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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熊熊烈火,贺容的心不断下沉。这就是女神莉贝尔和历代代理者牺牲自己也要拯救的世界吗?在牺牲了众多生命之后,世界真的如同她们期盼的那样变好了吗?人们口中高喊着女神之名,信奉着爱与慈悲,但是行事却与之相悖。到头来,“爱与慈悲”究竟拯救了谁?“我们快走吧,这里呆着太难受了。”勇者的话打断了贺容的思绪。怀着沉重的心情中,四人离开了货舱,回到了甲板上。此时天际透着微光,凉风吹过汗湿的额发,让人的神智总算清明了一些。远处,高耸入云、属于主城建筑物的影子已经依稀可辨了。***师父一走就是三月,不知不觉中,他离开的时日已经超过我上岛的时间了。平日里,师父惜字如金,我也不善言辞,因此浮月岛上大多时候都安安静静,只闻鹤唳和天地清音。但是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万籁俱寂,一种大雪皑皑般的空茫压在我的心头,让我一日比一日无所适从。师父临走前将我的课业转给了其他长老,让我同其他内门弟子一起修行。他们一开始还会来找我说话,渐渐地便发现我反应迟钝,空有修为却没一门拿得出手的本领。我的身边又恢复了安静。这时我便会想起李世修,他对我的态度仿佛从头至尾都没有变过。哪怕我很少回话,他也总是有本事把场面弄得热闹非凡。他还好吗?秘境里会有危险吗?他说的趋吉避凶的法子真的管用吗?我站在浮月岛的平台上眺望远方。这里地势甚高,见那地上的亭台楼阁都是小小墨点,却依旧望不见山门,更遑论山外。更多的时候我会想着师父。想着他指点我的那些话,想着他带我见识的刹那幻境,想着他在树下拈花而笑……这一切美得太过虚幻,反而令我时不时心生惶恐,觉得这都是浑浑噩噩间的蜉蝣一梦。为了不再胡思乱想,我开始抄书。反正我是棵树,横竖不用像人那样休息。除了一遍遍誊抄功课外,我还会去师父的书房里再寻一些书。师父也曾说若想提升心境便得开阔眼界,而对我来说,开阔眼界唯一的法子就是看书了。我抄了一本又一本,佛门经书、诗词歌赋、凡间小品……书里果然自成一方世界,不比那神仙法器来得差。我也因此摆脱了连日来的患得患失,心总算落到了实处。从那时起,我每日的行程便是上课、去灵植园、打坐、抄书,如此循规蹈矩,周而复始。罗浮山也由秋入冬。后山上的草木都裹上了一层银白。就在这样一个细雪纷飞的天气里,前往秘境的队伍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重伤昏迷的师父,以及伴在他身边的绝色女子。第107章逆转冒险(十九)前去秘境的弟子数目足有百人,回来的仅有六成。在正殿大堂,幸存的弟子皆是神色哀戚、悲愤交加。掌门的亲传弟子,名唤秦澜君的大师兄代表众人将这半年来的凶险一一道来。原来那秘境看似只是寻常的仙家洞府,实则深处藏着一座降魔塔。当年天一真人奉太上老君之命,于蜀中降妖伏魔,囚六天鬼王于北阴酆都,并将八部鬼帅驱至西域不毛之地。然而那鬼王之一——北方黑帝阴邪狡诈,竟分出一尊身外化身逃脱责罚,继续为祸人间。之后这魔王化身被多位仙者围剿,封印于一块古玉内,复又镇于这降魔塔下。原本只需加以时日借天地正气将其消解。孰料此次秘境探宝,有弟子阴差阳错进入降魔塔内,被这身外化身蛊惑,解开了封印。这北方黑天魔王善于扰动人心,令人多欲,滋养心魔,瞋恚难平。他煽动原本就有明争暗斗之心的弟子开始自相残杀。若不是有砺剑长老及时察觉,出手止损,那他们剩下的几人也早已被心魔吞噬道心,修为尽毁。“师叔以一己之力,与那魔大战了三天。然而黑帝已吸收了太多弟子的贪欲和恶念,修为暴增,与师叔战得难分高下。那魔王还伺机伐害我等性命,要不是师叔以身相护,弟子们早就……”秦师兄说到此处已是眼含热泪。“最后,师叔在秘境内开辟了一处通道,助我们离开,又用自身精血画下伏魔印阻止黑帝逃离。师叔也因此魔气入体,身受重伤。还好在回程途中我们遇到了云湖宫的芷涵仙子,仙子用上品辟魔丹护住了师叔心脉,才令其不至走火入魔……”芷涵仙子闻言向掌门行了一礼。“云湖宫姚芷涵,拜见聚清观掌门和诸位长老。”掌门深感其大恩,命弟子立刻从库房内取出高阶灵药聊表谢意。那貌若天仙的女子却轻轻摇头。“除魔卫道本是我等修行之人应尽的职责,玄沄真人敢为天下舍身,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她声若银铃,目似琉璃。“这几日,玄沄真人所服的辟魔丹断不可停,若魔气不彻底拔除,恐有损道心。请掌门容我在此叨扰一段时日,以尽一份绵薄之力。”当他们商量着如何医治师父的时候,我作为砺剑长老唯一的弟子,从头至尾却只是呆立当场。师父苍白的脸色和紧阖的双眸时时出现在我眼前,我满脑子都是“魔气入体”、“走火入魔”这几个字。等我回神的时候,芷涵仙子已被安排至浮月岛的客房住下,便于看顾师父的病情。同样为师父诊治的还有百草长老。他日日为师父施针,防止魔气侵入五脏六腑。据他所言,若不是师父道心坚固,修为高深,一般的修士早已承受不住鬼王的魔气,不是爆体而亡,就是走火入魔心智全失。天衍长老也在一旁附和。“老夫在临行前算出他近日恐有大劫,果不其然。若能顺利渡过此劫,便能白日飞升,一步登仙。也算因祸得福罢。”老者长叹一口气。“只不过他命里带煞,要想度过这心魔劫,许是比寻常修士难上百倍。”我既不通岐黄之术,也堪不破大衍命法。这些日子来,我仅是从目不识丁的木灵变得略通人事而已。我知道自己的所学所用对师父的病情毫无用处。但是他一日不睁开眼睛,我便一日守在洞外。我望着仙子和长老们忙碌的身影,感觉自己仿佛深陷八热地狱。天是灼焰,地为焦铁,而我的心里装满了百无一用的忧虑与思念。在这种心急如焚,坐立难安的情况下,若不是李世修的一道传讯符,我几乎忘了他也遭逢大难。而我竟然满脑子只有师父。这令我自责难堪,飞身赶往与他约见的后山凉亭。李世修早已在凉亭之中等着我,他语速匆匆,长话短说,挑捡重点告知了我秘境内不为人知的详情。原来那魔王在与师父争斗之际,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