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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续续往外渗出鲜血。任逸尘摸了一把脸,只摸到了一手淡淡的粘稠血色。“别动,我拿药给你擦一擦。”蔺即川道。为了擦药,两人坐在床上靠得很近,在昏黄的烛光下,任逸尘连蔺即川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见。他不知道自己的脸是否已经红了,只好微微偏过脸去不再直视蔺即川,手也紧张地握住了那串佛珠,他手上沾染到的血迹也被蹭到了佛珠上。骤然间,佛珠白光大盛,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团白色光芒自佛珠上剥离,渐渐升到了半空中,漂浮不定。“这是什么东西?”蔺即川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团白光,却被它灵活地溜走了,一下子来到了任逸尘的背后。任逸尘转过身去,就见那团白光乖巧地栖息在了他摊开的手中。蔺即川和任逸尘盯着白光,两人都是一脸茫然,此时,白光中突然传出了一个熟悉的男声:“是我,你们无须害怕。”“优昙梵声?”蔺即川惊呼道。任逸尘只觉得脸上一阵暖暖的痒意,他再伸手触摸时,伤痕已经彻底消失了。治愈好任逸尘的伤后,优昙梵声的声音有些疲累:“我被她囚禁着,不得已将自己的魂识释出一缕转移到了佛珠上。”蔺即川问道:“大师,你现在真的在她手中?”“对,这串佛珠是我佛门圣物之一,她要佛珠上的清圣佛力。”优昙梵声道。他又道:“而且,据我感知,这诡异的大雨便是方才的妖物引起的。”蔺即川道:“我也这么觉得,但是好奇怪,什么妖物才能引发大雨啊?难不成是鱼妖或者龙精?”优昙梵声沉吟了一会儿,飘到了地板上的青苔那里绕了几圈,又来到窗扉处查视了一番。良久他才返回来,对二人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你已经知道是什么妖物在作怪了吗?”蔺即川问道。优昙梵声嗯了一声:“昔年妖界的内乱是由十三枭雄混战引起的,他们虽然都被收服了,但死后身上的强大妖力逃窜而出,于六界之间游荡,附到了一些事物上便形成了新的妖。”他示意两人低头看地上的青苔,又道:“他便是其中一股妖力依附在雨上所形成的暴雨之妖。”“……雨妖?”蔺即川不可置信道。“是的,他隐于雨中,带来雨灾,青苔便是他的足迹。”优昙梵声道。蔺即川和任逸尘两人看着那些湿漉漉的鲜绿青苔,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对了,那条红鲤鱼是不是找到了?”优昙梵声飘到了盛着鱼的缚命球旁边,转了几圈道:“我帮你将命理归还入体吧。”白光聚集在鱼的下方,将它托出了缚命球,任逸尘闭上眼睛,那条红鲤鱼被优昙梵声以佛力自他的眉心缓缓送入体内。眼看着红鲤鱼顺着光芒游入了任逸尘眉心里,蔺即川终于松了口气。作者有话要说: 楚羞先出来打酱油了☆、第三十六章淡金的水流勃发激荡,向上腾飞连接到青色天际,湖泊中托生的千瓣莲花次第绽放。一条红鲤鱼自莲心中摇曳而起,沿着水流一路向上浮游,身躯越变越大,头上也生出了一对臻洁的龙角,尾鳍逐渐退去,却在快要接近天空的时候突然长啸一声,沉重地直直向下坠去。非鱼非龙的生物跌落湖中,溅起了一大片水花,它努力摆动着仅剩的鱼鳍,向湖岸靠拢而去。它将生有龙角的头搁在了岸边,低声哀鸣着。此时,从岸上的树林里走出了一位青年,他朝岸边走去,蹲在地上抚摸着鱼龙头上的龙角,似乎正在低声安慰着什么。青年忽然转过脸来,原本模糊的面容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额间一点朱砂痣,长眉犹如远山黛色描出,凌厉微挑的眼,唇边含着一抹浅淡的笑意。他伸出手来,虽然还是微笑着,眼底却充满欲说还休的悲怮。“冷……!”沐如杭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大口喘着气,手里紧紧攥着一块莲花玉佩。蔺采在一边睡得正熟。抚摸着玉佩上凹凸不平的疤痕,沐如杭把脸埋进了膝盖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了?”沐如杭惊讶地看着不远处坐在桌子旁边的那个人,熟悉的脸,熟悉的衣着,除了背上因为没有负剑而空空荡荡,其余都是自己十八年来日夜盼望见到的……“……冷独听?!”楼下,四人连带着优昙梵声化成光团的魂识以及莫名出现、早已死去十八年的冷独听,神情各异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半天都没人说话。任逸尘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过往的记忆都在翻腾沸涌,他看着对面的冷独听,蹙起眉犹豫道:“你……你不是死了吗?”冷独听淡淡地笑了一下。沐如杭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冷独听,似乎是害怕他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冷独听回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蔺即川冒着冷汗,小声问任逸尘:“剑道顶峰又复活了,你俩的仇怎么办?是你把他杀了的。”任逸尘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突然冷声道:“十八年前的千灯会上,我没有杀死冷独听,是他自己跳下悬崖的。”蔺即川都快被他吓死了!沐如杭闻言,诧异地看向了任逸尘。“沐兄,忘记告诉你,他……他已经恢复一部分记忆了。”蔺即川道。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冷独听开口道:“他说的没错……当年,是我自己跳下了蜉蝣山。”沐如杭微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该不会是为了她吧?”冷独听的神色有些颓然,他握着那块莲花玉佩,低声道:“……是我欠她的,我一辈子都欠她。”沐如杭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他抬手抚上了自己的眼角,那道细微的伤痕仿佛被火烫到似的,开始灼灼地烧起来,一直要把他烧成灰烬才罢休。两人都沉默不语,蔺即川朝任逸尘身边坐近了一些,却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蔺即川一阵茫然,终于反应过来,找回一部分记忆的师弟已经开始恢复正常了。他盯着任逸尘神情冷淡的侧脸,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蔺采左顾右盼,有心想要说点什么,只好尽力找着话题:“那个……我、我想起来了,我和娘在一起的时候,曾经目睹一场命案。太吓人了,无缘无故的,那人死的时候浑身都是血!还喷了我一脸呢!”冷独听闻言,抬起头来问道:“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