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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一溜烟没了影子。秋烛叹了一声气“长大了心思多了,连话都不直说了。”过了几个时辰,觉得身子好了许多,秋烛便去书房看了会儿书,寻非坐在一旁研磨点灯,秋烛今日心思全然不在书上,只在一旁瞌睡连连的小人身上。几次出神,稍不留意,衣袖挥到了砚台,将其不慎打翻,一下子便惊醒了寻非,一沓纸翩然落了满地。“哎呀,你的衣衫,快去换了,这里我来收拾。”寻非瞧见秋烛衣袖上大片的黑色墨迹,赶紧催促着将衣服换下,趁着墨迹未干,还能洗去。“辛苦你了。”秋烛看了看蹲在地上收拾的寻非,转身回了房间。寻非仔仔细细的将秋烛平日里写的东西一一拾起,细细点数,可是点着点着,怎么多了一张,随手一番,一张纸显得极为突兀“乔嫣乐”。这个名字很是陌生,寻非并未听闻,但这张纸却很是特别,“乔嫣乐,乔安成长女,与乔家断绝关系二十余年,寻非姑母,宗政家主母……”念到这里,寻非愣在了原地,这张纸写的并不规矩,秋烛的笔迹很是随意。寻非自然之道,每当秋烛遇事难以琢磨之时,便会在纸上随手写下,以便梳理头绪,可是这却与他有关。寻非不由想起之前从秋烛中掉落的几张纸,赶忙去寻找那本书,可是找到之时,那本书里已然不见了之前的东西。门外的秋烛后退了两步,心里不觉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番姿态才重新走进书房。“秋烛!”寻非连忙拉着他,将纸递过去“这是你写的吗?”秋烛神情镇定自若,拿过纸张装模作样的一瞧,故作诧异“当初随手一写,后来不知放去哪儿了。”“这,这上面的是真的吗?”寻非手指点在乔嫣乐的名字上,秋烛接过那张纸整了整“当初我打听之下才发现的,原来乔家并非只剩你一人。”“就是说我还有亲人,这是我姑姑,可是……前面这又是什么意思?”寻非急不可待的想要知道有关乔家之事。第127章心悦君兮(31)秋烛握住寻非颤抖的手指,轻声安抚着“你亲姑母在世是不假,但是和乔家已有二十余年未曾来往。”“明明是一家人,为何从不出现?”小孩眼中涌起了点点失落“过去,你从未告诉过我。”“正是怕你失望,其中缘由我也无从得知,只知你姑母做了错事,乔大人二十几年不曾原谅过,只怕你们的血缘情分早已疏远了,寻她只是徒增悲伤。”秋烛细细道来,寻非全然相信,不曾怀疑其中真假。“说的也是,乔家出事这么多年,她若是心里还惦记着,早该出现了,哪怕寻不到我,那镇上的人也该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前来吊唁,年年回去都不曾听说,我这姑姑只怕是早已忘了我们。”寻非原以为自己在这世上还留有血缘至亲,谁曾想这情分还不如他与这山庄其他家丁的亲,寻不如不寻,只怕是自寻烦恼。“怪我,当初多管闲事,害你失望了。”秋烛悄悄拿走了那张纸,趁着寻非不注意藏进了自己的怀中,随即便耐心的安抚怀中的人。心中自然是愧疚,更是自责,当初归来之时的那几日,他总是魂不守舍,心心念念都是乔家之事,不可相信那灭门之人与寻非还有这层血缘之亲。在书房时,不知不觉又习惯的随手写了几张纸来梳理头绪,之后放在哪儿了也未曾想起过。若不是前几日他整理书籍,现如今寻非这儿可能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可是谁知竟然有漏网之鱼,恰巧被寻非拾到,只能庆幸这张纸上并未透露什么至关重要之事。寻非倒在他的怀里,心思沉重,也使得心神疲乏,迷迷糊糊间睡去了,秋烛轻吻他的额心,眉头紧蹙不展,忧虑重重。将他送回房间,秋烛见小孩熟睡已深,才将纸从怀中拿出。乔嫣乐三字分外刺眼,想起当初种种,秋烛却只觉得自己下手太轻。这些日子派人几番打探,宗政山右臂已废,整日消沉于寺庙之中,宗政夫人陪同长住,并无异常,也未见宗政家有人追究此事,可见是他们自己将此事压了下去。“事已至此,就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谁也别去惦念那门血仇了。”秋烛解开灯罩,将纸放在烛火之上,任其燃烧,一切湮灭在飞灰之中。身后床榻上的寻非悄然睁开双眼,看着那张神秘的纸条随着烛火消逝,心中默默记下了“乔嫣乐”三字,已然明了,这位姑母自然不简单,秋烛有所隐瞒,必然与乔家有关。又是一晚的腥风血雨,不住的躲藏了一夜,耳边再现那些悲凉的哀嚎,一道道金光闪过,直直的挥舞在寻非的脑海里。“不要!”寻非梦呓着,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秋烛习惯使然,起身为其擦拭。这几年,寻非深夜难眠,不是夜游症便是连连噩梦,秋烛不知该如何才能安抚才能令他舒心。一梦惊醒,天蒙蒙亮,时辰尚早,秋烛被寻非坐起身的动静惊醒了,睁开双眼,寻非呆呆傻傻的坐在身旁,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今日为何醒的如此之早?”秋烛起身,寻非回头望了望,脑袋软软的靠在他的肩头“醒得早,睡不着了。”天气渐冷,秋烛披上一件厚实的披风打开房门,寻非衣衫看着单薄,本想为他多添一件衣服,谁知一转眼小孩便出了房门。“今年为何还不下雪?”寻非站在阶梯前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秋烛还是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时候未到,再过一个月便是时候了。”“去年堆得雪人实在可惜,没能让你见着。”去年雪天,秋烛随着父亲出了门,念在寻非年幼,天气寒冷便将他留在了山庄之中。据说雪天之时,寻非在庭院里堆了大大小小许多雪人,本想待到秋烛回归之时,谁知人未归,这雪人早就化为雪水了。“今年我必定留在家中陪你堆雪人。”秋烛给予允诺,寻非转了转眼珠子,扭过头去“谁稀罕呢,大人不堆雪人,小孩才干的事。”“真是六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寻非蹦跳着下了阶梯,秋烛步伐不紧不慢跟在身后,许久未见这蒙蒙亮的时辰中,山庄那一副宁静的模样。寻非走向花草丛,四处望了望,随后绕过楼台向后走去。“我在这山庄呆了三年有余,这山庄格局未变,但为何没有最初所见的宏大了。”寻非转身牵着秋烛的手想后院走去。“格局未变,这山庄再大也不过只是一处山庄,熟悉几日便知也不过如此。”秋烛心中有些不解,为何寻非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太不符合这孩子的性格。“那人心变了,是否一切便不同了,人心的格局,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