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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出去前狠抓了一把张主任的肩膀,一个眼神刮过去,那意思是,就现在说!正合适!张主任一下子紧张起来,定了定神,看了梁宰平的两侧瞳孔,疼痛反应,目前是深昏迷的。生命体征倒是渐渐平稳下来了。梁悦说:“你跟我说个实话,就现在这样子,到底有几成苏醒的把握,不要顾虑,我心里有些数的。”张主任口干舌燥,这是他行医几十年遇到的最困难的一次病情交待谈话。“并不是说一点希望都没有……”“你据实说,不用跟我扯那套谈话技巧。”梁悦直率的打断。张主任咬咬牙,得了,干脆点说了吧,瞒不了他一世的。“院长的情况非常糟糕,如果不再出现意外,他苏醒的可能性,我是指意识清楚的可能,等于零。”梁悦坐了下来,摘了口罩,平静的问:“苏醒的可能性等于零,那么死亡的可能性呢?”“……还要继续观察,但,你要有心理准备。”梁悦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那天下午梁悦在监护室一直没出来,窗帘拉上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谁也没有去打扰。第36章之后过了两天,一个晚上,刑墨雷在宝丽金跟陈若打球,陈若看着老友近日修身养性有从良的架势,见着边上没人,直接问情况:“我看你这段时间不对劲嘛,吃素了?”刑墨雷咬着烟没回答,专心挥杆那样子好像自己是个职业桌球手似的。陈若上前调笑:“说说嘛,你要是来真的,兄弟我也好早点准备红包份子钱。”“什么来真的?”“就上回你带来看表演的那女的,叫什么柳青?我可听说了,刑主任最近追人追得紧啊。”“我没追过人。不会。”刑墨雷烦他:“你有空干点正经事,别他妈三三八八跟个中年妇女似的。”陈若笑着揍了他一拳:“滚你的吧!”刑墨雷也笑,但明显的心不在焉。陈若又靠拢来:“哎,那位,就这么算了?”“哪位啊?”“佟西言啊!你跟我还装什么糊涂!”刑墨雷一砸球杆:“有完没完?”“嗨,你急什么啊?谁看不出来似的。我跟你说,咱哥们几十年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生冷不忌,我就觉得人佟西言挺不错的,虽然是面了点儿,这不正好配你呢嘛,哦,你都流氓了大半辈子了回头想起来在他面前装正人君子,你以为你是圣女贞德?再说了,你别糟践人小姑娘了成不成?你真娶她是怎么着啊?关华一个还不够你下半辈子积德啊?”刑墨雷眉毛也不抬一下:“你懂个屁!”陈若来劲了,一拍桌子:“别跟我这儿充老大啊。”刑墨雷扫了打球的兴,拎起边上两瓶啤酒,递了陈若一瓶,两个人就这么靠在桌边对饮。好半天,刑墨雷才说了句话:“我是真疼他。”陈若举起瓶子碰了碰,说:“我知道。”“可你说,我能真娶他?”陈若呛了一下,说:“你给他一句话,不用娶,他跟你一辈子。”“我带他这些年,不是为了睡他。”陈若靠了一声,小声说:“脑袋被驴踢。”刑墨雷苦笑,说:“关华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对方家世长相学问都不差,他没拒绝,我看着,也挺合适的,这些年他在我这儿也算仁至义尽,他不愿意的事,我不想再勉强他。”“那柳青呢?”“小兔崽子说我不会谈恋爱,我就想谈一个试试,成了有成了的打算,不成,那是最好。”“狗屁,床都上了,还装纯情?”“你看见了?”“正人君子,你脖子上那铁证还没消呢!”刑墨雷抬手摸了摸脖子,一脸纵容的笑:“不是她。”那晚他的体温和触感那么美好,他几十年的修为,差点又要毁了,幸好剎得住车,要不第二天做晨间护理的小护士不知道会怎么想那一床污渍斑斑的被单。陈若无奈的摇头,权当是浪费了唾沫,早就知道刑大主任是死不肯听劝的人呐。于是突然想到另一件事,问:“你们那医院是不是出什么医疗事故了?”刑墨雷纠着眉毛瞪他:“说点吉利的不会?”“昨天卫生局的一个副局长带了几个客人来乐呵,我正好在监控室翻前天的录像,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谈话,好像是什么事故鉴定委员会的人,提到恩慈了。”刑墨雷挺起腰背,严肃的问:“听清楚了没有?”陈若摇头,说:“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听,况且他们讲的也不多。你回去医院问问不就得了,有什么事,提前做个防范吧。”清晨几个主任照例上ICU看梁宰平,可都扑空了,只见到干干净净铺着的备用床。有吓得一下子结巴的,那是怕一晚上人就没了,也有还想的乐观的,比如刑墨雷,还能皱着眉头问护士:“人呢?”小护士说:“昨天下午把管子拔掉,晚上主任陪着,回家去了。是梁悦的意思。”这进程,也太快了吧?几个人目目相觑。正好ICU主任从电梯口那边走过来了,看见他们,先开了口:“都来啦。”“怎么回事?”刑墨雷沉着脸问。ICU主任开门请几位进办公室,说:“还是意识不清,不过反应要好了些,梁悦执意要办家庭病床,我已经调了一个护士过去特护,正想跟你们商量,每日轮班过去一个医生,照科室轮流,简单的抢救药物和设备,我都拿过去了。”“胡闹什么?!”刑墨雷来去踩地砖。神外的主任突然说:“也许这样还好些。”收到一大堆质疑的眼神,才又解释:“前天我跟他把话都谈了,他应该有了准备,院长的状态,只要是过了危险期,其实,还是在环境好一点的地方做做康复疗养,意义或许还大一点。”ICU主任说:“他跟我说过很多次了,要谢绝探望,可是你们也知道,来看院长的人,哪个是我能拦得住的,医院到底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兴许回去还好些,反正必要的治疗都照常进行。我这么一想,也就没反对他的做法。”事实上他没法反对,儿子看起来不比老子好对付。“墨雷,你先坐下。”孙副看不得刑墨雷那暴躁的样子,使劲捏自己的鼻根,摸衣服口袋找硝酸甘油,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