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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位的人,淮王妃不可能放过。但我还是从轻责罚了宁思,毕竟她被逐出宫后,再不是盛妍的对手,没想到最后还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淮王妃笑得凄厉,忽然尖声道:“本夫人便是有再多的不义之举,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母后!”我不由蹙起眉头:“你怨本公主也就罢了,与我母后何干?”她却兀自喃喃道:“你说我多行不义,那么你呢?昌平公主你呢?你以为,你往后就有好报了吗?”她说着,竟又笑了,往前走近一步,看入我的眼,“你可知,你母后因何而死?你可知,离妃因何而死?你又可知,淮王因何而死?你自出生便是一个罪孽,你以为你在冷宫被禁锢三年便能赎罪?不会,你这一生不配,也不可能有善终!”她再走近了一步,“你又知不知道,当年慕央本是宁肯一死都要娶你,可究竟是因为什么,令他一夕之间就改了主意呢?”她一顿,忽然轻笑出声来,“哦对了,本夫人听闻公主与我表侄好事将近了?”“是了,闲止是个死心眼的,多年过去从未变过,昌平公主是不是以为有他守着你,是你这些年最大的福分呢?”“可远南王的性情我太清楚,便是闲止与他父王相比都差了一筹,公主你以为等水落石出,你还能平安无恙地嫁去远南么?或者再容本夫人提醒你一句,我那表侄于闲止,冷漠寡情,原就不是什么做夫婿的好人选。只可惜,当初最好的那个,公主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那个,早已与你蹉跎一生了。”淮王妃离开后,我一人在芳辞宫内坐了许久。她最后与我说,她已是枯败之年,可我还有大好韶光,我与她这一仗两败俱伤,可论起得失,却是我更惨痛。我却没有心力去计较那许多,这些年每每相争都是伤人伤己,但最重要的是结果不是么?只要时至今日,我都能活得好好的,其他都无关紧要。淮王妃言辞激厉的那番话,终于令我或可猜到了往事不可探知的一角真相,但我却不敢往深处想。这种感觉,仿佛生怕苦心经营的美好幻境突然崩塌。但我又想,幻境,终究只是幻境罢了。我隔着窗隙看向宫外,外头天光变幻,莽莽日晖褪成红霞,直到夜雪落下。忽然间,耳畔似有人在与我说话,我仔细去听,才听清是于闲止在说,是慕央在说,还有我大皇兄。他们都劝我,木已成舟,真的不必再去追究往事的因果。可我又听见淮王妃说,公主倒是能放下,只怕那些往事饶不了公主。我有些心慌,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不经意间却摸索到了腰间的药囊。于闲止说,这是越叔给我做得药囊。我却终于想起了这药囊上杜鹃花的绣工何以如此眼熟。芳辞宫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了,兰嘉端着烛台走来我跟前,笑道:“原还以为公主一个人在这宫里头做什么,竟是在瞧这个药囊。”她当真是个极聪慧的女子,一眼便能瞧出他人的心思,从不说不该说的话。我垂眸摩挲着杜鹃花样,安静道:“我原先觉得这绣工眼熟,仿佛在哪里瞧过,今日终于想起来,原是在我大皇兄那里。”“皇上?”兰嘉一愣。我点了点头:“我大皇兄有一个药囊,一直珍之重之,是我母后生前为他做的,那药囊的绣工,与这眼下这一个如出一辙。”兰嘉道:“公主所言的母后,可是指先皇后?”是了,先皇后。我母后过世以后,连个谥号也没有,还不如离妃。可他们都说,母后生前,父皇明明爱笃了她。我道:“兰嘉,你可知我母后是因何过世么?”兰嘉又愣了愣,道:“臣女听闻,先皇后是生公主时因难产才仙逝的。”我道:“或许是吧。”再想了一想,我又道,“好些年前,我大皇兄还是太子的时候,我曾问过他何时娶个太子妃。可他却与我说,后宫的女人皆是苦命的,如果可能,他必定不让自己心中之人一生被禁于后宫。我当初不解他言中之意,如今想来,他定是因我母后故去,所以深有所感。”我将药囊递给兰嘉:“送给你了。”“公主?”我道:“这样的药囊,我大哥有,二哥却没有,想来我母后做这一对药囊,并非为我们三兄妹,而是为大哥与他未来的太子妃,你拿着,比我拿着更合适。”作者有话要说:再偷偷溜上来更一章>_<今天的两章这么肥就不要揍我了>_<留言我明天来回哟,爱你们=33=第46章何夕兮03十月十八,黄道吉日,大皇兄于子归殿上坐,五十名秀女分次入殿,是为选妃。其实今日之前,我本该从这五十人中挑出资质最佳的两人作为皇后之选,可宁思之死令我心生怠惰,左右我精挑细选出的未必能真的如意,不如就由了大皇兄去挑。兴许他随心选来的,比我千挑万选出的更好。依照祖上的规矩,秀女中若有被我大皇兄看中留了牌子的,三日后就会被册封,其余被赐花的便被分去六宫各处,从宫女做起。自然也可有特例,时有秀女才姿俱佳,被皇上当场封妃,就好比当年的楚离。子归殿外,待选秀女各色姿容,五人一组排头入殿,等候被大皇兄问话。淮王妃与我一般坐于龙椅的一侧,却一直缄默不言。座椅下方立着太监总管刘成宝,以及负责选妃的礼部侍郎王启堂。大皇兄依规矩选着,与每一个都说上一二言,话不多,问的都是诗书礼仪上的东西,英挺的眉时而深锁时而微蹙,却甚少有过展颜。自然也不是没有秀女讨得他欢心,詹事府左中允之女襄茹,一袭浅碧小袄在姹紫嫣红的华服中格外醒目,一颦一笑如出水芙蓉。大皇兄看了她一眼,问:“喜欢碧色?”她浅浅一笑,眉目已含情,却答:“回皇上,不喜碧色。”大皇兄眉头一蹙,仿佛明知她话藏玄机,却不欲与她周旋,已步至下一人身前,又听得她道:“皇上若因妾身的衣色便揣度妾身喜欢碧色,未免太不解女子心意。”大皇兄脚步一顿,回过身淡淡道:“那么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且将你的心意告知于朕。”襄茹应了声“是”,道:“回皇上,妾身不喜碧色,是因绿叶衬朱花,妾身不甘做衬托他人的绿叶,要做,便做当中众星拱月的朱花。”她说着,抬目看向大皇兄,接着道,“可妾身今日着碧色衣装,是因一众姐妹皆穿粉着艳,是以妾身所着的碧色并非真的碧色,而是能让皇上一眼便瞧见的红朱。”大皇兄冷笑一声,道:“第一眼瞧你,未必第二眼还会瞧你。”但襄茹听了这话,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大皇兄道:“可有了第一眼,才可能有第二眼。”她一顿,忽又垂下头去,轻声道:“皇上莫怪妾身唐突,然妾身所言所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