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尼姑的逆袭三十八

    吃完饭，柳无邪丢了一瓶药给她。秦芷卿接过来。

    这么快？

    似是看出她的想法。

    “见面礼。”

    昨日不给，今日给的算见面礼？

    “补上之前的。”

    秦芷卿一下明白过来，两人第一次见面也是上元节。

    “……谢谢？”

    看她表情俏皮，柳无邪一下笑了出来。

    秦芷卿转手将瓶子丢给靳楼。

    柳无邪敛了笑意“怎么？怕我给的是毒药？”

    “你若想毒我，不必这样迂回。”秦芷卿摇摇头，视线投向靳楼变得温柔又多情“但是哥哥肯定想查一下。”

    靳楼从开始就紧绷的脸，一下柔和了下来。

    “你当着我的面这样说就不怕我翻脸？”

    她太坦荡了，饶是被她区别对待，都生不起气。反而会觉得这不是应该的吗。

    “怕，但是更怕哥哥伤心。”没看那人从刚刚浑身都是低气压吗。

    柳无邪不知道吃狗粮，但他能感觉出自己有点多余。这感觉他不喜欢“你觉得能查的出？”

    秦芷卿看出他不高兴了，但那又怎么样，亲疏远近她还是分的清的“查不查的出，总要试试才死心。”

    柳无邪不在说了。他的药自然不是那么好查的。

    两人自然也知道，但是就像她说的，总要试试才死心。

    没人开口说话，气氛有些凝滞。秦芷卿索性将靳楼拉起来“大哥哥若无事，我就和哥哥去消消食了，大哥哥请自便。”

    柳无邪见她头也不回，客气都懒得客气，气笑了。

    两人都没管他。

    一路走到花园的凉亭。

    “下两局。”秦芷卿拉着靳楼坐下。

    “好。”

    两人正要猜先。

    “不如我与卿卿下一局。”

    靳楼眉头皱起，阴魂不散。

    下她是不可能和他下的。

    秦芷卿将手里的棋子丢回去“不如你和哥哥下？”

    柳无邪看了他一眼，无所谓的答应“好啊。”

    靳楼也没拒绝。

    秦芷卿让开地方，喊下人将茶具准备好。那边两人已经厮杀起来了。

    她不是很有兴趣。专注的煮起茶来。眼见那边动作越来越慢，她这边茶也好了。她倒了三杯。却没叫人，而是自己慢慢品。

    漫天的梅花开枝头，携风吹来阵阵香。若此时再来一场雪就更应景了。她想。

    她在看风景殊不知别人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速度。

    咦？看样子是倒像是柳无邪赢了。

    也不奇怪。

    男主还在发育阶段呢。两人相差十几岁？大概？

    他本就精通术数，毒术。武功也高，再精通个围棋也不稀奇。

    “过来喝茶。”秦芷卿将凉掉的茶倒掉。重新给他们满上。

    两人先后落坐在石凳上，端起送入口中。

    “好茶。”

    “自然是好茶，拢共就没多少，都被哥哥买来给我喝了。”秦芷卿嘴甜的很，受挫了嘛，总该她哄哄的。

    靳楼看她那小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我没输。”只不过也没赢罢了。

    诶？转瞬间她就明白了。

    立马否认“我可没说哥哥输。”

    “你可莫要厚此薄彼，哄了他也该哄哄我。”柳无邪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

    秦芷卿知道他也差不多极限了，若不是她的死让他敛了些脾气，这会靳楼想必已经变成尸体了。

    “大哥哥自然也是厉害的。”秦芷卿抬头看着他，说的真诚。

    柳无邪看了她半晌，突然道“你倒是长了双好眼睛。”看谁都似深情。

    秦芷卿就笑笑不说话。

    “晚上领你去看花灯？”柳无邪抱着杯子问她。

    “好啊。”秦芷卿答应下来。

    看她乖乖巧巧的样子，谁能想到她胆子那么小，又那么大。

    说小，她能被吓的跳了崖，说大，她吓得敢跳崖。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她的脑袋里面装的什么。

    靳楼似是想说什么，碍于他在场又没说。

    又闲聊几句，喝了一会茶，柳无邪就提出回屋了。虽然想和她多呆一会，但看她鼻尖红红惹人怜的样子。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知道她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若是不走，不定在这耗多久。柳无邪让人带路，回他自己的房间。正好昨夜没睡，补个眠。

    他一走秦芷卿和靳楼也回了屋。

    “今日是你犯病的日子你忘了？”

    “……”秦芷卿还真忘了，虽然她三天一发病，但是这两个男人哪天放过她了。

    就是这次赶路，靳楼也整日痴缠着她。她的身体被改造，连月事都不曾来过。天天的胡闹，谁还记得这个。

    靳楼哪还不明白她确实忘了“我去和他说。”

    秦芷卿拉住他“不用，在哪里有什么分别。都是一样的。我还没和哥哥看过花灯呢，上元节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秦芷卿尽量弱化前面那些字的分量。

    靳楼何尝不知道，既然答应了总有这一遭，他不过是想晚些。

    但实际那男人比他还早。

    卿卿说的对，上元节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节。不该去想那些不开心的。

    “好，晚上哥哥领你看花灯。一定给你赢个最漂亮的灯。”

    “好，那我给哥哥买糖葫芦。小时候就想给你吃。可惜掉了。”

    “好。”

    两人静静说了会话，昨夜也没睡好，秦芷卿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靳楼见她睡了，也搂着她睡了，再起来已经是下午了。

    穿了身应景的衣裳，斜襟白底兔子云纹花朵上衣，配同款红色马面裙，又披好同色斗篷，两人去了正厅，发现柳无邪已经在等着了。

    所幸离黑天也没多久了，三人就此出发。

    靳楼买的这个院子离街道不远。是紧着她吃好吃的选的地方。几步路就到闹市了。周围已经摆了好些摊子。

    中午三人都没吃，此刻都有些饿了。秦芷卿看着个卖红豆年糕的一下就走不动道了。末世之前她最喜欢的就是离家不远处一个大爷卖的红豆年糕，糯叽叽香喷喷，咬一口还会拉丝，可惜末世后再也没吃过了。

    靳楼看她渴望的眼神，不用她说就过去要了份。

    秦芷卿两个手倒着拿。好烫。不过好香，她咬了一口就递给靳楼咬，靳楼也不客气，也咬了一口。

    柳无邪等着她给他咬。咋可能呢。谁买的分谁，她眼神里明晃晃的透露出这个意思。

    行，谁买分谁，也公平。接下来就见她每多看一眼的东西，或者两个男人觉得好吃的东西，就迅速去买。不一会就抱了一堆吃的。也不是她分给他俩了。而是他俩见机投喂她。

    幸亏她胃口大。不然真吃不下。

    远远看见卖糖葫芦的，她快速跑过步，拿了三串，分给追上来的两人。

    “哥哥快吃。”她咬了一口被里面的山楂酸的眯起眼。又被外面的糖衣中和，舒缓起眉心。

    靳楼从没吃过糖葫芦，他看着面前大个红彤彤圆溜溜的糖葫芦，小心翼翼的张嘴咬了一口，立刻蹙起了眉，待咀嚼了几下，又缓缓散开。

    “很好吃。”

    “是吧是吧，初始酸，嚼嚼就甜了。”

    “嗯。”

    柳无邪皱皱眉，也咬了一口，有点想吐掉。看看吃的认真的两个人，默默吞了下去。

    几人边吃边逛，天色渐渐黑了起来，陆续有花灯亮起。映的街道灯火通明。

    舞狮，踩高跷，耍龙灯。目不接暇。街上人来人往，有独来独往，也有一家人，或相约看灯的少年们，和少女们。三五成群。街边小贩叫卖，热闹不已。

    “哥哥猜灯谜。”秦芷卿咽下嘴巴里的元宵，就迫不及待拉着他俩就往那边走。

    她吃的慢，本来二人就是等她。见她吃完，顺着她的力道就走。柳无邪在桌上丢了块碎银。

    “我要两个灯，你俩不许抢，一人给我赢一个。”

    端的一手好茶。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来你俩剪刀石头布，谁赢谁先猜。”秦芷卿先下手为强，省的一会因为这个又吵起来。

    “幼稚。”

    “不要。”

    说是这么说，在她的视线下，两人还是默默伸出了手。

    靳楼赢了，下巴都抬高了。

    还说别人幼稚。

    靳楼出马一个顶好几个俩。“我要那个龙灯。”

    “好。”靳楼要了龙灯给她。

    柳无邪自然也猜到了。

    “我要那个蟾蜍。”

    “别的姑娘都喜欢兔子，再不济也是花鸟鱼虫，你倒好喜欢蟾蜍”柳无邪合理怀疑她故意想到时候丢掉他送的灯。

    “我就要，多可爱啊。”丑萌丑萌的。

    柳无邪不免有些怀疑她的眼光。但说归说，她想要的还是给她换了。

    秦芷卿拎着两个灯，往前走路过一个卖饰品的贩子。将手里的灯塞给他俩，感兴趣的凑过去。虽不及靳楼送的华美。胜在讨巧。她挑了一只祥云木簪，和一只点珠桃花簪，又挑了对粉色耳铛。

    他们容色出众，氛围又过于亲密，可能别人误以为是哪家兄妹出来游玩，一路上不少人若有似无往他们身边挤，视线对上又羞红了脸。远远还能听见打趣的声音。

    也有些大胆的想上前询问，又被两个男人冰冷的视线吓退。

    烦不胜扰。

    正好逛到面具摊，索性一人买了张面具。她挑了个小狐狸。柳无邪也拿起个小狐狸与她做对，靳楼眯了眯眼放下手里的狐狸面具，挑了个狼。

    “……”

    “……”

    幼稚。

    秦芷卿不想和他们打眉眼官司。带上面具就往人流里面扎。

    两个人跟着往里挤，但是手上东西太多了就不如她轻巧。她又特意躲避，人一多很快失去了她的踪迹。

    秦芷卿往后一看都是陌生面具，陌生的人。笑了。

    等二人在找到她时，天空应景的飘起小雪，不远处惊喜的声音此起彼伏。她正坐在树下，红色斗篷被她铺在身下，白衫红裙，裙摆铺满地，身旁放着不知从何处买的酒。素白的手正抓一坛往嘴里倒，两人视线极好，吞咽不及的酒液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流过脖子又没入胸口，见到飘雪，探出手去感受。眉眼间全是惊喜欢快，又被冰的指尖蜷缩。

    直到她发现他们俩招招手。两人才如梦初醒般走过去。

    斥责的话再喉间滚了滚，又被压下去。

    “好喝吗？”说着无意义的话，拿出一坛，灌入干渴的喉咙。喉结上下滑动，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秦芷卿随意的点点头。托着下巴看着他。眼里似是水光又似是星光。

    柳无邪什么也没说，也拿起一坛，往嘴里送。

    酒香缓缓从几人之间弥漫，飘得很远。

    “我很开心。”秦芷卿突然开口。

    两个男人拿酒的手顿了顿都没说话。

    “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很开心，可以嫁给哥哥和阿笙很开心，可以把病治好很开心。可以和大哥哥和平相处很开心。可以逛上元节很开心，给哥哥买到糖葫芦很开心。”

    她不知喝了多少，小脸酡红，眉眼弯弯，似是醉了。

    靳楼沉默了一下也开口“我也很开心，能遇见你，和你两情相悦，能娶你。”说到这顿了一下“能治好你的病。”即使要和仇人和平共处，但能治好你的病就很开心。

    柳无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学着她的语气“我不开心，你居然敢跳崖，还想把我忘了。”

    秦芷卿躲开他的手，揉了揉脸“你欺负哥哥，还喜怒无常我害怕，但是我没想忘记你。”

    “哦？那是谁没办法了才来找我，又是谁总想从我身边逃开。”

    “这些和忘不忘记你又不冲突，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又要拿我们试药。”

    “没良心，我什么时候拿你试药了。”

    “拿哥哥试药也不行。不对拿别人试药就不行”

    “你还管上我了。”

    “我没有管你，那你也不要管我。”

    柳无邪猜她是真醉了，不然没有胆子和他这样说话。这样的对话很幼稚，但是不讨厌。

    “是不是我不用别人试药就能管你了？”

    秦芷卿想了想，又看了看靳楼。张张嘴，有些茫然。

    “你在看他信不信我杀了他。”柳无邪掰过她的脸，眼里透着杀气。

    几乎瞬间小姑娘眼里就含上了泪“你又威胁我。”

    柳无邪手一僵，眼里的杀意瞬间褪去，随即粗鲁的给她擦擦泪“行了行了，不威胁你了，不许哭。”

    但实际小姑娘眼泪根本没掉，反而脸被他擦的更红了。像涂了胭脂。双目似水含情似的看着他。目之所及只有他一人。

    他也形容不上此刻的心境，心跳微微有些快。和以往的感觉不太一样。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温柔。带着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押昵。

    靳楼看出两人氛围不同，却没出声打断。因为他清楚，他越喜欢卿卿，对卿卿来说才是最好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