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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嬴政心中,吉日算得再好又有何用?如何拿下嫪毐与吕不韦,那才是头等大事!当他真正掌握朝中大权时,那便是吉日!这些话嬴政当然不可能解释给徐福听。赵高是个人精,初时没想明白,后来就想清楚了,只是他暗藏于心并未点破,只默默做着嬴政的一只手。被蒙在鼓里的徐福会有怒意,那也是正常的。嬴政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寡人并非有意瞒你。”能说出这么一句解释的话来,对于堂堂秦王来说,已是相当了不得了。徐福兴致却怎么也提不起来了。原本他以为自己有大展拳脚的时候,谁知道,这压根就是个铺着稻草的坑,丫中间是空的!他兴致盎然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一点也用不上。徐福推开面前的桌案,起身,淡淡道:“身体不适,容我回去歇息。”赵高打门外进来,瞥见徐福与嬴政之间僵硬的气氛,脸上的笑容登时就僵住了。徐福说完之后就快速出去了,等回了自己房间,他很快将之前准备好的东西,统统取了出来,该扔的扔,该烧的烧。越想徐福越觉得自己有点蠢。如果秦始皇真心有意要他随行,那应该是早早为他准备好加冠礼上的物事,怎么还会需要他自己去准备呢?这口怨气堵在徐福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紧。如果全是秦始皇的错,他自然可以背地里痛骂秦始皇一番,并在心中抹黑这位千古一帝。偏偏前一天他才见了嫪毐与着急的无耻嚣张,吕不韦的肆意斥责也还历历在目。他又怎么怪得了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只为了能掌握原本属于自身权利的秦始皇?这个年少吃了不少苦楚,长大还要忍受母亲做出那等昏事,并时时担心自己王位和性命的年轻帝王。他怎么去迁怒怪罪?徐福烦躁地踢飞了脚上的鞋履,躺上床榻,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住。眼不见心不烦,正好他为了早起还没睡饱,现在干脆就睡觉好了。那头嬴政看着徐福快速离去,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闷了闷。赵高小心附在他耳边,低语道:“人已经赶往那边了,那日定能万无一失。”嬴政“嗯”了一声,随后顿了顿,竟是脱口而出,“寡人错了吗?”谁人敢言帝王错?赵高当即跪地,小心道:“王上有何错?王上雄才伟略,怎会有错?”嬴政又“嗯”了一声,却是站起身来,“徐福对寡人倒是赤子之心。”说完,他便朝外走去,吩咐一旁的侍女,“去徐先生那里。”等嬴政推门而入时,瞧见的便是徐福安安静静睡在榻上,眉目柔和秀美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冷意和恼怒?嬴政:……作者有话要说:哦,集中解释一下,扶苏和胡亥是被蝴蝶后的产物,不要纠结始皇大大会不会出轨这事儿,怎么会让他出轨呢!第25章因为角色身份的不同,就不可能拿看待普通人的目光,去看待秦始皇。徐福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也就很快将那点不爽快从心底压下去了。这几日嬴政都很忙,他和赵高往往难见人影,而徐福却能在院门前徘徊的时候,从下人口中听到雍城街头的流言。长信侯的嚣张跋扈,竟然已是全城闻名的事儿。而长信侯与赵太后之间的大胆行为,也并不是毫无痕迹,或许他们是将没有秦始皇的雍城当做了他们可以称霸的地盘,所以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徐福听了那些流言,却觉得自己的三观都有点被震碎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蠢的人?放着好好的权势地位和荣华富贵不珍惜,偏要双眼蒙蔽,帮助一个野情人来算计自己的儿子呢?嬴政回来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徐福被院中的动静惊醒,他推开门走出去,只来得及看见嬴政抖落披风,挟裹着一身寒意,面色冷凝地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屋子。徐福垂下眼,默默回了屋,这种时候应该装作没看见比较好吧。转眼已是九月八日。这一日雍城城门大开,长长的队伍进了城来,雍城街头的百姓们纷纷跪叩。在雍城旧都被废弃以后,他们便从未见过那位年少的秦王。而这时,嬴政乔装一番后,带着徐福混入了雍城街头。两旁的酒肆等都统统关了起来,平民们也只能远远地围着,他们看着那黑色的马车从面前行过,两边跟着雄壮高大的骑兵。他们不知道那辆马车里并没有什么秦王,他们想要瞥上一眼的秦王,此刻正混在人群中。这时秦国还不算如何强盛,不过秦王加冠的典礼,倒也没有什么人来捣乱,唯一心怀叵测的,便也只有吕不韦和嫪毐二人。徐福看着队伍从眼前行过,不自觉地低声嘀咕了一声,“中看不中用啊。”“什么?”嬴政耳尖,立刻转头看他。徐福也没藏起心底的疑虑,他问出声:“这些跟着队伍的士兵和侍从,似乎战力并不强啊?他们能护得了王上吗?”嬴政却是嘴角微扬,毫不掩饰地轻蔑一笑,“他们都是吕相插手为寡人安排的,寡人从未指望过能有这些人来保护寡人。”吕不韦安排的?徐福心中觉得惊险不已,但他转头看嬴政,却很难从嬴政脸上寻到半点危机感,相反的,嬴政那双黑眸里还隐隐透着几分胸有成竹之感。得,他白担心了。徐福收起自己的心思,将头转回去,目不转睛地看着街道、街道旁的路人和街道上走过的队伍。这些对于他来说,暂时都还是较为新奇的。等到队伍行过之后,嬴政就带着徐福离开了这条街。秦王的仪仗虽长,却也不是谁都能进内宫的,内宫宫门口早有侍从等待着了,队伍被留在了外面,唯有那辆黑色的马车独自行了进去。而嬴政就是在这个时候,偷天换日。马车内的人换了,马车外的人也换了。两旁的侍从低着头,却像是谁也没瞧见这一幕一样。徐福实在吃惊于嬴政的驭人手段,在那样的夹缝之中,他竟然还能将手伸到雍城王宫之中!赵姬与嫪毐以为缩在雍城里就万事大吉的心理,与秦始皇一比,那简直就是太天真了!马车停在了宫殿前空旷的广场之上。为了以示对赵太后的尊敬,嬴政是要下马车的。等他下了马车。侍从们正要将马车拉到一旁去,却又见车帘一掀,里头突然走出个少年来,穿着平民常着的白衫,偏偏少年生得眉目精致,气质又淡漠出尘,倒教人不敢从他的打扮来轻视了。赵高上前微微弓腰,“徐先生请。”侍从们都是认识赵高的,他们见赵高都对这少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