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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出事,逼急了,只会两败俱伤。”“我没逼他!”赵泽武昂首挺胸,大义凛然道:“您看看,我想去北营都没去,免得又挨脸色,他上次被我气哭了。”赵泽耀唏嘘慨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不如撂开手,还各自安宁。”“老七,难道你就没正事做了?”庆王头疼皱眉。“能有什么正事?”赵泽武憋屈愤懑,怒道:“老八崽子害人精!我已挨了罚,可父皇仍没消气,我哥一见就训,所有亲人都不满,好像我是天下第一混帐似的。”“八弟骨伤初愈,正忙于督建府邸,你别总上赶着招惹,仔细又被父皇责罚。”庆王扭头,眺望宫廷。兄弟不和睦,他心知肚明,但无法化解,只能调解。赵泽武无可奈何磨牙,嘟囔道:“总之,我就是看小八不顺眼,那小子忒讨人厌。”他垂头丧气,无意间一扭头,望见殿内正奋笔疾书的容佑棠,登时羡慕极了,脱口而出:“还是三哥的小兔子好!乖巧听话,会读书,说不定能中个状元给您长脸,多有面子呀——”“咳咳!”赵泽耀忙咳嗽,肘击弟弟。庆王面无表情,眼神高深莫测,威严逼视,问:“老七,你刚说什么?”“三哥息怒。”赵泽武回神,忙赔罪,装模作样抬手,左右开弓,轻轻摸脸,骂自己:“叫你胡说八道?该打,该打。”“哼。”庆王这才收回视线,借转身之机,最后看一眼容佑棠,携两个弟弟离开文昌殿。殿试有时辰限制,乍一听非常充裕,但贡士们都极度紧张,如临大敌,仿佛连握笔也不会了,汗湿衣衫。容佑棠中午吃了两块饼、几口清水,紧接着继续忘我地奋笔疾书,一手方正漂亮的馆阁体,字迹隽秀,笔锋犀利。考卷宽尺余,长达八尺。墨迹未干前,不能折卷,而是要铺展。容佑棠时而跪坐,时而盘腿,一边写、一边往右挪,小心把考卷平铺,以晾干墨迹。申时前后,大部分贡士已搁笔,仔细审视后,陆续有人呈交考卷。呼~容佑棠搁笔,长吁了口气,揉揉酸痛手腕,低头细看,还算满意自己的答卷。半晌后,深吸口气,他准备交卷,小心翼翼,两手拿起长长的卷纸,正要折叠,考卷一角扬起——“啊!”身后传来陌生嗓音,惊呼过后,只听见清脆“刺喇~”两声,容佑棠的考卷被撕裂!祸不单行,长长卷纸被带动拉扯,打翻砚台,墨汁四流,瞬间脏污巴掌大一块答卷!容佑棠心胆俱裂,火速起身:“我的答卷!”第90章容佑棠脱口大喊,惊恐万状,瞬间吓得魂不附体!他火速起身,举高撕裂的考卷,极力踮脚,抢救被墨汁脏污的一片。“怎么回事?”“快快拾起来啊!”“唉哟!”监考官员闻讯疾步靠近,连声提醒,七手八脚帮忙托举长达数尺的答卷。可惜,为时已晚。容佑棠脸唇雪白,毫无血色,惊慌失措,双目圆睁,急忙检查自己的答卷:共三道题,从右到左依次是大学之道、士当以器识为先、为官之道,被从右往左撕裂斜长扭曲一裂痕,直达中部;翻倒的砚台墨汁四溢,接二连三,拖拽摩擦,最终将“士当以器识为先”染黑扇面大的一片!这答卷算是毁了。“这、这……”容佑棠如遭雷劈,心急如焚捧着自己的答卷,抬头一看:陛下规定时辰交卷,如今距酉时不足一个时辰!长达八尺的答卷,规定必须使用馆阁体,就算誊抄,也无论如何赶不及了!“好可惜了的,答卷成这样了。”“到底怎么回事?”“此人交卷,经过时一脚踩踏,致使他人答卷撕裂。”一名目睹事发经过的监察官员指出。“抱、抱歉,对不住,晚生真、真不是故意的。”身后传来哆哆嗦嗦的致歉声。容佑棠倏然扭头,目光如炬,定睛打量踩踏自己答卷的贡士,下一瞬,却愣了:啊?老人?那贡士须发灰白,眼尾满是皱纹,中等微胖身材,正手足无措呆站,他也捧着自己的答卷。“你也太不小心了!其余考生交卷皆相安无事,就你踩毁他人答卷!”礼部郎中小声训斥,一努嘴,示意旁边的主事记录入册,他硬梆梆道:“报上你的姓名、籍贯。”“范、范锦,泰榆信州,常平县人士。”范锦结结巴巴答。他捏紧自己的答卷,本就佝偻,此时愈发弯腰驼背,眼神有些躲闪游移,只在最初直视容佑棠几眼,然后便低头,状似愧疚。电光石火间,容佑棠陡然升起nongnong疑虑:他躲闪什么?这种情况下,若真是无意踩踏,一般人会心急火燎拼命解释的。“容佑棠?”礼部郎中呼唤。“大人。”容佑棠回神,极力迫使自己冷静镇定。“这、这——你稍候,范锦也别动。其余人继续答卷,禁止喧哗!”考官高声命令。“是,谨遵大人吩咐。”容佑棠略躬身,一拱手。他与范锦相距仅数尺,目不转睛盯着对方,试图搜寻故意或者无意的证据。文昌殿一角,三个监考郎中碰头商议半晌,又与十几个监察主事沟通几句,随后上报。不多时,代皇帝监督殿试的礼部尚书在偏殿内接到了消息。“竟有此事?”五皇子赵泽耀讶异放下茶杯,有些不相信地追问:“被损毁答卷的考生姓甚名谁?”“回殿下:那人姓容,名佑棠,直隶考生。”郎中毕恭毕敬答。啊,真是三哥的人!赵泽耀复又端起茶杯,通身风流倜傥文人韵味,朗笑催促:“舅舅,您先去忙正事吧。”礼部尚书沈轩起身,抬手整理官帽,歉意道:“殿下请在此小坐,我得瞧瞧去。唉,历次科考都会出现一两桩类似事件,有些考生呐……”沈轩摇摇头,没具体说什么,匆匆随部下赶去正殿。五皇子稳坐如山,慢条斯理品茗。只一盏茶后,沈轩即回转,落座。“如何了?”赵泽耀探身给舅舅续茶。“问话记册后,我让罪魁祸首离开考场,其余考生继续作答,殿试可耽误不得,严禁喧扰。”沈轩呷了口茶,夏日炎热,走动一番就额头冒汗,他掏出帕子擦拭,颇为意外地笑道:“奇了,那后生没闹,虽答卷被损毁,但挺沉得住气,斯斯文文的。”赵泽耀关切询问:“答卷被损毁?这可如何是好?”“我去看了。”沈轩皱眉道:“撕裂成两半,又遭墨汁浸染,可交卷在即,只能叫他赶紧补写被墨汁涂抹的部分。”“飞来横祸,真可怜!”赵泽耀同情感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