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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被月光拖得老长,两人的影子互相交叉而过的那一刹那,寂静的庭院内,缓慢摆动的树叶忽然厉害地晃动起来。几道人影从墙上出现,守着宋墨骞的两名兵卒反应非常迅速,立即跑上前去阻挡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黑衣人有三名,他们似乎早已计划妥当,两人分别拖住兵卒,另一人便闯进了宋墨骞那间熄了烛火变得漆黑的房间内。黑衣人破开房门,借着月光的光亮飞奔向房里一角的床上。他撩起床帘,看也没看,举起尖利的刀剑直接刺向拱起的被子。黑衣人只感觉到刀剑仿佛刺入了坚硬的物件里,他用足力气都没能把武器□□,蓦地,他知道他这是中计了!当他意识过来,身后涌来一股劲风,他一转身,刚好被突然出现的宋墨骞一个长腿横扫在了地上,宋墨骞举起手中的长剑,毫无犹豫,一刀便刺入了对方的心脏。想要刺杀宋墨骞的刺客瞬间就断了气。他们这边的响动,很快就惊扰了衙门内巡逻的侍卫,就连熟睡在温柔乡的府尹都被前来报告的小厮吓得从床上跳下来,只穿着亵衣便匆匆地跑到了宋墨骞那里。府尹的脸色是一会青,一会白的。这都是些什么事?!二皇子刚来到他的府邸,就出了这样的事!被人刺杀,这事说出去,他的脑袋都要不保了!府尹刚走到宋墨骞的院子,林安也带着一众兵马赶了过来。守在门外的兵卒一个受了重伤,一个受了点轻伤。他们生擒了一个黑衣人,却让另一个黑衣人逃跑了。府尹瞧着宋墨骞似乎并没有受到重伤,只是脸上,衣服上沾了点血迹,忐忑的心才缓缓地落到了地上。“殿下,你没事吧?”府尹上前佯装紧张道。宋墨骞没有回应他,只是转身看向林安,开口道:“把人压下去审问。”“是。”林安挥手,他身后走出了几名士兵,把被捆绑住的那名生擒的黑衣人压了下去。“再来几个人带兄弟下去瞧瞧。”林安随意地又点了几个人出来,把受伤的两名兵卒都带了下去。剩余的其他人都井然有序地分散在院子的周围,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府尹被他们的气势吓得抖了抖。宋墨骞朝着林安示意了一下,林安意会后走到府尹的面前,笑道:“大人,我们殿下没事,今晚惊扰到大家了,剩下的事我们会自行安排,大人你们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府尹愣了愣,点头连连应道:“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竟然殿下还有事要忙,下官就先行告退了,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们就让人唤我们便是。”府尹朝着宋墨骞和林安弯了弯腰,赶紧挥手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师爷小厮一同离开。林安瞧着他匆匆疾走,像被野狗追赶的背影沉着脸摇了摇头,这种贪生怕死的宵小之官实在是已经司空见惯。如今的朝廷……林安没有再想下去。“林安。”宋墨骞轻声地唤了一声。“殿下。”林安垂下头应道。宋墨骞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走房间。林安紧随在他的身后,进到内里首先看到的就是心脏处被插着刀剑已死的尸体。他皱了皱眉,招了守在门外的士兵进来把尸体搬走,才关紧了房门。“殿下,你有没有受伤?”如若今晚前来的黑衣人不止三名,只怕二皇子现在……林安脸色越发阴沉。“无碍。”宋墨骞抬起袖子抹掉自己脸颊上的一撇血迹,垂眸略有些嫌弃地瞧了一眼被黑衣人的血溅到的衣衫,蹙了蹙眉。他走到床前,拔起黑衣人的利剑,掀起被子,露出被下一块空了一条缝的木块,神色冷峻。“殿下,此事有些不寻常。”林安问道。他们从京城走到玉关,一直相安无事,今晚的刺杀是第一次,这情况有些奇怪,林安心底浮起了一丝不安。宋墨骞望着闪烁的烛火,沉吟片刻,神色平静:“有些人等不及罢。”“殿下……”林安瞅着宋墨骞,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问道:“殿下,您是不是早有所料?”aaa宋墨骞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漆黑的双眸直视着对方。林安沉下了心,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二皇子这是铤而走险!“殿下,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在玉门伏击,你怎可像今晚这般冒险,如若出了差错……”后面的话林安没有说下去,只是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早些察觉宋墨骞的想法。今晚实在是万幸!不然他林安就是割了脑袋都无法向栾天将军复命!“引蛇出洞而已。”宋墨骞迈脚走到案桌前,双眼扫过桌上还未收起的地图,原先的几颗黑子已经被一堆白子淹没。“殿下!”林安绷着脸,脸上有些气恼。二皇子这般不注意自己,只会让自己深处险境!今晚想要暗杀的人没有得手,后面就会派来第二批,第三批的人过来,万一会怎样,其结果林安是不敢想的。宋墨骞知他在担心什么,林安是栾天特意派来保护他的,一切以他的安全为主。但是宋墨骞不觉得自己是个躲在别人身后的人,想要获得某些东西,他总是要冒险一把的。玉门刺杀只是前戏,背后的人应该已经在他们的前面布下了下一步的机关,只要他们稍有不慎踩了进去,便会中了他们的诡计。似乎有谁并不想要他去玩栾天那里,个中原因他还未能猜透。栾天南下征战本来就有些蹊跷,而此次朝廷又没有拨下援兵,如果真是宋墨骞所想的话,计划这一切的人就太可怕了。南下的城池护不住,敌国入侵,以现在腐朽的朱宋王朝只怕是无法阻挡得住的。宋墨骞走到窗前,望着天际上的一轮弯月,眸色渐深。朱宋会怎么样暂且不论,栾天的处境只怕会越来越危险。宋墨骞想到栾天满身浴血的模样,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32章衙役朱宋三年,七月十二日,京城。温夜阑一大早便出了门,萧锦大概猜到了他会去的地方。温大少从昨夜开始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睡在他身边的萧锦佯装熟睡,其实脑海比谁都要清明。温夜阑后半夜才困倦地睡了过去,萧锦却是一夜难眠。天一亮,温夜阑连甜食也没吃,便早早地出了卫府别院。马车还是昨晚就准备好的,车夫前一天就被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