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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牢笼,阿笙站在草坪上,仰着脸看着天空,似乎一个人可以就那么寂寞的站上很久,很久…………6月25日,从韩愈上车的那刻起,齐烈就没敢开口说话。他最近几天嗜烟厉害,烟抽的越多,痛觉就越麻木。那个孩子是他的眼中钉,rou中刺,如果他足够狠心,大可不顾大人死活,把孩子打下来。残忍吗?每次冒出这样的念头,他都快被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罪孽感折磨的近乎崩溃。回来拿衣服,实在不愿看到她,他怕自己会失控掐死她。他脸色那么寒,以至于家佣见他回来,也不敢多说话,问了声好就连忙离开了。原以为她会呆在楼上,没想到竟在餐厅里看到了他,沉默的吃着饭,寂静无声,几天不见,她似乎瘦了,餐桌挡着,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怀孕七个月的人。这么想着,他又忍不住想要笑话自己了,事到如今还在自欺欺人吗?这次回来,他的来去像是一场梦,漠然回来,只在离开时,发狠的甩上了门。孩子似乎听见那道门声,在她肚子里颤动了一下,阿笙收回放空的眼神,抬手安抚的拍了拍:“别怕。”……后来,有人问韩愈,30几年人生路,是否做过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很后悔?他把时间敲定在了6月28日。凌晨回去,他直接进了书房。6点左右,任洋来找他,提到了陆子初。任洋说:“顾家已经搬离旧金山,陆家现在找不到沈雅为陆子初作证,明天开庭,判刑是跑不掉了。”韩愈听到“陆子初”三个字,只觉得有火苗在脑海中“咝咝”的燃烧着,声音冷沉,不大,却像是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闻听者的脖颈。“这不很好吗?判刑入狱,皆大欢喜。”书房和卧室比邻而居,那天若不是阿笙晨起喝水,见书房有光从门缝里渗出,或许有关于那番对话,她一辈子都听不到。仿佛是一场噩梦,她的伤疤尚未结痂,再次被韩愈无情撕裂。那天,阿笙目呲俱裂,她如此退步,换来的是什么?想到明天那个人就要站在被告席上,阿笙只觉得头痛欲裂。韩愈没想到顾笙忽然就那么冲了进来,她死死的拽着他的手臂,声音是冷厉的,但却带着几分哭腔:“你答应过我,你不会起诉子初,你答应过我的……”原来,他一直都在骗她,一直都在骗她。她把尊严放在脚下践踏,到最后却尝到了生不如死,百年后,她有什么颜面去见陆子初?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该怎么帮他?她现如今这样又能做些什么呢?莫名的疼痛涌入脑海,她只觉得半边脑袋都快要麻痹了。韩愈看着她的泪,眸色紧缩,声音冰冷:“放手——”她死死抓着他的手臂不放,近乎声嘶力竭:“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有气,你冲着我来,你放过子初,他是你弟弟,你怎么忍心这么对待他?”“子初,子初……”韩愈满眼通红,死死的瞪着顾笙:“我再警告一次,立刻给我放手。”声音太大,几乎震慑了整间书房。她不能放,她若放开他的手,那个人就真的毁了。那些泪幻化成了最汹涌的血光,韩愈恼怒之下,用力把顾笙往一旁甩去。任洋站在一旁想补救,已经来不及了,韩愈在愤怒之下失了力道,阿笙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摔了过去。阿笙的尖叫声,生生止住了韩愈的步伐,他极尽缓慢的转身,就见顾笙蜷缩在地上,单臂吃力的撑着身体,裙摆下有鲜血溢了出来。“孩子……”她脸色煞白,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呜咽,止不住的泪水仓惶滑落。韩愈没看清,但任洋却看得一清二楚,顾笙肚子撞到了桌子棱角……他看着都觉得疼。……任洋把车开的很快,遇到前方堵车,在鸣笛之后,会狠狠的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转眸看向后车座,管不了太多,只管快车开往医院。顾笙脸色白的吓人,韩愈也是在刚才抱她起身时,才发现她究竟有多瘦,鲜血顺着她的腿蜿蜒流下,这辈子他还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鲜血,他抬手给她擦,但那些血却越流越多……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韩愈,我答应你,我以后和你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想他,不念他,你放了他,我求求你……”到了这个时候,阿笙神智在云海里漂浮,但却紧紧的抓住韩愈的衣服,用微弱的声音执拗的坚持着。“我可以放了他,但顾笙……你如果出事,我会让他一辈子都烂死在监狱里。”他说这话时,那双眸子阴沉狠戾,他是认真的。“好,好,我……活。”呜呜咽咽,道不尽的讨好。到了医院,阿笙被送进了手术室,韩愈无力的靠着墙,全身都是血,抬起手,手心上尽是黏腥。一滴泪,不觉砸落在掌心里,和上面残留的鲜血不知不觉间融合在了一起……浅笑,一朵温暖的小花-7-1113:16:0250986月28日,对于韩愈来说,那一天是灾难日。韩老太太在国内闻听陆子初在美国出事,乘车前往机场时,发生意外,当场死亡。噩耗传来的时候,顾笙还在动手术……同样是6月28日,顾笙躺在手术室里,昏昏沉沉,一度以为自己接近死亡地带,多么奇妙的体验,她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器械是如何一点点进入她的体内。周围只有机器声在响,她在风里海里漂浮着,随时面临从高空坠落的危险和恐惧,那种感觉可怕到了极点。她躺在那里,黏腻冰凉的汗水打湿了她的发,就那么黏附在了脖子上,她什么也做不了,血腥蒙住了她的双眼,如果是黑色就好了,她可以当成现在是黑夜,永远的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瑚。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她和她。陆子初说:“阿笙,以后我们要个孩子吧!铄”陆子初说:“人有旦夕祸福,如果有一天我不幸走在你前面,至少还有孩子陪着你,女儿最好,不是说女儿贴心吗……”那天,她感觉孩子离开了她的身体,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然撑到了最后,抬起手臂紧紧抓着医生,用英文问她:“男孩还是女孩?”“女孩。”她觉得挺好,他一直想要一个女儿的。喜悦未曾进驻她的眼眸,因为她看到了医生眼中的遗憾和怜悯。“让我看看。”她分不清是悲伤,还是什么,声音仿佛水滴砸落地面,因为太轻,转瞬即散。医生有些动容,身为人母,有权利看一眼自己的孩子,只不过实在是有些残忍。那个孩子早已成形,医生把她从母体取出来的时候,她的小手还紧紧的攥着,她是那么想要活下去……阿笙看着医生手中的孩子,稚嫩的身体上都是鲜血,就那么蜷缩着,似乎只是睡着了。“她怎么不哭呢?”她轻轻的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