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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是有些发烫,整个人都仿佛置身蒸笼之中,憋闷、guntang、嘴唇发干。他呼出一口气,发觉自己连气息都是guntang的。医馆女子凑了过来,“你又发热了?我带了草药,但是没水熬。”说着她还皱了皱眉。说着她招呼医馆伙计,将药取了过来。那草药色黄,女子撅断根茎抬手塞到了徐福的口中,徐福被她惊了一跳,嘴里又苦又涩,舌头还隐隐发麻,条件反射地便要吐出去,却听那女子道:“木麻黄根茎止胸闷气喘。”说着她又撅了下草药,又想往徐福嘴里塞,却被徐福躲过去了,徐福看向女子,淡淡道:“我自己来便是。”女子将草药递出去,笑叹一声,“不解风情。”闻言,徐福并未觉得有何艳福,反倒身上还起了些鸡皮疙瘩,他不自在地避开了那女子的目光,抬手将草药塞进嘴里。草药干涩,甚至还带着股土味儿,但是徐福知道自己虽然神棍技能再强悍,实际上却是个脆皮货,万一真病死在这边,技能再强悍却半点用处也无。所以他还是强忍着反胃的感觉,把草药嚼了嚼,含在了嘴里。不知道未熬过的草药,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又或是草药的味道太过刺激,徐福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至少不会再昏昏沉沉,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了一样。桑中和柏舟都是面带警惕之色,盯着那女子,仿佛生怕她会对徐福不轨一样。女子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性格疏朗,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对徐福道:“如今我知晓你叫徐福了,你还不知我的名字吧?”柏舟沉稳,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桑中却是瞬间便变了脸色。女子闺名岂是随便能道出的?那女子开口便如此说,那定然是对徐先生有意了!桑中顿时如临大敌,目光更加热切地盯着女子。女子回转头来,问他:“怎么?小哥看上我了不成?”没料到女子如此奔放大胆,桑中吓得往后退了半步。女子笑了笑,正要说话,便被李冰打断了,“凤姑娘。那边有几位大娘受了风寒,劳烦凤姑娘前去瞧一瞧。”原来叫凤姑娘。桑中的心中越发紧张,忙转头去看徐福,却见徐福微微苦着脸,嘴里还嚼着草药,心思全然没放在这上面呢。桑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对,如徐先生这般人物,哪能如此轻易便对一女子上了心呢?徐先生这样的,定然是找一个……找一个……桑中想了半天,却突然怔住了,他发现自己竟是难以想象,会有何等模样的女子,方能与徐福并肩而立。凤姑娘被李冰叫走,无奈只能暂时抛下了徐福,徐福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含了半天的草药,最后一口全吐出来了。他的脸色太难看,桑中马上抬手为他拍了拍背。徐福摆了摆手,挺起背脊,问李冰:“依县长看,这水何时方能退?”李冰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太卜不是会卜算吗?我也欲向先生求教呢。”徐福正要说话,他的脸色却是在无意中瞥见某个方向后,陡然变了,“不用卜算了!”徐福快步上前,桑中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徐福的手腕,“徐先生做什么?”若是再上前一些,恐怕徐福就要落下去了。徐福收了收脚,也发觉到自己方才那一步跨得太大,实在危险。他紧紧绷着下巴,抬手一指那远方,“你们看,那是什么?”灰色的线在远处跳动着。李冰眯了眯眼。桑中瞧不出什么来,但李冰却是看上几眼就明白了过来,“……水又涨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哪怕李冰声音再低,也总有人能听见,当即就有人忍不住慌乱了起来。他们谁敢与那气势汹汹的大水正面对上?“县长,如今可怎么是好?”“县长,怎么办啊……”“是啊,县长,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胆子小的已经相拥在一起了。“带上各自的粮食包裹,跟我来。”李冰抿了抿唇,带头就走。李冰心中也有些没底,他虽然早有准备,但却无法准确料到,当真正滔天洪水袭来的时候,究竟会恐怖到如何程度。徐福也不犹豫,他挺直了背脊,难看出丝毫的虚弱。徐福与桑中二人并肩跟随在李冰身后。凤姑娘望着徐福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同家人一起。一行人不得不又往更高的地方迁移。更高的地方是个小山峰,但那块地方并不算大,有些人爬上去了,有些人便只能留在下面。此刻谁不是想要爬得更高?李冰当机立断道:“谁愿与我留在下面守护顶上的父老?”所幸连年水患也让这个城中百姓变得极为团结,有些青壮年便主动站了出来,与李冰一起腾出位置来。徐福犹豫了一会儿。原本他挺自私的一人,但是此刻,受李冰所影响,徐福也难以再做那个自私的人,于是便主动要求跟着下去。“太卜无需如此。”李冰却拒绝了他,而且是斩钉截铁,有理有据地拒绝了他,“除我之外,如今城中百姓也十分信任太卜,若是我们都走了,谁又能使百姓们安下心来?”李冰虽然没有说明,但徐福差不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就是他最神棍,能忽悠住这么多人,避免届时大水袭来,众人慌乱不已,反倒再出事端。徐福点了点头。既然他留在这里比下去的用处更大,那他也没什么好推拒的了。桑中和柏舟二人本就只是为了护卫他才来到蜀地,自然是徐福留在哪里,他们便也留在哪里。他们三人在山顶之上,各自围了个圈子出来。他们能听见远处大水冲刷,将什么东西轰然推倒的声音。这种未知的恐惧令他们提心吊胆,心上的压迫越来越重,太难捱了……有大娘满面惊惶地站起来,问徐福:“先生,这大水……会退吗?”徐福认出来那大娘是之前在他跟前算过卦的,或许是她茫然无措,不知该求谁才有用,于是最后便找到了徐福这里来。徐福呼出一口气,见众人都盯着他。他们的目光各异,有强作镇定的,有惊慌不已的,有悲戚绝望的,有紧张期待的……徐福喉咙堵了堵。其实他算不出来了。在城中街头摆摊早已经耗了他不少的力气,卜卦将就一个“心”,不仅要求心诚,还要心静。他如今或许是心诚的,但他的心却很难再静下来。更何况,多次卜卦,难得所求。他已经提前消耗了太多的分量,之后再算,便不一定管用了。他不能算,但他却不能不开口,正如李冰所说,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