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龌龊
牀上的人甚至连丝毫声响也不曾发出来。温香软玉在怀,更是激发了他的胆色跟勇气。粗糙的掌面攀爬着,落在了她的面颊上。暖的,滑溜极了。像是他吃过最好的豆腐,嫩生生,雪白诱人。他不禁低低呢喃起来,“嘁,这么嫩,怎么就成了老太太……”掌下的皮肤柔滑细腻恍若凝脂,他轻轻触碰着,摸到了几缕细碎纹路。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倏忽间便略了过去。俯身,低头,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身下的人,仿佛非人,而是具温暖的泥塑,一动不动。他渐渐得意起来,嘴角挂着张狂的笑意,觉得自己这一回倒是也没有白白回来。享了女色,又能得银子,若不是中毒这件事一直在心头盘旋不去,困扰着他,这会子他都要忍不住大笑几声了。黑暗中,他的喘息声慢慢重了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下仿若假人般的三老太太,其实清醒得很。甚至比往常的她,还要来得清醒许多、许多。这香有多霸道,她这会才真的了然。意识清醒,身体却丝毫不得动弹。这也就罢了,偏生五感越加明晰,耳更聪,肌肤更加敏感。一切的一切,都叫她觉得又恐惧又难堪。她虽不能动弹,却听得见对方发出的声音。她识得这声音,她也终于明白过来,这粗俗又下.贱的仆人,竟正在肆无忌惮地触碰着自己的身体!她是矜贵的妇人。可不是那人尽可夫的下作女子!心内嘶声呐喊着,她愤怒惶恐至极。身体却渐渐不受控制地酥麻起来。这不是她的身体,这并非是她熟悉掌控着的身体!她年纪已不算小。可这般多年来,一个人寡居,日渐干涸,这会便像是久旱逢了甘霖,缓缓湿润起来。这样的感觉,令她羞.耻,又不忍心打断。矛盾重重,她已无法思考,为何自己吩咐去寻宋氏的人。会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又胆敢在自己身上做这样的事。意识伴随着内心的焦灼,一点点逝去。她拼命挣扎,脑子重新飞快地运转起来,春平去了哪里,春平这小娼妇究竟去了何处,为何这会了也不归来?白皙的肌肤上烙印下了玫红痕迹,她觉得自己在轻轻颤栗,紧跟着又悔恨起来。若是不将秋喜逐走。自己兴许就不会落到眼下这样的地步。可转念间,又想到若这人敢对自己如此,同样宿在屋子里的秋喜也会被香气迷倒,那她又如何能幸免于难。左不过是主仆二人一道出事罢了……她在心底里啜泣着,只觉得自己像是躺在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上,晃动着晃动着。浑身湿透。这已是她今夜能想到的最坏的事,是此生发生在自己身上最最叫人痛苦不堪的事。却全然没有想到,事情远远没有这般简单。如今这一幕。不过只是开锣的第一场暖身戏罢了。屋外,大雨仍在下。天色漆黑,无月无星。月白秉着谢姝宁的吩咐,悄然走至陈氏门外,抬手叩响了房门。“叩叩——”四下寂静中,这短促而轻快的叩门声显得极响亮,可未曾传远,就又被雨声给打碎了。如此反复四五次,屋子里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窗纸上映出一抹黄晕。烛火随着脚步声开始朝着门口移动,月白注意地听着,匆匆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隐在了黑暗中,垂下头去。“咿呀——”一声,门被打开,里头探出来一个脑袋。是雪梨。“夜已深,是谁叩门?”雪梨似乎并不敢出门,只站在门内冲着外头月白的身影,压低了声音问了句。月白亦压低了声音,用比往日更深沉些的嗓音缓缓道:“老太太夜里睡不安生,想起一事,因而吩咐我来请陈姨娘过去一叙。”“是春平?”雪梨掩着嘴打了个哈欠,“老太太怎么zhègè时辰让你过来?”月白的头未抬起,依旧低着头道,“老太太未说,我们做奴婢的自然也不会知道。不过,听说是要紧事,不能耽搁了。”雪梨闻言不由吃惊,连哈欠也忘了打,“那、那我这便去唤陈姨娘起身。”“老太太特意嘱咐了,要陈姨娘带上九小姐一道去。”不停落下的大雨中,月白谨记着谢姝宁的话,连忙追加了一句。雪梨心里记挂着,点点头就转身进了里面。随后,烛火稳稳地在窗台下的木桌上燃着,屋子里传来小孩哭闹嘤咛的声响,其间混杂着陈姨娘嘟嘟囔囔的咒骂声。许是顾忌着“春平”在外头,所以她并没有扬声,嘟囔了几句,便静了下来。月白并没有等太久,陈氏就抱着谢姝敏自门内走了出来。雪梨自然也跟着,手中提着灯,帮诸人照明领路。主子要走在最前头,雪梨要照明,就牢牢跟在陈氏手边上,月白就正好落在了后头。一行人踏着夜色,迈着细碎的步子来到了三老太太的屋子门口。里头黑漆漆的,竟没有一丝光亮。陈氏不由皱眉,抱着谢姝敏的手微微一松,复才将她抱紧,口中道:“老太太莫不是又睡下了?里头怎地一点光亮也无?”“不会的,老太太正在里头等着呢,说是这事必要在今夜同姨娘商谈。”月白死死低着头,在她身后约莫两步的距离说道。陈氏闻言欣喜起来,想着难不成是三老太太睡着觉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能祸害了宋氏又或是能叫她早早生下儿子来?一旁的雪梨瞧见了她面上笑意,就自作主张地去推门。先前秋喜离开时。因想着过会春平便要回来的,便没有锁门。这会里头也只是虚虚闭着,被雪梨一推。门就开了条缝。屋子里的细碎声音就沿着门缝飘了出来。陈氏一下子没有听明白,抱着谢姝敏大力推开门走入里头,轻声喊人:“母亲,您可醒着?”虽然成了妾,但是她称呼三老太太为母亲的习惯倒是一直都未能改变。众人也都不甚在意,三老太太自己zhègè做长辈的人都浑不在意这些个规矩,旁人又还能说什么。这会,陈氏唤了一声,屋子里奇怪的声音就立时滞住了。“春平。去点灯。”陈氏见没有回应,皱着眉,吩咐起来。可根本没有人应声。“春平上哪儿去了?”她的眉头皱得愈加紧,又道:“雪梨,去将灯点上瞧瞧。”雪梨忙提着灯上前去寻,谁知好容易寻到了,一抬手灯一提,众人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呆了。陈氏惊慌地把谢姝敏放在了地上,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三老太太牀上怎么会有个男的?好在她虽震惊。但仍算是镇定,并没有尖叫出声。雪梨更是直接被吓懵了,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哪里还能尖叫。陈氏率先回过神来。也顾不得旁的了,自己急忙去将门栓上,又一边压低了声音吩咐雪梨速速去将三老太太唤醒。竟是全然没有将僵在牀上的另一个人放在眼中。她向来觉得三老太太不如面上那般正经。可苦于从未瞧见过,这会真遇上了。震惊过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她煞费苦心想要将这事掩过去时。站在边上小小的谢姝敏突然扬声大笑了起来,嚷着道:“祖母的牀上为何会有个秃瓢?秃瓢……秃瓢……咯咯……”黑暗中,童音稚嫩又诡秘,“咯咯”的笑声以及毫不压低的话语声霎时划破了一室寂静。也不知她是哪里听来的秃瓢二字,这会指着牀上的假和尚,笑嘻嘻地说个没完。陈氏急忙俯身去捂她的嘴。可是哪里来得及!就在谢姝敏喊出声来的那一刻,悄悄趁着陈氏不注意溜走的月白,以及照着谢姝宁的吩咐将各人的房门都重重叩响了。犹如惊雷落下,屋子里原本熟睡的人便都被吵醒了。似乎只是刹那间,这一排厢房就变得灯火通明起来。月白趁机回到了屋子里,同谢姝宁两人装作堪堪被吵醒的móyàng,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又推门出来。外头一片乱糟糟,谢姝宁冷眼望向三老太太屋子的方向,gùyì大声问了起来:“可是出了什么事,祖母屋子里怎么有好些人影?”她声音清脆,又gùyì用了大lìqì喊,倏忽间便传遍了众人的耳朵。大太太自来喜欢掌控大局,听到这话,又生怕三老太太zhègè唯一在场的长辈出了事,慌忙让丫鬟婆子都冲了过去,自己亦是拔脚紧追。大片灯火映照之下,厢房里亮如白昼。假和尚原本想跑,却不妨忽然间被谢姝敏这么一喊,外头动静一起,给弄傻了。迟疑了一下,便再没有逃走的机会。大太太一进门,就愣住了,随即便立刻让手下lìqì大的婆子拥了上去将人制住。就在这时,牀上的另一个人悠悠转醒,光着的手臂往边上一扫,无端端带出几分叫人不齿的媚气来。出了一身的汗,门又洞开了回,屋子里残余的香气一扫而光,药性便过去了。只是过去得太不是时候,反倒是叫三老太太更加不得见人。大太太瞠目结舌地看着。(……)ps:终于可以发文了,感激涕零,今天如无yìwài,妥妥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