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耽美小说 - 奉天往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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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再上去。”

“你看着办吧。”我挥挥手,不愿多说。

马姨又道:“大少爷,知会柳管家一声吗?”

我倏然回头,厉声道:“不许告诉他!”见客厅里面摆满了下人,熟的生的,都忙着手里的活计,不由扬声道,“你们都给爷听清楚了,爷今儿晚上来这的事儿,谁嘴上没把门的,走漏了风声,爷挨个儿给你们的嘴缝上!”

我没通知柳叔来接,也没回家,一方面不好让曹维一个人去住宿舍,尤其他明儿还赶早去复县,我这当大哥的在火车上没少折腾他,回到奉天这块地头儿,不得照应着点?

再一方面,我落了一身的病,需要一个晚上的休整,做好思想准备,拼上最完美的精神头,来面对奉天的人和事。

吃了粥,烫了脚,屋子也暖和了,方觉身上舒坦了些。和曹维双双躺在床上,他睡意全无,和我天南海北的聊。我累得够呛,回答也敷衍,忽然听他问了句:“依大哥,你把我当朋友吗?”

我眼睛都没睁,只觉得好笑:“你说呢?”

他罕见地沉默下去,我有些怪异,便扒开眼皮看过去。

他突然伸手盖住我的眼睛,说道:“依大哥,你喜欢男人吧?”

老子一巴掌拍下他的手:“瞎说个什么玩意儿,我可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再过两年都能尽享天伦了!”

他凑过来,没等我做出反应,已经扒拉开我的衣领,勾出那枚戒指,说道:“那这个怎么解释?”

老子烦了,又不好发火,只在被窝里透踹他一脚:“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睡觉!”

“我睡不着,”他恢复仰躺,双手交叉垫在脑袋底下,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屋子里依旧一清二楚,“依大哥,你说这打仗,啥时候才是个头儿?”

“这事儿你得问神仙,问我没用。”

“那你说,几十年、几百年之后,满洲国会是个什么样儿?”

“……”

他低声叹了口气:“算了,你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且儿:客人

哦,忘了说了,1940.10.17杨爸爸出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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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回到奉天的曹维,不知是个什么缘故,成了霜打的茄子,大清早起来无精打采,喝个粥,勺子直喂到了鼻孔里去。

我敲敲他的碗:“还没睡醒?”

他像只沾了水的猫,甩甩脑袋,蔫头巴脑:“你昨晚打呼噜打了半宿,吵得我睡不着。”

“那你叫醒我呀!”

他把脸埋进碗里:“得了吧,你也是乏。”

用过早饭,派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送曹维去长途汽车站,待他出门后,我也回了家。

昨夜似乎又下了雪,路面上结了冰。没有昨儿个幸运,只叫到了一辆敞篷的黄包车,路上滑,人走得慢,我也没个棉袄,冻得哆哆嗦嗦的,脚底板子往上窜冷风,骨头都像是结了层冰茬子。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下人一开门,将行李丢给他,自个儿闷头就往屋里蹽。正是上午,除了孩子在学校,家里人倒是齐全。

柳叔连声道:“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太太接过大衣,塞过来一个手炉子,对柳叔道:“大冷的天儿,别说你的大少爷不通知你,就是通知了,我也不能让你去,随便让个抬轿子的去就得呗,反正不轮班的时候,他们也没事儿干,成天不是抽烟就是喝酒。”

“又没在你面前抽烟喝酒,你管那么多呢?”我骂了她一句,太太不以为意,扭身吩咐厨房赶紧烧热水。

见她走远了,方得了个空子和柳叔单独说说话。我让他下午把那大夫找来看看肚子里的崽子,又让他找个管肺的大夫。这天儿还没到隆冬,喘上一口,肺子就刀割似的,揦得慌,疼得很了,又是咳嗽,吐出一口暗红的淤血,这是个顽疾,不治不行,否则天渐冷,更得难受。

喝了姜糖水,捂着手炉子缓了不短的功夫。我合计去趟警署,却又怕和刘国卿打上照面,可见刘国卿是迟早的事儿,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做什么缩头乌龟?

可我又想,能拖一天,不就能和刘国卿多黏糊一天吗?

柳叔动作快,下午就将两个大夫分批带了回来。未免得太太凑趣儿,便没进卧室,而是去了茶室,茶室有张小塌,坐卧皆可,说话也方便。

孩子到如今将近五个月,生命力很是顽强,心肝脾肺肾也都齐全,只是发育不大好,远远小于同月份的胎儿。柳叔老眼昏花,架个眼镜,仔仔细细逐条记下了大夫的忠告,我听了几条,无非就是多进补,到后来也就没多加留意。

再说肺子,这个有些棘手,得长期将养,不能吃辣不能受凉,等等好些个规矩,听得老子脑袋大了一圈,昏昏欲睡,到后来真打了个盹儿。

眯了半个多小时,睁开眼睛,阳光正好,照亮了窗前一大片地板。外头是个难得的大太阳,如果天气不是这么冷,我就出去晒一晒,省得像砖瓦似的长青苔。

人没事儿做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想到冯虚用命换来的名单,我琢磨着尽快和上头对上夹儿,如此一来,见刘国卿的计划又往后推迟了些,颇为庆幸。

摸着脖子上的戒指,又摸了摸肚子,起身下楼,不想楼下正热闹得像过年。我一出现在楼梯口,欢声笑语戛然而止,众人齐刷刷抬头,其中一个少年面孔被簇拥在中央,见了我,眼里涌出一泡泪来,颤声道:“老爷……”

老子最不耐烦人哭,女人也就算了,一大男人站在一群娘们儿中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成什么样子?当即慢条斯理的下楼梯,开口骂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都是十六七的大小伙子了,哭哭哭,哭个屁哭!”

照他脑袋瓜子扇了一巴掌,下手虽重,可满心满眼的全是笑意,掩都掩不住。

佟青竹边抹眼泪儿边嘿嘿傻笑,呱唧跪在跟前儿,规规矩矩磕了个头,扬起花猫似的脸,朗声道:“老爷,我回来了,您还要我不?”

老子指着他鼻尖骂:“你小子出息了,还回来干啥?两年了,连个信儿都没有,心里早没了我这个老爷了,我老依家也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滚滚滚,赶紧滚!”

佟青竹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连连讨饶:“老爷,就算您不要我,我也是您的狗皮膏药,这辈子您都撕不下来,您就认了吧!”

太太早在一边“哎哟哎哟”笑差了气儿,指使人扶起佟青竹,埋怨我道:“这孩子一进屋就问你,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摘,你们主仆的事儿我不管,但好歹也得让人家喝上口热水呀,你看看你,连骂带打的,有你这样的吗?”

我瞥一眼佟青竹:“老子打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