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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力如此强大,何况还有专门供他沉睡的城堡,不该只是一个血仆。联想起之前他被追杀的经历,难道是触犯了什么吸血鬼里的禁令?难以想象,魔党中的年轻叛逆者连六大禁律都没放在眼里,却依旧是吸血鬼,这家伙要做怎样的事情才能被吸血鬼视为敌人?伊文沉默着不说话,西蒙权当是默认。“你没有血系,没有血仆。”猎人冷冰冰地说,“如果是平时,我可以轻易杀你。”少年无所谓地撇撇嘴:“那很可惜,你没做到。”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只有公园里的路灯照在石板上,还有墙壁上幽蓝的月光,宛如鬼魅电影的专场。西蒙在灯光下动了动手指,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绕过了刚被初拥的吸血鬼的惧光阶段。黑暗虽然让他觉得舒适,却更像是过去惯于在这样的情况下战斗的主场效应。……这样强大的血脉,面前这个有着孩子外表的吸血鬼到底是谁?在西蒙忌惮的注视下,“强大血脉”的持有者咳嗽了一声,心里再次恼恨那些腥臭的死血,就算捏着鼻子认了,也没法治愈他身体里受到的本质伤害。“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西蒙不得不接受现在这种同谋者状态:“你确定摆脱了追踪者?”少年瞥了他一眼,坦荡回答:“不,他们只是需要时间。只要我活着,那些东西总会察觉然后找上门,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他们追到这里之前尽早恢复。”两个逃跑的叛徒。西蒙心里想,他到现在都没告诉这人自己也在被猎人工会通缉。就像少年一直若无其事地对自己被黑暗议会追杀的原因闭口不提。真是奇妙的组合,也许自己应该杀了他,然后自杀,以免彻底沦落为肮脏的吸血鬼,狼狈而丑陋地残喘在这个世界上。作为吸血鬼猎人,哪怕是过去式,那也是他最应该采取的行动。可是少年已经不再看他了,那注视着月光的,他之前见到的遥远眼神,让西蒙捏了捏拳头,感觉心里说不上来的不快。他最后还是没克制住,走上去拉住了对方。“我刚才看到了一个似乎很久没人住的屋子,就在小镇教会旁边,教会的神圣性应该能拖延黑暗生物的探测,也不至于对你……对我们,啧,对吸血鬼,造成很大伤害。”西蒙一副不爽的表情让伊文觉得很有趣,他望着桀骜的吸血鬼猎人笑了笑,说:“你需要改改自己的习惯,从此之后,自称血族(Kindred),而不是吸血鬼(Vampires)。”西蒙瞪着他,最后还是闷闷地移开视线。☆、吮饮脖颈的第三滴血鹰之眼,刀尖,黑夜里的银光,弱者绝望喘息声,意识如磐石坠入深渊。他于深渊之底梦到了奇妙的景象。那是他所不熟悉的欧洲的古老景象,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些落后又蛮荒的乡间城镇。冰冻的峡谷,山脉的痕迹嶙峋,高山的冻土和冷冷的雪层,寂静地埋着于历史中消失多年的隐匿尸骨。从高大山谷上垂下来的瀑布,也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冻结,在空气中形成冰的形状,却还是流泻的弧线。那时候的空气依旧清甜而充盈,仿佛远古的气息。他未曾经历的人生,来自遥远时代的回忆。在那个孩子短暂的一生中,日出日落的样子是不能想象的陌生景象。或者说,太阳对于他而言就是从来没有存在脑子里的概念。于他而言,从小生活的世界就是没有点亮光源的黑暗房间,区别只有白日里能从被枝叶和垃圾紧紧贴挡着的窗户外面透入的微弱光线,当没有这样的光线的时候,世界就是黑夜。从来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他能够听到屋子外面人们的声音,但是语言与鸟兽的叫声一样,是那个孩子无法理解的事情。直到某一天,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个人走了进来,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喂他东西吃,但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打他,只是抱着他,轻轻哼唱着。她身上有让人感觉温暖的味道,熟悉又陌生。那个人紧紧地抱着他,然后,一滴滴温暖的水从她的脸流下来,落在他身上。他被吓坏了,大声地哭起来。哭声回响在屋子里。那个人吓得抛下他,小心地关上了门,没让任何人看见。——但是,就算如此突兀,那日的拥抱,在孩子的心中依旧留下了奇怪的温暖,就像是隔着树叶糊起来的窗外,他不能理解的那微弱热量的光。然后,在被遮挡的窗户外再次失去光芒后的那晚,炙热的光芒再次燃烧在窗户外。在那天,被人们拖拽出去的他才看到在火光下映照出的无数面孔。这是孩子第一次离开小屋,但人类的相貌奇怪地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所有人都在凝视着他,一切都这样新奇却又奇怪。篝火的火光炽烈地刺痛他的眼睛。人们拉着他,拉到篝火的旁边,让他坐在地上。有冰冷的什么散发着寒芒,利刃在上空被举起,人们开始欢呼。他们在笑,于是这个从小就生活在黑暗的孩子也跟着人们笑起来。他为人们的笑容感到开心,同时也觉得自由的温暖。然后,银光猛然坠落下来。……西蒙从噩梦中惊醒了。……圣约翰私立学院的学生们已经是连续好几天在教堂附近看到那个人。看上去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男性,暖褐色的眼睛冷漠地扫过路人,但光凭着那张英俊得棱角分明的脸,去酒吧里就会有无数夜店女王——或者说男人,愿意不留下电话地和他发生些什么。他的英俊就像是刀锋,又像是某种罪孽,简直引诱人犯罪。小镇之前从未出现过这样一看就了不起的人。学生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暗地里关注男人的动向。这个人似乎没有正式工作,目前在镇上的医院里做志愿者,偶尔也会帮神父做些事,需要好几个壮汉才能做的劳力,对他总是轻而易举。“教堂旁边好久没住人了。”“那个屋子属于琼恩先生?也许他是神父的亲戚?”男人从不与外人交谈,学生们也不敢靠近,只是偶尔会看到从那间房子里走出一个看上去比他们还要小的男孩。那孩子的脸色苍白得过了头,偏生美丽得让人脊背发冷。虽然看上去似乎有什么重病,总是虚弱得要倒下的样子,笑起来却很温暖,只要注视着你,微笑,就让人感觉像是被云雾后面薄薄的太阳所照耀。那依旧是寒冷的光,却让人渴望拨开雾气,去看那后面的暖阳……即使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