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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僵持着。顾唯看着两人触碰在一起的手,不吭声,似是等着井傅伯的反映。“井总…”萧祁颔首将目光落在井傅伯的手指上,“这手串您看着是不是也觉得碍眼…还是,看着心里舒坦的很?”独角戏太过孤寂,萧祁唱的兴起却也异常疲惫。井傅伯心中的想法,他猜不透…索性,萧祁不做指望,井傅伯说什么便是什么。威胁也好,寻个答案也罢…位于下方的那只手不用力,而上方握着酒瓶的那只手也不坚持移动…“别用这瓶…太贵。”终究,井傅伯作了回答。他怎会放过萧祁提供的这个机会…老虎嘴里拔牙,萧祁只能得到一身伤,再无其他。感情的分量有多重,这个人有多重…这一切都比不上井傅伯对自我的把持。井傅伯给了萧祁机会…‘回去’,‘出去’再一再二,萧祁不珍惜,也犯不着作践自己去珍惜,“那您说用哪瓶?”萧祁后撤一步,将手里的酒瓶放在会客桌上。井傅伯回头,眯着眼睛看了看书架。他走过去拿出靠近里面的酒,“用这个,最便宜。”说话的同时,他用右手托着酒瓶底,左手拔开盖子,弯曲手臂将酒精倒进玻璃杯中,一气呵成,毫无犹豫之意。海黄珠子随着流进杯中的烈性液体上下浮动,来回翻转之中满是活泼。“井总,您要是没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萧祁心口处感到麻木,在疼,却感觉不到疼。没等井傅伯开口,萧祁说完便朝着办公室大门走去。他回过身,特地在出门之后,用双手将敞开的大门关上。门缝合笼,屋里的两人都看着他,眼神中传达的东西大相径庭。卡在门缝中的那颗珠子,随着萧祁关门的动作滑到了他脚边。萧祁低下头,久久看着那鬼眼浮动。左右晃动,像是在嘲笑此时的他,笑的谄媚,笑的俗艳。萧祁弯腰捡起来,下意识想要扔进一旁的垃圾堆。他稍稍犹豫,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随即将珠子紧紧握在手心里。手心的血脉随着心脏的频率跳动,皮肤与珠子表面的纹路接触,传来阵阵共鸣。萧祁深呼吸,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阿谀奉承,虚与委蛇…这些,在这一刻都在萧祁的身体里死亡。萧祁可以做尽他井傅伯想要的一切,以那八十万为代价,以这份工作为代价,以锦衣玉食的生活为代价。唯独委屈自己…萧祁从不是个善良的人,也时常残忍的对待周遭众人…但,他已没力气这般残忍的对待自己。第16章下班时间,旭通门口人来人往。萧祁拿了东西便从办公室出来,前一夜的宿醉已缓解了大半。想来井傅伯办公室内这场闹剧,倒是分散了萧祁身体上的不适,也算适得其所。离开办公楼林立的区域,周遭一片灯红酒绿。萧祁这才反应过来,这条路,是通往自己那寒酸到令人唏嘘的地下室的。脚步稍稍停下,他想起井傅伯之前的强制,想起今天下午的窘迫。谁他妈在意呢…萧祁重新向前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庆幸之前将那间地下室留了下来,天地之大,总归有个地方可以容身。地下室和萧祁先前上班的地方不算太远,周围都是市井之徒。寒风刺骨,冬日的太阳又早早收起了笑脸。萧祁刚刚下了地铁,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位于小巷中的商家纷纷开始叫卖,一片热闹。萧祁驻足看了看,这才是属于他的环境,那高档的公寓,收拾整齐的生活,想来本就跟他这个人格格不入。萧祁一天没正经吃东西,闻到路边的麻辣香锅,嘴巴里不住窜着馋虫。“老板,一锅牛蛙。”萧祁坐下后,随手用餐巾纸擦了擦桌子,“要特辣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此时脆弱的胃受不了这般蹂躏,但…先‘逞了口舌之快’再论其他。等着上菜,萧祁无聊的翻看手机,接着四下张望。隔壁桌正对着他,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瞧着35岁的样子,下巴蓄着胡须,又加重了几分成熟。上半身穿着迷彩花色的外套,吃饭的动作文雅内敛。浓眉大眼,鹰钩鼻让整张脸平添潇洒…萧祁看的有些发愣,心中却忍不住想起井傅伯脸颊上的络腮胡,微白的鬓角,浅笑时眼角的弧度。男人像是被萧祁的眼神灼伤,突然抬起头。冷冷的眼神缓慢扫过,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四目相对的瞬间,萧祁连忙移开视线。老板上了菜,萧祁还没填饱肚子,隔壁桌的男人便站了起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他走到萧祁面前,带着零星南方口音,“我能给你拍张照吗?”“什么?”萧祁抬头看着他,“给我拍照?”“嗯。”男人笑着点头,眉宇之间虽带着攻击性,眼神却意外的呈现出暖意。萧祁不禁晃神…井傅伯是生意人,平日说话和颜悦色,目光也总是亲善得体,内心却冷的让萧祁得不到零星温暖。倒是眼前这个男人,不开口说话时眼神如鹰,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谁知笑起来倒是毫无芥蒂的模样。“...”男人见萧祁没回话,自是不会强人所难,“抱歉,打扰了。”萧祁回过神,清了清嗓子,“你要拍照干嘛?”“我们有一个公共号,是画照片的。”男人站在桌子旁,居高临下,“我觉得你刚刚吃饭的样子很适合被画下来。”“...”萧祁仰着脖子,目测男人还高出井叔几公分,“什么画照片?”“你等一下…”男人从兜里拿出手机,轻点几下后递给萧祁。美术课代表…萧祁随手翻了翻,公共号里有人拿自己的照片投稿,接着便被各种延展演绎,趣味十足。“你是觉得我吃饭的样子很逗乐啊…”萧祁将手机还给他,说话也不再像刚刚那般警惕小心。男人接过手机,手臂内侧露出个小狗的纹身。萧祁小时看过蜡笔小新的漫画,而男人那纹身便是男主家里的那只狗的模样,与他本身的气质大相径庭。“你不愿意就算了,”男人双手插兜,说的淡然,“打扰你吃饭了。”萧祁一整天的心情如同过山车,疼痛碾压直到麻木。难得吃饭的时候有这段插曲,自然不愿多想,“你能把我画的看不出来是我吗?”一眼被看穿,便毫无挣扎逃脱的可能性,戴上面具才是唯一让自己全身而退的解药。“...”男人见萧祁这么问,想了想道,“可以,我们有不少人在画,总有能让你觉得满意的。”萧祁放下手里的筷子,“那你要怎么照,我怎么才能看到你们的画?”“你就跟刚才一样,继续吃饭,我自己会照,”男人说完,重新拿出手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