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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黑暗中走上来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眼神清亮。倏的瞪大了眼睛,握拳,指甲划过掌心。张了张口,几乎就是语不成声了:"焚……琴……""少爷!"那丫头大叫一声,死命扑了上来,紧抱住我不放。"呜呜……少爷,我好想你……""是,我明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又哪里只是她一个人想着念着?我自然也是一样的心思。"少爷,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来接我?"声音哽咽,抽泣不绝。"抱歉,抱歉。"这丫头,一见面就打算用水淹死我吗?心底这般抱怨着,却是前所未有的欢喜,甚至情愿就这样溺死在她的眼泪里了。一面小声哄劝着焚琴,一边分神朝陆信望去。只见他双手抱臂,静静的立在旁边,见我看他,便比了个手势,以口形问道:"喜欢吗?"心里暖暖的,全是感动。于是闭了闭眼,拼命点头。那晚,焚琴在我房里待了半夜,迟迟不肯离去。我因见了她,精神大好,便也泡了壶茶来,陪她瞎闹。"少爷,"焚琴一手帮我梳理长发,舔了舔唇,道,"其实,我对那位陆公子,一直不怎么看得上眼。"笑了笑,突然来了兴味,问:"怎么说?""容貌生得太过好看,红颜祸水;身子又太弱,动不动就往地上摔;此外,性格也软绵绵的,没什么担当,太好欺负。不过,现下倒觉得他这人还不错。虽然软软弱弱的,没什么男人样,却到底还算心细。""因为他把你接来这里了?""才不是!"焚琴撇了撇嘴,恼道,"你以为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今日才接焚琴过来?这里头的门道,少爷当真看不出来?"说着扯了扯我的发,害我一阵吃痛。"因为……"扬了扬唇,答,"明日是我的生辰。"焚琴哼了哼,这才继续替我梳头。"总算少爷你还没那么迟钝,瞧得出人家是想讨你欢心。"望一眼镜中的自己,那熟悉的容颜上却挂着冷冷的微笑。是了,一开始的确很欢喜,如今却不大顺心了。我的生辰是哪一日,焚琴清楚,我自己也清楚,可是陆信呢?他如何竟会晓得?是我无意中对他说了,还是……摇了摇头,今日难得这么高兴,还是不要想得太多为好。于是转个神,问了焚琴另一件不相干的事。"你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啊?她啊……"焚琴又动手拉了拉我的头发,咬牙切齿的说,"自从少爷你走了以后,小姐的脾气就越变越差,整天跟宋混蛋吵架。成亲那一夜,甚至还砸了新房,喊打喊杀的,哭闹不休。生来就是个泼妇,也难怪要被宋混蛋冷落!啊,对了,少爷你离开没多久,你原先住的那进院子就闹了鬼。夜夜有女人哭声从那里传出来,听得人毛骨悚然,甚至还有丫头瞧见了白衣女鬼,真是怪吓人的。"鬼?心神一晃,不由自主的脱口道:"袁心……?""啊?少爷你说什么?""没……"勉强笑了笑,道,"小姐和姑爷,感情不好么?""怎么好得成啊?依我看,小姐不谋杀亲夫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她说着咬了咬牙,依旧是忿忿的眼神,"不过,谁教她当初要跟少爷你抢男人,活该!"说话间,一双手动个不停。"……""少爷,你怎么不说话?"眨了眨眼,苦笑。轻咳了几声,强忍住阵阵刺痛,提醒道:"焚琴,你骂人不要紧,但若继续扯我的头发,只怕你家少爷我很快就要秃了。"28第二日一早,我趁着焚琴过来伺候自己梳洗的时候,把卖画的事交待了一遍。她先是满口应下了,见了那幅画后,却是大吃一惊。"少爷,这不是老爷书房里的那幅吗?怎么会在你这儿?""是赝品。"说着,伸手比了个数,吩咐道,"就卖这个价。"焚琴倒抽了口气,结结巴巴的说:"假的……也能卖这种价钱?万一被人发现了……""放心,真品在袁府的书房里收着,一时半刻的,要辨出真伪来,也没那么容易。待东西脱了手,真真假假,自然与你我无关了。"更何况,我对自己临摹的本事,还是有些信心的。焚琴于是噤了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慢吞吞的将画轴卷了起来,低喃道:"少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算是哪种人?"心头一跳,强笑道,"焚琴,别太天真了,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焚琴撇了撇嘴,没有答话,抱起画轴往外头走。行至门口的时候,却又回过头来,轻轻的问:"少爷,你变了这么多,全是因为陆公子吗?"不语,算是默认了。"少爷,陷得太深,可是很危险的。"苦笑。情爱这东西究竟有多厉害,我早已试过一次了,哪里会不知道?于是扬了扬唇,笑笑,答:"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究竟能为陆信做到哪种地步,我心里已经有底了。陷得太深,所以来不及回头了,就算下回要杀人放火,自己大概也不会有任何犹豫吧。焚琴出门后,我又在房里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才推着身下的椅子行了出去。绕着宅子转了一圈,最后在湖边的亭子里寻到了陆信。远远望去,那人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在纸上写着什么,一见我来,便收起了笔。"焚琴姑娘呢?怎么没陪着你?"边说边站起身,微微笑着走过来,帮我推椅子。缓缓牵住他的手,笑答:"去外头买东西了。"顿了顿,又问:"一大早的,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在想……怎样才能讨你欢心。"陆信说着眨眨眼,有意无意的往石桌上望了望。只要这人陪在身边,我就已经够开心的了。如此想着,也顺势看了过去,正好瞧见石镇底下压着一叠画纸。不由得起了好奇心,伸手就拿。"等一下!"他大喊一声,也跟着伸出手来。一抢一夺之间,不小心把东西弄到了地上,又恰巧一阵风过,吹散一地画纸。每一张上,都画着同一个人。或微笑,或蹙眉,或生气,或难过,全是……我。看得几乎呆了,半晌回不过神来。"不要看!"陆信这一回干脆改用手蒙住我的眼睛,却不知怎么脚下一软,竟这样摔在了地上。他也不管,只垂着眼,嚷道:"这些都是画坏的。"呆了又呆,感觉胸口"怦怦"的跳个不停,脸也渐渐烫了起来。眼见那人狼狈的坐在地上,一副气恼至极的模样,不由得低笑出声。于是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