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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明明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失去得实在太多而变得一无所有,可他依旧是这两个字,让他如何不心力交瘁。他实在是太累了。容庭打开了房间,第一眼便看见成珏。他正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不断地揉着自己的膝盖。他的眉眼看似温顺地垂下来,看上去如同一只乖巧的绵羊。他走了过去,成珏听见动静时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然而因为左腿突然袭来的疼痛再次坐在床上。他快步地走到他的身边,半跪下身,语气中尽量掩饰住自己的担忧与慌乱,问道:“腿伤还没好?”成珏正对他的眼睛,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微笑,答道:“快好了。”他对于自己的状况仅说了三个字,随即便转移了话题:“少爷您还是去洗个澡吧,避免等下着凉了。我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您还是回自己的房间......”话还没有说完,他本张合的嘴唇便被一个狂风暴雨似的亲吻所堵住。成珏能感受到他的舌头正不由分说地撬开他的齿关,一点一点地探了进去,随后狠狠地碾压起他的牙齿与黏膜,跟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然而成珏并没有因为这个亲吻而沉沦,他现在很清醒,清醒得皱起了眉头,想着容庭这样亲他是什么意思。片刻过后,他的嘴唇终于离开。然而舌尖仍然依依不舍地顺着他的唇线舔了一圈。就在这时,容庭睁开了眼睛,目光深深地看向他,说:“成珏。”成珏听见他在叫他的名字,于是巴巴地点了点头。“你会一直这么听话的,是么?”成珏心跳漏了一拍,险些以为容庭得知了他预谋已久的计划,但是看着他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生气,于是他定下心神,平静地说:“是的,少爷。”“我对你不好,你......会难过吗?”成珏摇了摇头,心想,容庭这么喜欢别人夸他,因此一定不能告诉他压在心底的话。于是他说:“完全不会。少爷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是我必须拥有的本能,也是我的本分。”容庭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面对成珏毫无避讳的目光,他竟别开了脸,隔了很久才开口:“为什么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他的声音竟然有一些颤抖,而成珏以为是他的错觉,依旧笑着说:“不是少爷要求我这样的吗?过去......过去都是我咎由自取才犯的过错,我也受到了我应有的惩罚。如果少爷还能记得的话,我还是要跟您说声对不起。”容庭闻言,突然回过头看向他,拔高了音量:“对不起?!”成珏眨了眨眼,心底不禁懊恼地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于是他默默地叹了口气,低头道:“对不起,少爷。我又惹您不开心了。我这就去张叔那儿领罚,对不起,少爷,您不要生气了。”他又连续说了两个“对不起”,让容庭不由地笑了起来,笑了很久,最后竟化作嘴角的那一丝苦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成珏觉得这句话有点儿耳熟,在脑中搜索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这句话容玦也对他说过。他们不愧是两兄弟,就连行为举止与说话方式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想。成珏唯唯诺诺地开口:“因为少爷是没有错的,一切过错都归咎于我,所以我向您道歉,恳求您能够原谅我。”容庭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角暴露出几根青筋,俨然是盛怒的模样。成珏心底有些发憷,他害怕自己所受的惩罚会加重,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别叫我‘少爷’,你给我滚出去!”成珏低下了头,不敢看此时怒气冲冲的容庭,细声说:“好......”于是站了起来,脚步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外。这时,他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力抱住,身体冰凉,还混杂着雨水的味道。那人的嘴唇贴在他的耳廓,似痛苦又似哽咽地哑声道:“不要走......”“原来这么多年,你是这样看我的......”第二十二章“少爷,您在说什么,我好像没有听懂您的意思。”说罢,成珏暗自使劲想要睁开容庭的桎梏,然后他双手环得太紧,他再如何也挣脱不开。“听不懂?嗬,成珏,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一无所知的模样。”容庭每说一个字喷出的气息都吹拂在他的耳廓,可他的身上太冷了,连呼吸也被其感染。成珏不禁打了个寒颤,低声道:“少爷,您身上好冷,还是去洗个澡吧,免得感冒了。”容庭似闻所未闻,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然后狠狠地咬了口他的脖颈。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成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然后他听到容庭用气音轻声说道:“真是的,明明是想对你好一点的。”他伸出舌头,似安抚性地在他之前咬的那处舔了起来。成珏只是觉得他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轻了,并没有完全听清楚,于是他沉默着任由容庭拥抱入怀。时间就像钟表停止转动,吹进窗内的风已经停息,本飞舞的窗帘也渐渐垂落下来,不再有任何动静。雨停了,但是空气依旧是湿润的,他的膝盖依旧隐隐作痛。“成珏,我会回来找你的。”容庭郑重其事地留下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下成珏一个人站在原地。这时,起风了。阴寒的气流带着几片枯叶钻了进来,他后背上的衣服有些被雨水沾湿,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顿时回过神来。成珏一瘸一拐地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外套,将它披在自己的身上,但手脚还是一片冰冷。于是他爬上了床,可被窝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暖和。他连同脑袋一起蜷缩在棉被里面,如同一只弯曲的虾米。容庭就这样走了,真的走了。他说,他会回来找他的。可是,他真的不会再相信了。这个世上值得信赖的人这么多,他为什么非要选择一个总是伤害他的人呢?后来的几天里,容庭如他所料的那样,真的没有再来过他的房间。在这个狭隘阴暗的空间里呆久了,人总是有些郁郁寡欢的。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星期,而他没有再去关窗户,似乎是害怕又一次地看见他。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想,那次不过是巧合罢了。他不断地说服自己,但再也没去过那里。雨滴络绎不绝地掉落在窗台上,又飞溅起来,像是一颗颗玻璃珠子碎落一地。他突然想起许多年以前藏在床底的一个小盒子,于是他爬下了床,俯在地板上伸长了手往里面摸索了一阵,在蹭上了满手的灰尘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那个铁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