定当赴汤蹈火,不违皇命。”虽心里觉得高颎此言太过夸张,宇文恺也不得不跟着表了忠心。及至站直了身子,一抬眼,却无意中看到一旁的晋王杨广。自始自终他都只是事不关己似的,一言不发。然而目光,却是毫不掩饰地锁在杨勇的身上。这样的眼神,宇文恺一时无法用言辞来形容,却只觉得,这绝不是看向自己兄弟应有寻常眼神。*****今夜的月分外的圆,照得这夜色也跟着明亮了许多。月色如水,落在庭中,便如山川湖泊一般,在夜风的吹拂下,徐徐地暗涌流动着。杨勇在庭中小立了片刻,这才回头看向那仍然亮着火光的房间。迟疑一刻,正待回身走上台阶,那木质房门到先被人从里内打了开来。宇文恺出现在门口,原本就颀长的身影被月色拉得越发的长,一直投在了庭中杨勇的脚边。他松散地披着外袍,一手还拿着一个酒壶和酒杯,见了杨勇一惊,握着手中这些许什物便匆匆作揖。“不想殿下竟在此处,臣未能出门相迎,还请殿下赎罪。”“不知者无过,”杨勇示意他平身,淡笑道,“再者,今日我也并非以太子的身份前来。”言语中不用“本宫”,而用“我”,意思已然再明白不过。宇文恺闻言顿了顿,才也笑了起来,道:“不是太子,又是何身份?”杨勇微微一挑眉,似是思量了片刻,才笑道:“深夜访友的故人……不知宇文兄以为如何?”“宇文兄”三个字,当即便将二人之间的君臣之别尽数抹了去。宇文恺也面露笑意,“既如此,我自然也恭敬不如从命了。”“宇文兄可是原本打算月下饮酒,”杨勇看向他手中的酒壶和酒杯,道,“不知可否让我也来分一杯酒?”“自然。”宇文恺又返身回屋,不消片刻,却是取了一个茶壶和两只茶杯出来。杨勇不禁挑了眉,道:“宇文兄这是……”“殿□虚,不宜饮酒,”宇文恺笑着替他将茶杯斟满,道,“不若你我二人今日皆以茶代酒。”杨勇收起面上的讶异,垂眼看着杯中碧翠的茶水,心中微微扬起些许波澜。再看今夜,庭中好风圆月,二人相对而坐,一时间倒当真有些故知相逢的感觉。这时,耳畔宇文恺道:“方才在房中看那图纸看得有些乏了,本想着独自前来小酌几杯,放松放松心绪。能在此遇上殿下共饮,也算是有缘,却不知殿下来此,所为何事?”杨勇可以称他为宇文兄,于他却是不可妄自僭越的。如此心中澄澈,却又本分守己的臣子,自然是杨勇所乐意见到的。于是他笑道:“我今日前来,自然是为了感谢宇文兄。若非宇文兄冒险给父皇递上的那封奏折,事情兴许还得拖上些日子,也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宇文恺啜了一口茶,却是轻描淡写地道:“不过是希望能为殿下尽些绵薄之力罢了。”杨勇笑了笑,便也不拐弯抹角,只直言道:“既如此,那便劳烦宇文兄,再帮我一个忙了。”宇文恺闻言似乎是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笑道:“殿下放心,臣自然不辱使命。”二人相视而笑,二人对坐而饮,之后倒是颇为默契一般,撇开公事,只闲聊了许多其他的话题。眼见着更深露重了,杨勇这才起身告辞,各自离去。*****几日后的清晨,杨广杨勇一人一匹高头大马,在约定好的地方碰面。时已入春,杨广退去了略嫌厚重的狐裘大氅,换了一身淡绿底子暗绣竹叶纹长衫,长身而坐,眉目带笑。远远看去,倒当真是一派不乏轻狂的少年意气。而杨勇虽也不再披着那厚厚的深棕色貂裘,却依旧穿得比旁人厚实许多。在一身深紫色弹墨云水纹长衫外,还罩了层黑缎图纹镶着兔毛边的披风。这样的一人一马行在周遭青翠的碧野之中,不得不说,当真是分外的夺人注目。兄弟二人一个性子淡如水,一个浓如墨,偏生前者喜欢穿得浓墨重彩,后者穿的倒都是清淡色泽。杨广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