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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正要退,薛钧良却突然叫住他,道:“可带滕裳同去。”薛后阳震惊的睁大眼睛望着薛王,心里难免感激涕零,再跪拜了一次,才退了下去,收拾行装,准备出发。☆、41第四十一章一字不差滕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薛钧良了,而对方则恰恰相反,他好像对自己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有办法。就拿薛后阳出征的事情来说,滕云觉得他不懂薛钧良的想法,薛钧良肯定不愿意自己的弟弟钟情一个男人,先不说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就单单说让别人听起来也是一种笑话。毕竟万年侯这个大帽子盖下来,沉溺于男色,岂不是太荒唐,就连薛王自己的名声估计也会受累。但是薛钧良不仅没有责备薛后阳,这次出征竟然还让滕裳跟着他一起去。薛钧良等沈翼走了,看到滕云眉头仍然微微皱着,似乎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思,笑道:“有什么事情能让孤的皇后愁眉不展?”说着,探身过去,用手指替他揉了揉眉心。滕云侧过头去,他对自己的反应有些恐慌,比惊慌还要严重的感觉,他渐渐熟悉了薛钧良的各种小动作,从一开始的厌恶恶心,到现在的不知道躲闪,滕云觉得自己在这个皇宫里,竟然变了这么多。薛钧良道:“是因为滕裳的事情?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派他和薛后阳同去?”滕云没有反驳,默认了薛钧良的猜测。薛钧良笑道:“我猜也是,若让你这个云淡风轻的人能有什么表情,估计只能非滕裳莫属了。”滕云心里一惊,“陛下……”薛钧良却挥挥手,好像很大度,却道:“如果滕裳不是万年侯的妻室,冲着他在你心里的地位,孤就该赐死他……但是不仅你爱见他,就连后阳也爱见他爱见的什么似的,虽然做兄长的不希望弟弟痴情于一个男子,但依后阳的秉性,恐怕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现在就盼着后阳能喜欢上哪家千金,然后忘了滕裳,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滕云听这,似乎能听出薛钧良对薛后阳的担心,确实如此,虽然男妾男宠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毕竟这是“昏庸”的代表。在百姓眼里,如果君王娶了男妃,那就是昏君,平头百姓虽然明着不敢说什么,但是始终要被茶余饭后当做笑料的,如果大臣娶了男妾,那就是jian臣,纵使没有贪赃枉法没有结党营私,罪名也会连坐下来。说到底,还是不能允许在世俗之内的,他人才不认为这是何等真情。不管是谁当君王,估计都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干扰自己的名声,而薛钧良却站在薛后阳的角度为他考虑了。滕云心里感叹,他第一次觉得,如果自己不是滕国人,那该是什么光景,是不是就被薛钧良这个求贤若渴的君王提拔重用,或者在朝廷里出谋划策,或者和薛后阳一样,在边疆守土。薛钧良见他兴致不高,道:“是身子不舒服么?传太医来瞧瞧?”滕云抿了抿嘴,忽然道:“陛下不必对我这般用心。”“怎么?忽然这么说。”薛钧良笑道:“孤不对你用心,那要对谁用心?恐怕是你受不住孤的好意,被感动了?”滕云道:“如果说实话,确实被陛下感动了,但是陛下对待万年侯的事情上。”薛钧良立马会了意,道:“那你也说说,你在奉国的时候,你的亲人待你怎么样。”滕云顿了良久,像是在回忆,才道:“我从出生下来,就没觉得有什么亲人……唯一待我好,教我读书写字的,还是个国姓侯,很多年我都在想,为什么有血缘的人反而待我这么冷心,没有血缘的人却能这么仁厚。”薛钧良沉默着,轻声道:“那你的弟弟呢。”滕云知道他说的是奉王,长主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滕云自己也有一母同胞的弟弟,就像奉洺要杀长主,但终究没有杀成功,滕云的亲弟弟也想杀自己,后来不成功,就在封地招兵买马欲图谋反,腾云记得,还是自己从边疆回来,带兵镇压。他没有说话,薛钧良也是养在宫中的人,哪能不明白这些往事,他除了薛后阳,还有很多兄弟,就像薛钰,而这些人才是最巴不得你去死的人,你死了,他才能活得长,活得开心自在。薛钧良经过沈翼提点,把云凤宫的守卫换了人,加强了禁宫驻兵,他虽然信任何氏三人的忠心,不过这三人终究太粗心大意,只能做撒手锏用。薛后阳和滕裳没用几天就准备出发了,毕竟难民不能等人,而且滕信起兵已有些时日,再不支援恐怕就来不及了。薛钧良在宫门口摆了酒席,让薛后阳和他对坐,为薛后阳辞行,滕裳趁这个功夫到了云凤宫的殿门口,湫水正好看见,就把滕裳让进殿去,再通报皇后娘娘去了。滕云没想到滕裳会来找自己,或许是那日的话,滕裳也有些印象罢?但是就单凭那一句话,也不足以说明什么,顶多是有所质疑。滕云让滕裳坐下,袖瑶看了茶。“不知道滕先生来此,所为何事?”因为殿上还有袖瑶湫水和其他宫人,滕裳自然不能明着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只能顿了顿,道:“滕某远行在即,特来拜辞皇后,听闻皇后娘娘聪慧超群,能破程田贼兵也多亏皇后娘娘妙计,所以斗胆询问几个关于此次出征的对策。”滕云点点头,示意滕裳继续说。滕裳道:“滕信兵多势强,如若包围皇宫,该如何支援?”滕云目光淡然,笑道:“轻骑突袭,先乱阵脚。”滕裳又道:“那难民众多,开设粥厂费力费财,是开还是不开?”滕云道:“吃饱而不知厚恩,非在磨难之时不能记住滴水之恩,开设粥厂可以让难民感恩戴德,再组织流民耕种,边关粮草有一部分可以自给自足,纵使粮饷一是供应不上,也不会动摇军心。”滕裳听着,目光有些闪动,只是低着头点了又点,仿佛是应和滕云的话,却轻声道:“难为你……难为你记得一字不差……”他说着,声音竟有一丝丝的颤抖,仿佛是克制着什么,随即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镇住自己的失态。滕云掩在宽袖下的手握成了拳,这些兵法都是当年滕裳教给自己的,滕云记得非常清楚,他知道滕裳是在试探自己,于是刻意说给对方听,果然滕裳也听懂了。“滕先生此去边疆,记得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