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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头,将对方整个人死死护住。“师兄!”简易赶紧扶住文轩,双手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摆,被吓得简直都慌了神,“师兄、你、你……”文轩没吭声,咬着牙准备忍受更进一步的剧痛。元婴真人怒气满满的一招,应该不会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可他等了片刻,却并没有等到后劲,似乎真的已经到此为止了。文轩这才握住简易慌乱的手臂,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而后他起了法术来治愈背后的伤口,又回头看去。楚涟站在那儿,双眼死死盯着这边抱成一团的两人,盯着文轩背后那可怖的伤势,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直到那些绽开的皮rou在法术的作用下渐渐恢复为了光洁的皮肤——这本是为了安慰简易的举措,却让楚涟的脸色也显得缓和许多。仔细一看,楚涟嘴角还含着一缕渗出的血迹。文轩稍一怔楞,便想明白了。难怪那灵鞭刚沾身的时候声势浩大,后劲却戛然而止。竟是楚涟将已经使了大半的招式强行收回,反倒震伤了自己。至于在场另一人,掌门纪子昂,直到文轩目光看过去了,才开始在脸上摆出一副担忧之色。文轩不禁一声叹息。他之所以挡这一鞭,只是完全没经过思考的下意识的举动。但这一鞭裆下,却让他看清了不少事情。简易对他的真心仰慕自不用说,掌门纪子昂也先不去说他,师父楚涟……在楚涟离开宗门之前,文轩也曾经和他相处过一段不短的时光,而对这个师父,他一向是惧怕的。水云宗人都知道,楚涟楚真人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极难相处。叶真人陨落后,更是见谁撕谁,看谁都像仇人。这样一个楚真人,却唯独收了文轩这么一个徒弟。是啊,虽然楚涟讨厌文轩,并且从来都没掩饰过这种讨厌,但他终究是文轩的师父。他对文轩总归是有些别的感情的,不然当初又为何要收徒?“师父,”文轩压低了声音问,“你其实,还是重视我的吧。”一听这话,楚涟脸上顿时露出一种仿佛吃坏了肚子般的恶心神色。文轩看到他这神情,却是笑了,像是从他这作态中得到了某种肯定的答复。简易在边上抓着他的手臂,仍旧一脸担忧后怕。他握住简易的手,像是要从这少年的手掌中得到某种力量,使自己相信将要做出的选择。不破不立,不破不立。“师父,”他又对楚涟道,“简师弟只是今年刚入门的弟子。纵然有所冒犯,也是不知者无罪,更没理由要他性命。”“呵,你现在还有闲心来和我说这种道理。”楚涟回以冷笑,“刚才给你的选择,你已经有决定了吗?”“当然。”文轩道。楚涟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又一抿唇,饶有兴致地等他继续说下去。文轩说得很慢。自然的,好不容易达到凝元的境界,虽然是个缺陷极大的凝元境界,也是他花费那么长时间一点一点磨砺而来,如今想要舍弃,总归十分艰难。他却还是说了出来,“徒儿,愿意回到筑基之境。”楚涟轻笑,脸上神色终于又缓了一成。“可徒儿并不愿意在筑基期终老。”文轩又道,“回到筑基,只是为了将来能走得更远。”“你……”楚涟脸颊一抽。还不等他发怒,文轩已经用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手腕。这个时候,文轩的目光笔直地看着楚涟的双眼。文轩掐准那手腕上的经络,狠狠一抖,顿时浑身一震,一口鲜血便从文轩嘴角溢出。就在这一震之后,他浑身的灵气都开始混乱,所散发出的气机也是摇摇晃晃,一点一点从凝元境向筑基境滑落。他竟不借楚涟之手,自己就击碎了自己的元基。边上纪子昂看到这幕,忍不住握紧了手掌,额上青筋几乎要被气得爆开。而直到此时,文轩的目光依旧笔直地看着楚涟的双眼,一直这么笔直地看着。这是一种微妙的姿态。文轩并没有说出只言片语,手上的举止甚至带有一种强硬感觉。但这视线,实际上却是一种明显的乞求。他在用这种孤注一掷的强硬,乞求着什么已经不用说出口的东西。他做出这种决定,一方面是因为信任简易的判断,另一方面,却也包含他对楚涟的信任。他想要相信,楚涟终究是会回应他这乞求的。而透过文轩这种目光,楚涟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另一个人注视着。于是那句质问又在他脑海中回荡,不断叩问着他的心房。——若是叶笙歌看到眼前这情状,你说,他会否高兴?“呵呵。”楚涟却依旧只是冷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衣袖,便转身朝着山顶自己的住所行去,仿佛不愿再看已经乖乖跌落到筑基的徒弟一眼。文轩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他松开了自己的手腕,浑身的力道都忍不住松懈萎靡了下来。就在这一瞬间,他猛地又喷出了一口鲜血。“师兄!”简易不禁惊呼。楚涟听到这惊呼,回过头去,只见文轩一脸异样的潮红,鲜血大口大口地从他嘴里往外涌。不过片刻,文轩双眼一阖,竟然当场晕迷了过去。简易吓坏了,赶紧握紧文轩的双手,想要尽其所能做点什么。楚涟却瞬间扑去,猛地将简易掀去一边,一把抓住文轩的手腕。刚一碰到,他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全都是因为之前那一灵鞭抽得太狠。所造成的伤口虽然已经痊愈,那些被鞭子抽进去的灵气却还没来得及被逼出体外。偏偏在这个当口,文轩击碎了自己的元基,使得自身的灵气也混乱起来。两股灵气在他体内乱窜,便造成了眼下的后果。楚涟真想骂一句蠢货,却连骂出口的空闲都没有。此时文轩的情况极凶险,搞不好一条命都会交代在这里。楚涟只得赶紧将文轩抱起来,火烧屁股一样朝山顶飞去。简易想要跟去,却连楚涟的衣服角都碰不到。他追了两步,不得不停了下来,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溢的全是不甘。但仅仅片刻之后,他的心思便转了过来,反倒是笑了两声。“无论如何……总归是……又改变了。”他笑着低声说。一回头,却看到纪子昂仍旧留在那儿,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纪子昂黑着一张脸。打了这么久的算盘就这么落空,几乎要将他气得发疯。还好还有一个简易留在这儿,能让他好好算下账,一泄心中的怒火,“今天刚入内门,就这么胆大妄为。如此目无尊长,死罪可免,活罪,你以为也能逃得脱吗?”简易笑着看他,却是一脸的满不在乎,“任凭掌门处罚。”这个时候,岱云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