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老人,应该是陈非口中的“爷爷”,没等陈非介绍,便有礼地对他说道:“你好,爷爷,我是吕博瑜。”赵平泉自听陈非说琴行老师答应上门来弹琴,就一直在期待,所以看到吕博瑜非常高兴,招手让吕博瑜过去坐:“吕老师,辛苦你了,这么大老远跑过来。小凯一直在我面前说你弹琴弹得很好啊,说得我心痒痒的,如果不是身体不好,一定上琴行看看。”吕博瑜看了眼他们口中的“小凯”,虽然捧着脚,但却一点都没坏了他温和简明的装扮。和吕博瑜的眼神撞上,陈非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我和……小凯也算朋友。”吕博瑜及时把陈非的名字换成小凯,“他要孝顺爷爷,我这个朋友自是会帮忙。”听到吕博瑜介绍自己是“朋友”,陈非惊得差点又要蹦起,还好忍住了。赵平泉听到有人夸陈非,心里自然是高兴:“是啊,小凯是孝顺啊。”侧身指了指落地窗旁的钢琴,赵平泉笑着说:“这段时间一直听到小凯来来去去地弹那几个音,把我急得都想直接上手教他。可惜,没那个心力啊。”陈非才知道自己在练时,赵老竟都听到了,有点炯到:“爷爷,今天老师来给你弹琴,你就别说我了。”赵老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吕博瑜一进入客厅,就看到了那架低调奢华的黑色流光钢琴,连他都不禁在心里惊讶了一番:施坦威不少见,但眼前这架少说也快有十年的历史,想不到竟还保养如新。现在近距离看过去,更有种上前抚摸的冲动。想当年快毕业时,他打算给自己买的第一架钢琴恰是这一款,可惜当年价格实在承受不起,而到了今天,已是再也买不到了。这么多年的钢琴,竟能保养地这么好,看来主人是极爱它的。陈非见吕博瑜看到钢琴的专注和喜欢,有点小窃喜,有种没让他失望的感觉。本打算开口让陈非为赵老弹奏,但赵平泉自己早已迫不及待:“吕老师,麻烦你了,。”一串法语,不仅把陈非惊住了,吕博瑜也有点惊讶。国内的人更熟悉的是中文翻译,而陈非的“爷爷”却能流利地说出法名,想来这首钢琴曲于他,意义深远。吕博瑜坐到钢琴前,看着施坦威,勾起了嘴角,眼里流露出仿佛看到情人般的光彩。抬手流畅地划过琴键,敏锐的触感,撩拨出扣人心弦的音色,吕博瑜不禁在心里赞叹了一声。轻轻闭上眼,然后缓缓睁开,双手轻柔地搭在琴键上。陈非立马挺了挺背,这是他第一次没有隔着玻璃听吕博瑜弹琴,月光透过琉璃窗洒在吕博瑜身上,画面美好而令人期待。而一旁身体虚弱的赵平泉也都正襟危坐了,一瞬不瞬地看着吕博瑜。程伯一直安静地站在赵平泉身后,除了有同样的期待外,眼里还是流泻出了点不易察觉的担忧。第一个音符落下,瞬间把在场的三个人的魂灵都吸引住了。优美动人的旋律流淌在偌大的客厅里,每一个音符撞进在场三人的心里,不期然地荡漾开一片片涟漪。这是陈非第一次听现场钢琴独奏,看到钢琴前与钢琴混为一体的吕博瑜,那种刚与柔、帅与美的结合真是一场视觉享受。可是,期待、兴奋的心情,却随着曲子的流淌,带起一种欲说还休的难受,让他有种想抓住一些东西,却终究抓不住的无力和哀伤。陈非转头想问问赵老这曲子表达的是什么,可看到老人脸色动容,眼里竟浮上一层晶莹,一瞬不瞬地盯着钢琴前弹奏的人。那深深的柔情和nongnong的眷恋,好似积蕴在眼底深处已久,终究忍不住在这一刻喷涌而出。陈非赶紧转回头,埋藏起心里的惊讶。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带起了一种更深沉的落寞,一时客厅里寂静无声。钢琴前的吕博瑜可以预料到这种结果,陈非“爷爷”会点名要听这首曲子,他和这个曲子之间一定有许多不为外人道的故事,而这曲子本身隐喻的遗憾也足以令人唏嘘不已。今天触摸着曾经梦想的钢琴,他也放了更多的感情在这首曲子里,所以效果更摄人心魄。几声掌声响起,赵平泉看着吕博瑜,好似透过他看到了远方的某个人,良久只说了一个字:“好…”吕博瑜可以感觉到老人心绪的不平,担心影响到老人的身体,便问道:“要不,我换首曲子?”坐在一旁的陈非,早在刚刚就感受到了赵老的情绪波动,他一直都知道赵老喜欢这首曲子,但像今天这样,却是头一次看到。今天才刚刚复诊回来,陈非可不想赵老明天再去医院,跟着吕博瑜的话就说:“爷爷,吕老师还会弹很多曲子,我们来听点别的怎么样?”赵平泉努力压下胸口的翻涌,安抚地拍了拍陈非的手臂,说:“说好了是听这首曲的,我再听听。”程伯适时地端上一杯热水,赵平泉知道自己的反应可能吓到他们了,便微微笑开:“我没事,别担心。”一首曲子,吕博瑜弹了五遍。月色、流光、颀长的身影、从容地弹奏……赵平泉差点以为自己时空穿越了,见到了那个自己想了十几年的人……终于,再一次曲终时,终于听到赵平泉虚弱的声音:“程伯,我累了。”程伯明白地扶起赵平泉。赵平泉对吕博瑜很感激:“吕老师,谢谢你。人老了,就坐不住了。让小凯再陪你坐坐,如果太晚晚上就住下吧。我先去休息了。”吕博瑜站起身,看到刚进屋时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现在只剩下了疲惫倦累,他突然很后悔明明知道老人透过曲子,透过他想到难以忘怀的往事,却没有坚持劝阻。赵平泉好似知道他的情绪,笑着摆了摆手,也对一脸担忧的陈非说:“爷爷没事,别担心。趁吕老师在,让吕老师给你指导指导。”说完,便在程伯的搀扶下缓慢地往楼上走去。赵平泉和程伯上楼之后,客厅里只剩下陈非和吕博瑜两个人。“爷爷很难过。”陈非担心地皱了眉,“这就是吗?”吕博瑜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轻轻盖下琴盖,走到他对面沙发坐下。陈非自言自语地解读着:“梦醒了,才发现依然什么都没有,一切依然是空,所以才会那么难过吗?”可能是受了赵老情绪的影响,陈非莫名地涌上一股哀伤。吕博瑜没有想过自己上门来,会给这“爷孙俩”造成这样的情绪:“要不,我给你弹个轻快点的曲子吧。”没经过细想,这句话就从嘴里吐了出来。陈非愣愣地看着吕博瑜,立马反应过来,脸上慢慢浮起一个微笑:“好。”很得体的一个反应,却看得吕博瑜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