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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搞什么名堂?”苏远悠悠一笑,“这案子也许……还没结。”众人皆是一惊,龙雨然将浑身散着寒气的余飞拉到了身后,“怎么回事?”苏远挥手,挡在众人面前的黑衣人纷纷退下,“你们找到余开鸿了吗?”“那孩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王虎抬起胳膊,“只找到了这只兔子,余开鸿应该还在府衙吧?”那只兔子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愈显诡异,它突然嘴角一拉,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缓缓张开那张黑洞般的嘴。苏远面色一变,银剑出袖,“把它扔了!”话音未落,密密麻麻的黑色蛆虫便从那张血盆大口里尽数射出,朝着在场众人袭来!白景行紧赶慢赶到牢房的时候,余开明已经在狱中的草垛上昏了过去。白景行穿过栅栏,把了把脉。烛火忽跳,墙影一动。白景行一个打滚,险险避开袭来的黑影。他摸到墙边,湿透的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砖,盯着面前这个一动不动的东西。说它是东西,只是因为它空有一张兔子的外表,却不知内里藏着什么。兔子龇开牙,黑色的蛆虫要顺着嘴边爬下,兔子诡异一笑,一仰头,将那几只蠕动的黑虫吞了回去,慢慢地拒绝着,黑绿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白景行只觉腹中翻江倒海,恶心至极。那只兔子慢悠悠地朝他闲步而来,仿佛在看着一个到手的猎物一般,露出狡黠而凶恶的笑容。白景行贴着墙壁挪动,他挪一分,那只兔子进两分。很快便到了廊的尽头,无路再退。“是你杀的。”白景行急速呼吸着,“两个人都是中了蛊毒才死的,对不对。”兔子不答,只是歪了歪头,天真无邪的脸上缓缓露出凶恶的笑容。“阿鸿呢,他在哪儿?”白景行的语速极快,他生怕来不及说完,这只兔子便攻上来。白兔摇了摇头,接着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他,仿佛在考虑是咬头呢,还是咬脚呢。“我想跟他说话,你让他出来行不行。”白景行接着道。白兔将脑袋正了过来,发出嘎嘎的怪叫声,前脚落地,后脚往后蹬,血红的双眸里露出毫不遮掩的狰狞,身子腾空跃起,朝他扑来!白景行眼前一黑,绝望地闭上了眼。“停下!”声音仿佛惊雷一般炸醒在白景行耳边,他猛地睁开眼。白兔落回了地上,仿佛不理解一般扭头看着。“我让你停下!”哭腔的声音,语调发抖。两行清泪留下面颊,余开鸿瘦弱的身影被摇晃的烛火拉长,摇摇欲坠。“阿鸿。”白景行要走过去,却被眼前的白兔龇牙咧嘴的模样给吓退了回去。“你竟还敢过来?”余开鸿癫狂地笑着,“你也猜到了吧,这些究竟是谁做的?”“徐娘真正的主子是你。”白景行道,“你知道余开明的计划,你指使她配合余开明,用她掩人耳目,你那天去不仅让兔子咬了裴印,还让它咬了余开阳。”“余开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跑的时候有意放慢了,”余开鸿冷冷笑着,“本来我乖乖躲在一边,不用出手,眼看功亏一篑,我怎能放弃!”“针也是那时候让兔子扎上的。”白景行道,“可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否则我们怎么也想不到是你做的。”“你知道这是什么蛊毒吗?”余开鸿抬起泪痕纵横的脸,“被咬一口,蛊虫通过伤口注入人的体内,在五脏六腑不断繁衍,将人的内脏吃空之后才会顺着耳鼻口爬出,寻找下一个目标。”“我用这些蛊虫吃空了十只兔子,让兔子成为蛊虫的容器。”余开鸿慢慢道,“裴印是个意外,我没控制好它们,但我当时没有强烈的杀意,所以他体内的蛊虫不多,才会拖到今日发作。”“火烧怡红院、馄饨里的蛊虫,也是你干的,”白景行道,“目的是为了恐吓我们。”余开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还是没能成功,不是吗?”“为什么……”白景行看他稚嫩的面庞上流露出不相符的表情,心头刺痛。“如果只是余飞远,我想我可能还能承受,”余开鸿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濡湿衣襟,“他老了,力不从心,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你知道吗!还有余开阳这个混蛋!他们父子两个……两个……!”他悲恸的喊叫声回荡在狭小的过道中,那只白兔突然浑身一抖,汗毛乍起,冲着白景行发出嘎嘎的怪叫声,后腿一蹬,就直朝着他的面门而来。白景行未料到事情生变,呆在了原地。血红的双眼,狰狞的面容,血盆大口里不堪直视的蛆虫,一切的一切在白景行眼前不断放大!疾风划过耳侧,伴随着刀剑出鞘的声音。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般戛然而止,因为久睁而干涩的眼眶疼痛着,将白景行的思绪拉了回来。那个颤抖的小身躯横躺在地上,他的胸膛之上,一把尖锐的长剑直立着,鲜红的血色如爪般蔓延在地砖的纹路之中,映着恍惚的烛火忽明忽暗。“如果我在最开始就把兔子宰了,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苏远还剑入鞘。白景行愣愣地开口,“你把他杀了?”苏远淡淡道,“这是解蛊的唯一方法。”白景行愣愣地看着地上抽搐的白兔,以及那些盘绕交错的黑虫尸体,挣扎着蠕动,黑绿色的汁液流了一地。苏远抬眸,“你在同情他吗?”白景行慢慢合上了双眼,汗湿的里衣被夜风一吹,凉彻心扉,疲惫与倦意随之从身体深处席卷而来,黑暗狂涌,将他吞噬其中。真的再也不想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一个身影朝他跑来。“……白景行!”本案完结一只白兔跳到他的脚边。白景行一惊,下意识往旁边跳了一步,却听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怎么做?”“阿鸿!”白景行猛地回过头,“你……”“好歹我还报了仇,”余开鸿惨然一笑,“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到死也只能做个哑巴?”白景行想开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尽是些隔靴搔痒的安慰,怎么能安慰那些烙印在身体和心灵上的痛楚。余开鸿接着道,“只是我平生对不起两个jiejie,她们已经尽力了,我却还想害死她们,”他顿了顿,“你能帮我对她们说一声抱歉吗?”“我……”余开鸿面上划过浅浅的笑容,“跟你在一起玩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开心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