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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脾性。漠北一胜,他不必再借这有去无回的粮草辎重,却还要担心容绪接下来要做什么。下了朝,同熙帝一路无话回了御书房继续处理积压的奏折。盯着容绪的快报看了许久,同熙帝终道:“宣太子。”齐澜很快就过来了。同熙帝坐在上方,看着他恭敬行礼后恭声答话。不偏不倚,有理有据,齐澜这个太子做得确实不错。“听说你前些日子收了漠北来的信鸽?”同熙帝闭上眼睛将里面的疲惫压下去,再次睁开时里面已经盛满了精光。齐澜立于下方,闻言也不着急,仍旧不疾不徐的回答:“是容王世子的,同儿臣说了些漠北的见闻,报个平安,父皇若要看,儿臣可去取来。”“不必了。”知道齐澜没有撒谎,同熙帝对这封信兴致缺缺,容玦和齐澜交好,一封信也算不了什么。齐澜垂首,缓声道:“漠北一胜,边关百姓也可以过好日子,这一切还要多亏了父皇。”这话同熙帝爱听,虽然有些意外,但从齐澜嘴里说出来还真让人信服。“有理。”同熙帝心绪平稳了很多,“容王领兵作战,也确实是辛苦了,这次容王世子押粮草前往云关,也是参战立功了……”齐澜点头不应声,表示默认。“他同你说过这事没有?”同熙帝问。“说了。”其实容玦那封信最主要就是“平安”两个字,其余的都是杂七杂八的废话。情人眼里出西施,在齐澜眼里,容玦就算废话一整篇都是好的。可惜没有。“他同你说了自己也会上前方?”齐澜一顿,摇头:“没有。”那还真是一封名副其实的平安信。同熙帝眼睛半睁半合,沉默半晌:“此战虽胜,但将士犒赏未定,难免人心浮动,封赏之事,太子有何见解?”封赏?原本还在为容玦高兴的齐澜脖子后忽然出了冷汗。容家父子,封无可封,至于赏,要赏什么才能配得上他们立下的军功?同熙帝一直对漠北颇为忌惮,以往的小战,漠北传讯,他看了只当不知,容绪不讨要,封赏自然也就没有。容绪对这些不稀罕,双方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但凡匈奴真心想入漠北,必从云关开始。更何况,云关之战是容绪在京时匆匆传入的,当时容绪还在为粮草之事与同熙帝扯皮。同熙帝目光锐利,不肯错过一丁点齐澜的反应。“此战,容王父子是首功。”齐澜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自然是该赏的。”不封,但是要赏。“容王爱民如子,心系百姓,此番漠北为了备战,所耗甚多,想来接下来的春耕定然是有些欠缺的……”但凡战争,就会有伤亡,齐澜说得在理,不过,同熙帝却不想再帮了。开玩笑,要是养出一匹狼怎么办?!他可没忘了,容绪临行前丢给他的那句话,就差没指着他的脑袋说他短视愚蠢了。不想再听齐澜给漠北说好话,同熙帝摆手让他停止:“容王殿前无状,容王世子临走前也不曾辞行,算是无故离京。不过事出紧急,也可理解,既然漠北战事完了,就让他回来吧。”齐澜不说话了。诚然,容玦回来他是高兴的,但不应该是这么回来的!这回是真的为质了,同熙帝不会再放任他在定京搞风搞雨了!暗暗深吸一口气,齐澜镇定回道:“漠北刚胜,想来还要整顿一段时间,容王世子此番也是上去历练——”同熙帝却不想再听齐澜说下去了,这个儿子的心已经偏了,他声音冷淡:“历练完了就回京,有何不可?”看来同熙帝主意已经定下了,是不会再改了。不说好还是不好,齐澜行礼:“儿臣见识尚浅,出口随意怕是有失公允。父皇不如等明日再在朝堂上提出来,百官群策群力,想来也比儿臣好。”同熙帝心胸一阵发闷,明明是齐澜的自谦词,在他听来却刺耳无比,他语调轻飘,好似在暗刺他一样。“退下吧,朕还有事要忙。”让宫人送走齐澜后,同熙帝静坐了许久。胸口还是闷得无法纾解。“呕——”他再也忍不住,喉咙口渗出腥甜,一口黑血就这么吐了出来。“陛下!”周遭的宫人慌乱不已。同熙帝神情恍惚,却仍旧记得开口吩咐:“不许叫御医,另外,宣……宣……算了。”没人敢说劝说同熙帝,只好沉默的照顾他。“陛下。”元德焦心不已,“不能再拖了,还是请御医来看看吧,奴婢悄悄为您找个。”御医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同熙帝不愿意叫御医过来把脉只是他不愿承认自己已经不行罢了。差不多的年纪,容绪能够上战场奋勇杀敌,他却只能躺在床上咳血。落差太大,同熙帝无法接受。明明自己才是皇帝!也不知坐了多久,同熙帝才缓过来,双目无神望向远方,一行飞鸟扑簌飞过,向北飞去。是飞去漠北吗?连它们也嫌这里不好,要去漠北吗?“漠北……不能再放任了……”元德有注意到同熙帝嘴唇在翕动,但没听到声音,刚想凑过去听清楚就被突然立起的同熙帝吓了一跳。“陛下!”“不必扶,朕可以自己走。”将所有宫人挥退,同熙帝又提笔开始处理奏折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这是阿玦的信。”栗鸿宝捧着容玦给他的信,反复读了两遍,兴奋的挥舞,“太好了!阿玦说他就快赢了就真的赢了!”王明达看不惯他这嘚瑟样,不屑地嗤笑一声。他看向齐澜,刚想要和他说两句便发现齐澜好似兴致也不高的模样。不应该啊,容玦来信,齐澜不是应该高兴吗?“殿下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还行吧。”齐澜勉强一笑,压下心底的苦涩,“阿玦就要回京了。”“阿玦要回京?!啊啊啊!我好高兴啊,又可以见到阿玦了!”栗鸿宝没想那么多,听到容玦要回来就高兴得欢呼。容玦要是回京接受封赏,这也没什么不对的,但是齐澜的神情说的却不是这一件事。王明达心里一突,冲栗鸿宝吼了一声:“你安静些!吵死了!”“容王世子是打算如何回京的?”王明达轻声问道。“当初他怎么来的,现在就怎么来。”“什么!”王明达坐不住了。“就是这样。”齐澜心里烦躁,不欲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