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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升不算多。”邵飞猛点头,“2升又不多。”凌宴撇下眼角,眸光柔柔的,“我只是想他过得稍微舒服一些。”“舒服”一词在战地几乎不存在,叶朝负责全营的安全,事无巨细都得亲自过问,每天晚上和萧牧庭一起清点人数,数量对上了才安心。白天连轴转,夜里也睡不安生,恐怖分子、反政府武装分子经常在夜里发起进攻,火箭弹隔三差五往营里飞。每次半夜出事,叶朝都得迅速反应,几小时忙下来,眼里全是红血丝。凌宴一见叶朝就心痛,明明自己也累得快撑不住,还是会强打精神烧些热水,让叶朝擦脸洗手,再拿药酒给叶朝按摩。叶朝喊得太多,用嗓过度,声音很沉很沙,一次笑着给凌宴说了句“谢谢,去休息吧”,凌宴心里就像落了一片细小的砂石,被不轻不重地磨蹭。连日忙碌,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那种事”,生理欲`望也被战地的紧张与压抑盖了下去,这一声喑哑的“谢谢”却像一把钥匙,将那些见不得人的爱欲匆匆放出。凌宴的耳尖红了,下面又热又胀,收起药酒瓶快速离开,暗骂自己是个禽兽,居然到了听见叶朝的声音也能起反应的程度。想与叶朝做的心情,已经让他招架不住。可是戴上印有国旗的臂章,戴上象征和平的蓝盔,他清楚地明白,现在不是耽于爱情的时候。来到陀曼卡一个月后,营区遭遇了一次比较严重的恐袭。当时叶朝与萧牧庭前往联合国维和总部,与其他维和部队的长官商讨合作事宜,猎鹰的特种兵和部分侦察兵在外执行任务,恐怖分子揪准了这一时机,接连发射火箭弹,甚至将装有炸弹的汽车刷上UN字样,飞速撞向中国营。在营内戒备的几乎都是实战经验不足的年轻士兵,凌宴放下孩子就冲向里层防御工事,临危不乱,冷静而克制地指挥大家将战车开至门口,再以最快的速度将组合式沙箱堵在外围。不要命的恐怖分子发动自杀袭击,装满迫击炮的汽车炸弹猛力撞向沙箱,气浪将箱体掀至半空,黄沙漫天飞舞,近处的几名战士被震晕,所幸伤势不重。若不是凌宴的果断,汽车炸弹将直接闯入营中,后果不堪设想。稳住第一波攻击后,战士们各自回到哨位,与营外的恐怖分子对峙,直到特种兵们火速回援。当天傍晚,萧牧庭点名表扬凌宴,直接跟叶朝要人,邵飞在一旁喜气洋洋地附和,“凌小宴,你来吧!上次我不是说觉得以前认识你吗?哎,我想错了,我不是认识你,是在我们大队的纪念堂见过你的名字,这才觉得熟悉。原来我们大队曾经有一名和你同名同姓的战士,你以后一定会和他一样优秀!”凌宴非常尴尬,瞄了叶朝一眼,看见叶朝绷紧的下巴线条。萧牧庭眼神一变,忽然收住话题,目有深意地看了凌宴一眼,温声说:“不急,现在我们还是把心思放在维和上吧。”黄昏的金光洒下来,中国营像一座荒漠中的孤城。凌宴忐忑地跟在叶朝身后,上了一处位置较高的平台哨位。叶朝虚目看着远方,平静地说:“邵飞说的那位‘凌宴’,是我的战友。”凌宴心头一紧,双手撑在扶栏上,不知该作何反应。“11年前,他在任务中牺牲。”叶朝顿了顿,声音一低,温柔而沙哑,“我很想念他。”凌宴低着头,难言的酸楚与情动在胸腔中撞击,手机泛出青白色的骨节,喉咙灼热难忍。“我很想念他。”叶朝重复了一遍,“我想他能回到我身边,灵魂也好,或是单单到我梦里来也好。”眼泪吧嗒一声落下,凌宴慌忙擦拭。叶朝侧过身子,“怎么哭了?”“我……”凌宴捂着眼睛,慌不择言,“心,心里难受,看到那么多人因为战乱失去家园,心里很不舒服。”叶朝微怔,旋即宽容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适可而止地打住刚才的话题,轻声说:“今天辛苦了,回去吧。”接下去的几日,大家默契地没有提到猎鹰的凌宴,邵飞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几天都没主动找过凌宴。没人约架,凌宴陪孩子们的时间多了起来。语言不通,他便拿着小石头在沙地上用画画的方式与小孩交流。一天,叶朝从工兵部队回来,正巧看到凌宴蹲在地上画小人儿。孩子们叽叽哇哇地说着听不懂的话,凌宴让他们乖乖排队,每人都有份。叶朝想,什么是每人都有份?凌宴一边比划一边说:“我都画,不会少了谁,别推别挤,你们都是我的模特!”叶朝一怔,“模特”这个词如有千斤重量,压在他心头,令他难以动弹。一切都想起来了。笔记本上那个熟悉的姿势,分明就是十几年前他被逼作模特时,亲自摆予凌宴!第34章十几年前,那个夏天的光景历历在目。凌宴半劝半撒娇,将练习画人体的好处吹得天花乱坠,叶朝拗不过,无奈地坐在高脚凳上当模特。半掩的窗帘遮住午后大盛的阳光,叶朝在阴影里,凌宴在光明中。凌宴用目光与画笔将他描绘在纸上,他亦深深地看着凌宴,将生命中最特殊的人画在心头。凌宴笔记本上的他已是30岁,穿着迷彩裤,踩着牛皮战靴,腰腹和手臂有着精壮的肌rou,和当年的青涩少年有着天壤之别,神情也不一样了,可那坐在高脚凳上的姿势,却无半分改变。叶朝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凌宴,眼眶渐渐酸胀,咽喉也不受控制地发紧。那个荒唐的念想竟成了真,他的凌宴真的回来了!能画出那种画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别人!凌宴被小孩们团团围住,蹲在地上作画,背上还挂了个顽皮的孩子。凌宴不恼,笑嘻嘻地哄,任他们在身边手舞足蹈。叶朝悄声走去,唤道:“凌宴。”凌宴拿着石头的手一顿,心脏瞬间漏跳一拍。叶朝很少叫“凌宴”,即便叫了,也不是现在这种语气。这句“凌宴”叫的是他,真的他,那个已经在十年前牺牲的他!叶朝只有在唤他时,才会是这种语气——温柔,宠溺,宽容,又带着些微无可奈何。他抬起头,目光初与叶朝相触,唇角的笑容就僵住了。叶朝眸似深渊,柔软的眼神里,是厚重的失而复得。凌宴被困在这难掩哀伤的目光中,手心渐渐有了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流经之处,泛起一阵阵麻痒。他站起来,后退一步,半张开嘴,哑了两秒才出声,“首长,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叶朝眉间微蹙,眸光织成一个柔韧的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