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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浅浅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假笑:“心有灵犀?”男人尴尬地抓了抓三个月没剪的汗湿的头发。直到把它们弄得和刺猬的毛刺一样束在头皮上:“好巧。”说完之后他看了看少年,发现他并没有像自己一样因为困扰而变得有些憔悴后,心里有些暗暗的不爽。少年今天依旧穿着和往常一样的衬衣长裤,仿佛从落地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只是蜡烛发出的光一样不带多少热度——在撒切的记忆里,他一直穿的那么得体。少年及肩的金发难得用发圈绑了起来而不是任其披散,这样让他看起来精神多了,丝毫没有影响小男爵的魅力,如果忽视他过于苍白的脸色的话。“不请我进去坐坐?”金发的少年依旧摆着那副惹人怒的笑容,他讥讽着,直到男人一脸无奈地让他进去。瑞尔一进去就看见床边两个行李箱,他抿了抿嘴唇,冷哼一声没有再多说任何一个字。撒切不明白瑞尔又生的哪门子气。在他眼里,少年没有那天让他滚出去时那么吓人,微抬的下巴傲的很。撒切依旧冒着汗,他拉起黑背心的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露出结实的小腹肌rou。一抬头就见拥有一头金发的男爵大人用森森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额,腹部。感觉到撒切的目光,少年淡淡地说:“我真不敢相信,身为一名演员你竟然落魄到连一条擦汗的手帕也没有。”撒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瑞尔变成了这么一副咄咄逼人不饶人的魔鬼样子。撒切突然笑出来,随手开了瓶床头的矿泉水大口喝了两口,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笑道:“那你要送我一条吗?”瑞尔回他一个高冷的鼻音。撒切房间的窗帘总是勾起的,虽然他不喜欢过于炎热的太阳但他更不能忍受没有光的白天。男人坐在床边上,手臂放在两边膝上,略微弯着腰抬头看着面前的人,离他一米远是个瘦高的少年,由于站姿他难得以俯视的姿态看着男人。两人不约而同选择忘记之前的那些不愉快,总的来说,此时气氛还算和谐。少年眯了眯眼,他浅色的睫毛颤抖着,碧绿的眼珠子由于过亮的光线变成剔透的绿,他淡淡地说:“我好久没有见到那么刺眼的阳光了。”“你该多出来走走。”撒切说,“你就像个怕太阳的吸血鬼。”吸血鬼?显然瑞尔对他的这个比喻不屑极了,从他皱起的眉毛能看出来。“我不喜欢阳光,黑暗能给我安全感,能让我将秘密隐藏起来。”苍白的手掌摊开在阳光下,微微收拢虚握住掌心的空气。下一刻,一只带着薄汗的手掌伸过来包握着那相对之下苍白许多的手掌,运动过后温度过高的掌心几乎完全将少年的手包裹住。过于亲近的动作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了安全线的范围。“你可以学着感受温暖的阳光,我记得你喜欢在花园度过你的下午,曾经你是那么喜欢阳光下的一切,现在也可以学着接受外界。”男人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主动提到了‘从前’,而是用近乎蛊惑的语气劝慰少年,“我可以陪你的,如果你乐意的话。”在煎熬的几分钟的沉默中,撒切抽空仔细思考自己这么说的原因,答案是未知。他只是突然觉得虽然自己不能留下,但如果瑞尔愿意离开,他也可以学着尝试去接受这份感情——“我不能。”瑞尔这么说着,他略微抬高下巴,却没有挣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反而收紧拳头令它们增大彼此接触的面积,“我不能离开。”“为什么?”撒切问道,他不能明白瑞尔还有什么可留恋的。瑞尔笑了一声,他看着那两个行李箱,说:“我不懂得如何在外面生活,甚至我连那两个箱子也不会用。”“那并不难。我可以教你。”撒切立马回道。“那你可以教我多少回?”瑞尔再次问他,不说他们这回来的那些闻所未闻的机械仪器,他们的通讯工具,就连这两个金属外壳的箱子他也不会用,上面的小拨盘——暂且这么称呼它,瑞尔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他和外面隔的太久,这座城堡没有普及电力,甚至还用着最原始的无法很好照明的蜡烛,因为这样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就像还活在那个他的时代。“但是,你不能永远呆在这里。”“我可以的,只有在这儿我才觉得自己不是一无所有的。撒切,亲爱的。我只需要知道你有这个想法就足够了,你不是那么的讨厌我是吗?”少年的声音带了明显的笑意。“当然不。”撒切说,“我很抱歉那天说出那样的话,希望你没有记恨我。”“不,或许你才是对的。”少年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对方,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又松开,仿佛留恋掌心的余温,“可能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你,不是吗?”撒切一瞬间呆滞,随后烦躁地抓了抓像刺猬一样的短发,淡淡地说:“哦,你说的是。”瑞尔从裤子口袋拿出一个白色手帕包裹的东西,小小一个呆在掌心中,他揭开外层的手帕露出里面的物件,是一枚胸针——小粒的钻石围绕在正中的碧绿的翡翠周围,每一颗钻石旁边都雕刻着精致的橄榄枝叶花纹,一看就知价格不菲。“送给你,带它走吧。”瑞尔说。撒切没有拒绝,他拿起胸针往自己胸口上比划着,随后笑了笑:“太精致了,不适合我。”“这是你的东西。”瑞尔道。撒切还是收下了,捏在手里,拇指微微摩挲翡翠光滑的表面。瑞尔将手中留下的白色手帕也送给他,笑的:“这个也留下擦汗吧,就不用被人看笑话了。”失去一开始的咄咄逼人,瑞尔紧紧将他拥抱着,手上的力度没有他表现得那么无所谓。“……谢谢。”撒切搂住少年单薄的身体,亲吻他的脸颊。他们一直拥抱着,没有说任何一个字母,直到男人开始出汗,他们才分开。撒切客气地将瑞尔送出房门,客气地道别,客气地隐藏住隐隐的不舍,他轻轻关上房门,房间里只剩他一人了。“真是……”房间响起轻而无奈的声音……第二天一早,有客车来接他们离开,撒切提着一个包站在城堡的大门前,他想回头看看,然而厚旧的墙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落地窗户,看不到站在窗户里的那个人。助理喊了几声,男人淡淡应了,戴上墨镜,最后一个上了车。车门关上,引擎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