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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歌心里突地一跳,转身跑回内室,拉开妆奁,把那个小玉瓶紧紧捏在手里,缓了一口气。她坐下来,指腹在玉瓶上磨挲,触感温润,让她心神安定了下来。待会儿还是得去西院看看。昨天她问萧廿这药是从哪里来的,萧廿没说,只嘱咐她平常妇人若非病发千万不能轻易服用,且仅有这一颗,让她好好保管。说来难为情,她昨天没忍住掉了一两颗水豆子,萧廿给她擦,把她画在眼睑下的那颗小米痣给抹掉了。当时萧廿的表情:“……??”他们都互相隐瞒了对方不少事情,没人追根究底,没人和盘托出,也不怕露出破绽,只是心照不宣的相处,一日日反倒变得更亲密。因为他们都放心彼此,也知道隐瞒不是为了伤害,对于没有凭靠如履薄冰的人而言,这点就够了。沈元歌慢慢转着手里的玉瓶,发现瓶底好像有细细的凸起,遂将瓶身翻转过来,看见底部雕了两个字:“萧林。”沈元歌眉锋微微蹙起,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儿时的沈元歌和其他孩子一样,喜欢缠着母亲给自己讲故事,她知道的很多,诗书礼乐,宫廷朝堂,还有…玄甫之乱。而说到宫廷朝堂和玄甫之乱,母亲最时常提起的是七皇子裴肃,也就是当今云南王的名字。母亲曾言,裴肃其人龙章凤姿,少有才干,先皇和朝中元老都曾断言裴肃为“可堪大任者”,在朝辅政时纵横捭阖,清明庙堂,在外有将帅之才,攻无不克,沈元歌把回忆里有用的信息筛出来,眼皮子一跳——他麾下有支常胜军队,冠号便是萧林。萧林本是两家,皆为裴肃家将,因多次共同出战被编为一支,取姓氏为号,也曾立下赫赫战功,可玄甫之乱中,林家竟反水投了敌军,萧家亲自将其正法除名,因战况惨烈,这支只剩了一半的军队最后也死伤殆尽,天下再没有萧林军了。如今这个玉瓶…冥思间,春菱端着早膳进来,让沈元歌出去吃饭,沈元歌过去了,春菱一边给她盛汤,一边道:“姑娘知道么,中山王昨日派人来下了拜帖,说和他长姐五日后会来府上拜访,探望老夫人。”第34章驿府里,燕越楼坐在案后,面前放着一卷展开的图幅,燕越斓拖着曳地的织金长裙款款走过来,看了一眼,娥眉一挑:“你何时把这画拿来的?”燕越楼笑道:“皇帝又不要它,我找钟祁玉索来又怎么样。”燕越斓轻嗤:“这算什么,画饼充饥?”燕越楼磨挲着下巴,唔,看上去的确很软很好吃。不过…“jiejie知道么,她看起来是个温柔文静的小白兔,骨子里可是个有心思的小辣椒儿。”燕越斓表示略有那么一点儿兴趣赐予尊耳。“我算是瞧明白了,如今的缮国公,利欲熏心,只想着给自己家安排个大好前程,看准了老皇帝喜好美色,不好好在官场打拼,反倒把盼头放在了家里的美貌姑娘身上。”“嗤,”燕越斓轻笑,“五十步笑百步,你一样喜好美色,不,是嗜好。”燕越楼幽怨地接过话头:“是又如何,本王可不像他,从没耽搁过正事。”“那是没遇见真正的祸水呦。”燕越楼把眼皮子一耷拉:“你别打断我的话。”“啧,行吧。”“我昨天才想清楚,那场诗宴是甄景为做东,勾搭上钟祁玉用朱颜玉窟给自己制造了个机会,被沈元歌看穿了,故意弹断琴弦提前离场,就连这副惹皇上不悦的画,必然也是她授意,也不知是如何说通钟祁玉的。”“她如今住在国公府,不能公然撕破脸,所以用暗度陈仓的手段加以阻挠,对我却不同,她看出我的心思…诶,她是怎么看出来的?”燕越斓冷笑道:“你光是看画像的眼神,就差没用个勾子把人勾出来了,长了眼睛的谁看不出来?”燕越楼拍桌:“jiejie浑说,本王这么内敛的一个人。”燕越斓:“呵呵。”燕越楼:“……”“总之,以本王如今的权势,仅凭对甄景为那些弯弯绕绕的设计是没用的,所以她索性摆明了态度,对本王没什么好脸色,还把本王派出去的暗卫直接扔到牢里去,是想让本王厌恶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几分脱身的可能。”只可惜他燕越楼软硬不吃,唯独挑看中了的,说什么也得咬上一口,不,大快朵颐一番。燕越斓眼中浮起兴味之色:“小姑娘有点意思。”比她那个没主见的娘强多了。燕越楼道:“腊八过后,宫里就没什么杂事烦人了,再下次便是除夕,空着的这段时间,终于可以处理自己的事了。”燕越斓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拉开,寒风和雪花呼的灌进来,她拂一拂被吹乱的发,看了眼外面阴霾的天色,道:“这雪又下大了,三四天总能停罢。”她顿了顿,又道:“不停也要去。”燕越楼见她转身往外走,唤道:“长姐现在去哪里?”那厢摆摆手,在侍女的簇拥下出去了:“柳淮。”...沈元歌的早膳没吃好。燕越楼和甄府有什么交集?若是真的有,初来京中时就会登门了。春菱也是一问三不知,皱着眉头道:“这时候选的也不对,五天后,可是大爷的忌日啊。”沈元歌手中的勺子碰到碗沿,发出叮的一声响。草草喝了几口粥,她便去了西院。甄母的状况还和先前一样,不好不坏的,见到她来,招到床边笑道:“你这孩子也忒实诚,冒着雪也要来。”沈元歌道:“阮阮成日在房中待着也没事,再说,姥姥不想阮阮多陪着么?”甄母道:“哪儿呢,阮阮还不知道么,姥姥最心疼的就是你,不过过了年你就十六了,也是时候考虑终身大事了。”沈元歌道:“姥姥,表姐都还没…”“瑶儿自有你的舅父舅母为她打算,你的事,我得亲自留心,”甄母怜爱地抚抚她的发,“阮阮这样好的女孩,可不能辜负了,姥姥一定给你安排个好人家,就在京中,如何?”沈元歌垂下眼帘,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动了动嘴唇:“我…我还想在姥姥身边多留几年。”甄母见她这样,只当她在害羞,便先将此事掀了过去,祖孙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甄母决口不提甄景嵘和中山王的事,只和沈元歌话家常,后来道疲累,沈元歌便服侍她午睡下了。沈元歌离开内卧时,将陈嬷嬷也唤了出来。陈嬷嬷今天的脸色一直有些奇怪,沈元歌也没藏着掖着,把她拉到角落里,问道:“mama,我听春菱说,中山王给府上下了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