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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而去。何川海皱着眉,思考着。虽然自己用学到的问询技巧加上一点心理学的东西,诈出了施冉、孔任志和吕辛博的故事,但是,案件却没有因此而变得明朗,反而更加复杂。施冉有动机,吕辛博也有,谁的动机更明确不清楚,但是从手法或者说专业性上来说,吕辛博绝对比施冉更具备实施这起犯罪的条件。他是个专业的警察,今天,何川海还知道了他是个同性恋。但是,吕辛博到底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不是个好人,何川海却再也不敢妄下论断。何川海想着,死者为大,既然来都来了,好歹去给孔任志上一炷香,也好让他保佑自己早点找出杀害他的凶手。走到安乐堂,却看到施冉站在门口,红着眼睛,怒视着本应该离开,却恋恋不舍的站在冰棺一旁的吕辛博。吕辛博没有说话,他用尽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在人声鼎沸的安乐堂里流露出过多的悲伤情绪。在大家眼里,他只是孔任志的朋友。普通朋友,连亲朋好友都不认识的那种。生前,他们不能在一起,不能透露出一点两人相熟的痕迹,现在,孔任志死了,吕辛博怎么都要维护他最后的颜面。那个人一直都是这么的懦弱,这么的好面子,所以,不在灵堂上破坏他的名声,成了吕辛博最后能为他做的事。吕辛博伸出手,轻轻的拂过冰棺上的玻璃,就好想在抚摸珍视着的孔任志的脸。他很想就这么站到天荒地老,可是,他没有资格。终于下定决心,吕辛博紧咬着后槽牙,最后看了安详躺着的孔任志一眼,闭了闭眼睛,转身离开。吕辛博跟施冉擦肩而过的时候,施冉“哼”的一声冷笑,回过头,冲吕辛博背后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吕辛博身形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回头的离开了。☆、10法医撒着泼跟施冉狠狠闹了一场,才阻止了她办完丧事就要把孔任志火化的念头。“如果他真的是被害的,我比你们还想知道凶手是谁。”施冉冷着脸,说道。何川海之后的几天脑子里一直重复播放着施冉说的故事。本来就感到纷繁复杂的案件,似乎又多了一个乱麻的线头子,但是,对于理出头绪,却完全没有帮助。尤其是,吕辛博卷了进来,何川海想不到比一个警察卷进一件罪案更让人头疼的事。把事情捋了好几遍,又把证人的口供看了很多次,做了完全的准备,何川海才去派出所找到了吕辛博问话。跟吕辛博明明几天前才见过面,再看到他,却觉得他无端的老了很多,一种发自心底的疲惫,让他的鬓角残次不齐的长出了不少白发。两人没有呆在办公室,反而是走到了派出所的屋顶。吕辛博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之后,吸了一大口,很是让烟气在肺里呆了一会,才慢慢的呼了出来。他目光空泛的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嘴角挂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对何川海说:“这么久才来找我,看你这些年,你沉稳了很多。”何川海张了张嘴,却徒劳无功的又闭上了。他发现,无论他做多少准备,在自己的师傅面前,都显得很幼稚可笑。所以,他选择等吕辛博自己开口。“想知道什么?施冉又跟你说了什么?”吕辛博漫不经心的笑笑,转过身,背靠着围栏,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不能直视的太阳,眯了眯眼睛,笑着问道:“是不是觉得同性恋很恶心,不想再跟我说话?”“不是。”何川海飞快的回答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真相?呵呵。”吕辛博好像被刺眼的阳光晃花了眼睛,夹着烟的手,挡住了双眼:“真相是,施冉才是第三者,我跟孔任志好了快三十年了。”吕辛博跟孔任志的故事发生在他们才十几岁的时候。三十年前,整个中国对于同性恋这个词语都是谈之色变的态度。应该说,直到今天,大多数对于同志都像施冉一样带着恶意的。那个时候,刚刚发现自己性向的两人都既害怕又期待,阴差阳错的相识,顺理成章的相爱,偷偷摸摸的相处,两个人度过了十几年快乐又美好的时光。吕辛博做好了要跟孔任志一生一世在一起的打算,甚至因为年少气盛,考虑到自己工作会有曝光两人关系的可能,他主动放弃了进刑警队的机会。他也曾经想过,做这样的选择,许多年后,他也许会后悔。但是,他也知道,他如果不这么选择,会后悔得更早更快。就在吕辛博为着两人的未来画下美好蓝图的时候,孔任志却越来越沉默。直到那天,吕辛博看到孔任志跟施冉坐在一个饭店靠窗的两人座上谈笑晏晏,他简直被那一幕刺伤了眼睛。等孔任志回来的时间变得格外难熬,他坐在两个人住了好几年的房子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脑子里不停的想着,那两个人吃了什么,又正在谈着什么,他们还会做什么。孔任志回来,看到沉默的吕辛博,仿佛心有灵犀,一刻就明白了吕辛博已经发现了自己的背叛。他吞吞吐吐的述说着自己的压力,家人的压力,述说着他的痛苦,他的绝望,述说着他需要一个正常人的家庭,一份工作。吕辛博茫然的听着孔任志带着哭腔的话,只觉得胸口生疼。正常人的家庭?所以,他早已经把和自己相爱当成了不正常的关系。吕辛博一言不发,直到手上的香烟烧完,烟蒂灼伤了他的手指,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然而,哭又有什么用呢?吕辛博干脆的的离开了孔任志,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寄托在工作上,希望用工作把孔任志挤出自己的生活。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舍都舍得下?也不知道是如何和好的,总之,两个人又不清不楚的走到了一起。即使后来孔任志结婚,又有了孩子,两个人都始终断断续续的有着联系。“很龌龊对不对?”吕辛博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又深又密:“我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这样是不道德的,我应该抽身离开。但是,没有用。我跟他在一起了三十年啊,哪怕是个用了三十年的物件,也没办法说舍弃就舍弃啊。”“可是,再怎么放不下又怎么样呢?”吕辛博揉了揉眉心,痛苦的说:“到最后,在他的生命里,我的介绍也只会是一个路人。我不能在他的葬礼上停留,不能为他哭泣,甚至手臂上戴上作为他未亡人的白色袖纱,都成了一种奢望。”C市的冬天鲜少能见到太阳,即便偶尔出现,阳光也总是柔柔的带着些微的暖意。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天下过几场雨,今天的阳光格外的耀眼。何川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