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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落笔,有点儿迷糊。这事儿啊,就跟大钢琴家很久不弹琴都得先弹首入门小星星顺个手,一个道理,我那句“光阴、岁月”大概就是这么个效果。按照惯例,先解释一个为什么给你写信。一来呢,跟你炫耀一下我的软笔小楷顺带嘲笑一下你那一手小学生字体,二来呢,回家之后的确是有些无聊。这几天被拽着和从前的同学吃了几顿饭,忒没意思,尤其那群人还爱现,吃完饭一定得不依不饶去唱歌,鬼哭狼嚎差不多可以形容,一个比一个嚎得难听,我都不大忍心听下去,对有个词儿来着吧——高考要考的重点——叫什么来着?忘了。对,不忍卒读,放这儿,得叫不忍卒听。听他们唱歌就跟把耳朵扔油锅里似的,那叫一个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唉,要是你在的话,保准羞得他们不敢开口。上回听你唱国歌,现在想起来,真他妈的好听,特别是跟我那群走调走到南极还顺带在赤道上转了好几圈的同学比。诶我发现我最近嘴损了不少。我发小儿也这么说来着,说,原先嘴就欠,在乡下待了一学期,更欠了。我发小儿,姓潘,叫潘他妈,打小儿跟我一块儿长大的,跟着我一块儿逃学上网打架爬树,该玩儿的一样没落下,偏偏学习也没落下,和你一样,是个学霸。算了,不说他。我觉着吧,我嘴损,应该是被你给传染的,要不你干脆以后开个班儿得了,专教人怎么吵架,我估计就算结巴来你班上学个几天也能溜着口条骂人不吐脏字儿。到时候咱俩合伙,赚了钱对半儿分。算了,还是三七分吧,你七我三。诶我cao,我这字儿咋越写越不像样儿了?估计是因为字儿写太多手腕酸了,提不起劲儿来。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平常也没人在外边拉个小马扎成堆聊天儿。其实清水乡那些胡同口的大妈虽然秃噜嘴,但也没那么招人烦。就连那最爱和人吵架的刘胖姨,还给过我一篮子韭菜呢。不过我不爱吃韭菜。爱吃茴香。就是转学第一天你给我的那个包子馅儿。你是不是也挺喜欢吃?我们家就我一个人爱吃,平常也吃不着。没得说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清水乡挺好的。咱贾老师多么温柔善良啊。说到贾老师,前几天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老师特地给我爸打了电话,还别说,您那重本入场券儿还真挺顶用,我还是第一回考五百五往上呢,这要是高考,我肯定过线儿了。平常那总分儿一百五的题,我就光个英语还能勉强上一百,这回你猜怎么着,数学考了一百二,语文也一百靠上了。我爸妈这几天乐得不行,都不找我麻烦了,顺带也不限制我玩儿电脑打游戏了。感情你们神之间还真是互相通气儿的啊,我考神这边一上去游戏神也一路顺风了。咱化学老师让我爬的黑板也不是白爬的,我看了看卷子,理综化学选择题就错了一个,还是因为粗心涂卡涂错的。说起来咱化学老师虽然不如贾老师温柔,但人也挺可爱的,尤其是说起来方言的时候。大倪倪和美人老师方言说得也挺顺溜。别看大倪倪平时好咋呼,但其实论起打嘴仗,他次次都输给美人老师。美老师嘴真是太损了,真·和你有一拼。不相上下。有空举办场比赛,让你俩同台竞技得了。这些老师怎么都这么让着你呢?就因为咱俩逃课那回,美人老师连着损了我一整个学期,真怕了他。咱班儿也就胖儿那个成天傻乐呵的能招架得住他那张嘴。大倪倪和胖儿估计就是美人老师损人之路上最大的两块儿绊脚石本石。说了这么多,其实还真挺想回去的。不知道狗蛋儿胖点了没有。上次寄回去的那种猫粮它还挺喜欢吃,有空再给寄点回去。按说,狗蛋儿这种土猫品种应该也长不了多胖,但还是得控制一下他的饭量,上次见它,吃太多了也。下回再见就该抱不动了。不过,这猫还真挺娇气的,平常太惯着了。我对它这多好啊,它应该挺想我吧?肯定得想我吧?估计很想我。肯定想我。必须想我。想我想我想我。我也挺想。想想想。狗蛋儿肯定想我了。哦对了,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给我打一电话吧,都赖我还没留你号码呢,想给你打个电话说说话都没得打,无聊死我了。我:13275358598。别忘了打电话给我啊。此致,敬礼!宋海林作者有话要说:字字不说想苏慎,但字字都是,我想你。句句不提苏慎,但句句都是,认识你我很高兴。圣诞快乐!另,这封信是宋海林第一次寒假回家的时候写的,就是苏慎以为他不会再回来的那次。寄出去之后,由于邮政平邮的尿性,到现在这个时间线儿为止,苏慎都没收着。第70章第六十九章自从大学毕业,自己真正独立以后,宋海林鲜少受挫,甚至说,从小到大,他几乎也没遇到过完全陷入被动的处境,这次面对ugly,可以说是他为数不多感觉到心里没底儿的情况之一。让他没来由地想到了高中的时候,和栾景年的那场颠覆了他整个世界观的谈话。都是相似的情况,双方的信息掌握情况严重不对等,让他很自然地居于了劣势。偏偏对方说出的所谓真相都能在他掌握的少数信息里推断出蛛丝马迹,不管表面上再怎么伪装,但实际上,他心里早相信了。ugly显然心里明了,所以并不计较他的反应,当然,也可能是为了不打断自己的思路而无暇顾及他的反应,但不管是哪种情况,总之,她在一种几乎是自说自话的氛围里,让宋海林在这场心理角逐里输得体无完肤。“仇杀。”宋海林垂了垂视线,回答了ugly的问题。ugly可能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如果你愿意仔细去追究这件事情的话,你就能发现,当年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在一个接一个地倒霉。”言外之意,秦律师并不是第一个被仇杀的对象。“你为什么认为杀害秦律师的凶手是两个人。”宋海林绷着嘴角,有些心烦气躁地端起桌子上已经冷透的咖啡灌了一大口。“你是想知道我的角色?在这一连串事件里?”ugly左右歪了歪头,还是自说自话,紧接着回答,“我既是受害者,也是报复者,但我不是罪人。”这话说的不算明白,像是由外文翻译过来的晦涩难懂的偈语。“谈到了报复,但你不是罪人?”宋海林反问。“现在就是我的报复。”ugly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