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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在人群中的王海跟随大部队的脚步穿过马路,到了马路的另一方,仅仅一条马路简单地把一个空间划分成两个。王海随便找了间餐厅坐下,墙壁上惨白的灯光异常刺眼,他看了一眼墙壁上贴出来的菜单,这间餐厅的价格适当,因此,到了傍晚不想回家吃饭的人都会来到这儿解决温饱问题。他找了较隐蔽的角落坐下,拿着菜单犹豫着是该吃面或是饭呢,最后还是选择了饭,老板站在餐桌大嗓门地问:“小哥吃啥?”拿着菜单的男老板异常热情地向着王海微笑。面对陌生人的热情,王海招架不住,显得十分窘迫,他觉得类似热情的人就像灿烂的光刺得令他眼睛睁不开。“猪扒饭。”相对于老板的热情,作为客人的王海显得高冷,没有语调就像人工语音般地读出来,这是王海为了掩饰对陌生人害怕的方式。“知道了,等一会就行了。先坐会儿。”老板依旧地热情,不减半分。王海张头四顾,无聊地等待着,发现其他客人大多在低头玩着手机。餐厅的玻璃门又被推开了,进来了一对男女,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对情侣。男的穿着正式的西装,梳着整齐的头发显得整个人非常斯文,一幅知识分子的模样,行为举止也颇有点绅士。“李设计师!”望着进来的男人,王海惊喜地心中呐喊。打算要站起来喊他一声,转眼一看到他旁边的女性,他立刻打了退堂鼓。因为,这是个王海不认识的女性,尽管看起来有点脸熟,终归还是放弃了。再且李设计师与那个女性,两个人有谈有笑,仿佛在他们两个人绕着一种外人请勿打扰的氛围,更使得王海打消了念头。不过幸好那两人都没有发现王海的存在,这是王海值得庆幸的事。老板送来了饭给王海,随后,走走到李设计师那一桌热情地待客。那两人点完吃的,在等待中闲聊起来。“想不到你跑去了那间公司!”坐在对面的女先开口,她拿着手机玩,没有一眼正瞧向李设计师。“想不到的事还多着呢。”李设计师毫不在乎地一字一词地说出来。“不过很快咱俩也是同一公司的人。”“那也是,也不知多得哪位贵人,让他做了替死鬼才没被人怀疑。要不是,你和我早就被炒了!”喝了口水,李设计师抿了嘴调侃地说。“这事又不是我出的主意,都是老板下达命令,我服从而已。”女的快速反驳。“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长得青纯,看起来也有几分邻家小meimei的感觉,做起事来的确够狠,连我也自叹不如。”“狠?切!还不够你三分呢。表面装得像个好好先生,背地里比谁都要可恶。不但拉了人家做替死鬼,还装作好人替别人介绍到敌对公司工作。一来,就证明了他就是卧底嘛!二来而且你还在他面前卖了个人情。”本来她还想继续调侃下去,可是餐厅老板已经把他们两人的食物端出来,打断了说话。“我记得那个替死鬼叫王海对吧。话说,你下次请我吃饭,可以去高档点的地方吗?”她捣鼓面前的食物,没好气地向李设计师投诉,顺便越过李设计师的肩膀装作不经意地觑了一眼王海,自然地又低下头吃着她的饭。听着两人的对话,即使是笨的人也已经听出来话中内容的三四分,何况王海是一点都不笨。急急忙忙地趁李设计师那两个人还没有发现,他就掩着头离开了餐馆。夜是很黑了,两边的路灯都开了,晚风袭来,带来了各种车的喇叭声,就像一根根针刺刺入薄薄的耳膜,橘黄色的车灯与血红色的交通灯交融在一起,投射在深黑色的马路上。只凭借本能走到公交站,又凭借习惯从公交车离开。王海想不明白,刚才两人的对话是否只是他的幻听,但是一想到手中紧握住的双拳,瞬间就说明了一切。说实在话,他从不期望别人对他有多好,因为一旦知道自己被别人利用了,心就像滴血般的痛,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受他人的好意,不要靠近哪一个人。王海晦涩地望着路灯一个人发呆地想,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一盏路灯与他。敌人的公司,几个字被无限放大在王海的脑中,不断被重复。当初,被赶走的那天,公司领导就提及到了指使的是合作的公司,而当时合作的也只有廖柏鹤的公司,果然,当初一开始想的是没错的。只是,在接下来王海也尝试寻找证据,可是那时他没找到,不然也没有今天他与廖柏鹤的事。然而,说到底,当时的他还没正真对廖柏鹤用情,即使知道被廖柏鹤利用了,终归可以轻易地离开,可是如今,确定了自己被利用了,那份被骗的痛苦是不可名状的。倒不如早点好让他知道了结。丢了魂的王海一直从公交站走回廖柏鹤的家,今晚的月被乌云挡住了,人间没有月光,只剩下由人类制造的灯光,从各种建筑物投射出来。在电梯口,王海双目失神地看着电梯的光亮铁皮,它正模糊地映照出王海落魄的模样。他已经没有力气走楼梯了,或者说他的心很累,累到心甘情愿地去站在令他厌恶的封闭的电梯。在他进去电梯的下一刻,一个穿着较时髦的大妈也进到电梯里,烫着一头卷发,中年发福的脸一直向着王海,用老花眼细细地打量王海,仿佛不这样做是对不起她自己。“哎,我说小伙子!”用着尖细的声音带着点傲气喊。前面的人没反应,没法儿,大妈抱着不达目不罢休的态度,勇敢地再次尝试。丟魂般的王海总算是被大妈给喊回来了。茫然地回头不知所措地说:“啊?”“你是最近搬来的吗,以前都没看过你,但是这一段时间总见着你。”对于王海终于回应她,大妈是显得很高兴的,不免把一开始的傲气丢掉转变为热情。“呃……我只是借住在这里的一个人的家里。”勉为其难地回答,王海偷偷地把身体往前摞。说实话一来他本身不擅长应付突然找他搭话的人,二来他现在的状态不好,根本不愿多说一句话。“朋友家?”穷追不舍的大妈继续问,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为难。“朋友?”王海在心中细细地回想两个字,感到不是滋味,他与廖柏鹤算是朋友吗?如果是,廖柏鹤就不会对他做出超越朋友关系的事。如果是朋友,廖柏鹤也就不会骗他,利用他。朋友?或者只是什么也不是。“朋友?”王海不禁把内心的疑问句说出来。到了大妈的耳里却变成了肯定句。“你那个朋友住几楼啊?”俨然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