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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举杯,说了新年的祝愿,楚虞端起酒盅来抿了一口,白酒辛辣,她的杯子空了,再有人来倒的时候,梁京兆按了手在上面,楚虞的酒盅就一直空下去了。梁京兆对她的控制欲是表现在任何地方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后还是让她走了。这是过得不同寻常的一个年,应该是和梁京兆一起过得最后一个年了,楚虞和梁京兆在这段日子里相处的很和谐,楚虞也不那么作去惹梁京兆,她怕两人今后是不大会再见了,再见,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想梁京兆也是知道的,工作上的事不再带回家里,晚上时常和楚虞在沙发上一起看会电视。除夕那天下了更大的雪,院子里堆彻了寸余的白,把枯瘦的枝丫装饰得白胖,细枝末节是可爱的,梁宅这样宽阔,细枝末节组成个宏大的景,又是只可远观的了。楚虞趴在窗子前看,这么好的雪夜,怕错了了半分。玻璃让她呼出的气弄昏了,楚虞拿手抹一下,隔着水迹再看,梁京兆叫她去睡觉,楚虞头没转过来,说:“不是要守岁吗?”从前都不守得,但这一年是特殊的。梁京兆在她身边坐下,一同瞭望雪景,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窗外的雪落声音都比他们吵闹。楚虞没再看雪,在看梁京兆。梁京兆是送了客来的,衣着得体,侧身的动作让衬衫勾出一些褶皱,羊毛衫在外面柔软的覆着,梁京兆看窗外的眼是老人的一双眼,非常平静,眉眼没了锐利,楚虞这时候想做许多事情,来让他发怒或者欣喜,总之不要现在这个样子,她可以在他面前脱了衣服来惹他瞩目,或者说梁叔我改主意了我不想出国,她能做的很多,但她做出来也没有什么改变,也许会让当下的梁京兆改变神色,但往后总有一天,梁京兆的面庞上会再现当下这个神情。毕业典礼梁京兆来得很早,在楚虞还没套好学士服的时候就看见梁京兆在礼堂里和人握手讲话。从小到大梁京兆总能将她的家长会变成见面会。楚虞被拉着合影,合到一半典礼开始,楚虞叫着拿相机的人,请他一会结束了帮她拍一张和她家长的照片,话音刚落人群就被打散了,按班级落座。院长发表讲话,学士帽上的穗子轻轻晃着,楚虞拨弄它,穗子一直晃到讲话结束。毕业生上台领毕业证书的时候,又是匆忙一片,楚虞走到台上,和同学们拿了证书对着摄像头展示。台下坐着的梁京兆,正用柔和的眼神望着她,同所有的家长一样。典礼结束楚虞拉着梁京兆找到之前拜托了的同学,让他为她和梁京兆拍摄合影。闪光灯一闪,霎得楚虞忘了笑,第二张才挂起来。照片出来,楚虞有一张没笑,梁京兆两张都是微微带着笑的,很慈祥,真像是她的父亲。梁京兆来时好多同学都对楚虞讲你爸爸怎么那么帅,那么年轻,听到楚虞叫他梁叔也还是以为梁京兆是楚虞的继父,因这样重大的日子只有最亲的人来参与。合照的时候张越从旁边过去,楚虞回看他时张越也在看她,恋爱时吵架总会口不择言,张越和她同岁,再老成也是年轻的孩子,拿些无聊的东西伤人以保护自己的自尊心,楚虞不怨他,但事情过去好久,楚虞不再喜欢他了。临出发那晚楚虞给梁京兆泡了茶喝,梁京兆尝了一口说你这手艺算荒废了,楚虞说:“荒废了就荒废了,以后也不泡了。”这话没触动梁京兆,反倒触动了她自己,楚虞闭上嘴,不再说话。晚上三点钟她还没有睡,坐在行李箱旁边发呆,旁边梁京兆的卧室门动了,楚虞本想站起来把灯关了,因为不想让梁京兆知道她睡不着。听见梁京兆走出卧室到客厅里,似乎是倒了一杯水,然后椅子挪动的轻响,在就没有声音了。楚虞在房间中站起定住,许久拧开了房门,梁京兆果在客厅坐着,将头抬起来遥望着她,楚虞这两年读书读得眼有些不清楚,只看到梁京兆面目的轮廓。她走过去,梁京兆说:“怎么还不睡。”楚虞说:“留着到飞机上睡。”梁京兆喝着水没有搭话,楚虞挪了椅子想坐下来,但她和梁京兆没有好谈的——没有那种,正常家庭里孩子出远门,长辈与小孩的促膝教诲。楚虞也就不坐,她手指尖碰着餐桌桌布,轻轻搔挠,半天挤出来一句:“梁叔,我一个人睡不着,你能不能陪陪我。”梁京兆放下水杯,说:“我陪你看会书吧。”楚虞摇摇头,眼睛低着,但很坚决,梁京兆说:“都这么久了,何必在今天呢。”楚虞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心里感觉愧疚吧。梁叔,你就答应我。”梁京兆反而笑了一笑,说楚虞,“你这是又让我用我自己的痛苦,来帮你心安理得。”楚虞轻轻道:“您也知道,我不是好孩子。”梁京兆站起来,拿着他那杯喝了一半的水走向卧室,楚虞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梁京兆告诉她:“把客厅灯关了。”楚虞手有些颤抖,把灯的开关推上去。房间里重归原始,只有淡淡的月光,前面梁京兆一个黑色的影子。他把卧室的灯打开了,一道长方形光束斜曳出来。第二天的飞机是下午的。楚虞攥了攥手,进了梁京兆的卧室。梁京兆把水杯放在床头,他随意的坐在床边,楚虞到他面前,梁京兆等了一会,楚虞没有动作,他就伸手,从第一颗扣子开始,慢慢解掉了楚虞的睡衣。楚虞前胸起伏了一下,是做了一个深呼吸,梁京兆说:“害怕吗?”楚虞说:“有点紧张。”好久了,忘了被梁京兆触碰是什么样的。还记得梁京兆很周到体贴,但是是像拨开什么似的,一层层一点点的揉她,把她弄化了为止。之前在心里说这种事谁都一样,梁京兆也没什么特殊的,其实是在逞强说瞎话罢了。梁京兆当然是不一样的,他很温和,又是残酷的温和,就是想让楚虞没有一点拒绝的力气,全盘接受才好。楚虞有点后悔刚刚来找梁京兆,提这种要求,可将来真要是不再见了…她也要用一种方式抵消心里的愧疚和挣扎。不然楚虞要被自己撕裂。她心里有个人格说爱梁京兆,爱慕、爱戴、敬爱,是不愿辜负梁京兆的,是个甘心服从的没骨气的家伙;另一个人格比较强硬,说梁京兆不过是她人生里一个重要的参与者,最多是利用和他的性.交易达到她自己的物质目的和暂时的精神依靠,往后她还是会自己走,且走得更好的。综合起来,楚虞爱梁京兆,却也要离开他,只剩一种对不起梁京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