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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华阳夫人吹吹枕边风。老太卜站出来一指责,卜筮之言本就受重视,那耳根子软的秦孝文王会做什么,徐福虽然不知,但也能猜出个中肯定有不少波折。年少时的遭遇总是格外刻骨铭心的,嬴政会记仇也并不奇怪。嬴政好歹也未对那老太卜做些什么。徐福回想一番老太卜与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或许只是将卜筮之事奉为至高,所以一旦卜得什么,便会直言不讳,却不知他的举动会给嬴政带来多少麻烦。徐福感叹一声,自己还曾经说过嬴政绿云罩顶呢,不过自己的运气可就好多了。老太卜这一死,太卜署中便隐隐有人猜到,日后什么祭祀大礼,应当都由徐福做主了,说不定以后就连朝中官员,也要对徐福礼遇有加。这些人哪里知道,自从徐福在小朝时玩了那一手之后,便已经令不少官员对他万分礼遇了。秦王政十二年,吕不韦旧日家臣、门客偷偷在蜀地祭拜吕不韦。众人皆以为时日已久,嬴政定然已经将吕不韦之事抛在脑后,谁知晓他们刚刚祭拜后的第二日,便有消息快速递到了嬴政的跟前来。嬴政大怒之下,下令,吕不韦旧日家臣、门客之中,若是秦国人士,俸禄在六百石以上的官剥夺其爵位,迁到房陵;俸禄在五百石以下而未参与哭吊的,也迁到房陵,但不剥夺爵位。若是他国人士,则是直接逐出秦国。并严令,此后若是有与吕不韦、嫪毐一样的人,便将他的家人都充作奴隶,再不得做官。命令一下,吕不韦和嫪毐的那些旧臣们,惶然大乱,朝中上下再一次领会到了嬴政的铁血手段。……宫人小心地瞧着面色冰寒的嬴政,端着食物的手抖了个不停。吕不韦、嫪毐、赵姬。哪怕已经过去近三年了,宫人们都心中知晓,这三个名字提起来是要触怒王上的。他们心中暗暗叹息,怎么偏偏有那么不长眼的人呢……最近日头烈得很,瞧着瞧着便是入夏了,宫人们往殿外瞥了一眼,徐奉常怎的还未归来?正暗暗念叨着呢,就见那头不紧不慢地走来一人,身后还跟着两名内侍。宫人们松了口气,心中焦灼地等待着,总算等到徐福跨进了殿中来。徐福捋了捋发丝,刚才风大,险些糊了他一脸的头发。今日在奉常寺中他也听闻了嬴政下令的事,知晓嬴政此时心情定然好不到哪里去,何况夏日心情本就容易浮躁,他顶着烈日走上一遭都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宫人们忙送上清热解渴的汤水,入口凉爽。为了让嬴政也进些食物,徐福挥手让宫人们退了出去,然后十分厚脸皮地含着汤水,将嬴政扑倒了下去,就这样喂给了嬴政。若是有宫人在侧,肯定脸色爆红,恨不得夺门而出,不敢再多看一眼这面前的暧昧情色画面。嬴政原本绷着的面容,顿时就松缓开了,他刚要翻身将徐福压下去的时候,徐福面色不改地对他道:“等会儿汤水要打翻了……”汤水若是淋了一身,那滋味实在不好。嬴政只能松手起身,将那汤水端过来喝了个干净。搁下青铜器皿之后,嬴政正欲将徐福再次按下去,目光却不由得落在了徐福的脸上。虽然看上去还是俊美的一张脸,气质也未曾有丝毫改变,但是嬴政敏锐地发现,他的眼睛有些肿,面色上也隐隐透着倦色。徐福很久都没休息好了。心中顿时心软下来,嬴政便只伸手将徐福揽到了身边坐好,倒是未再干出其它的事来。“事情有头绪了吗?”还不待徐福先来安抚嬴政,嬴政倒是先开口关心起了他。徐福摇了摇头,一想起这事儿他就觉得脑袋疼。老太卜撒手一走,徐福当时就觉得自己肩上似乎落了个重担下来。转眼已经是秦王政十二年了,轮到月末卜筮的时候,王柳磨磨蹭蹭到他跟前交了个竹简,说是卜出有大祸,但是更详细的却是卜不出了,徐福问他何处有祸?是什么祸?王柳一概不知。徐福只得包揽过来,自己再进行卜筮,偏偏徐福折腾许久也毫无头绪,等入了夏,天气炎热烦躁,更沉不下心来了。徐福没事儿便只有翻阅老太卜留下的竹简,不过也未能获得什么醍醐灌顶的效果。拖来拖去,都一个月了,徐福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之前那样困顿的状态,就跟整个人使用过度了一样,想要卜筮个结果出来,偏偏有心无力。徐福心中担着事,面上再镇定,气色也总有不足之处。嬴政见状,口吻温和,道:“不必放在心上,卜筮并非万能,偶有差错并非什么大事,你安心歇息,若是真有什么祸患……”嬴政笑了笑,“寡人还是能护住你的。”徐福看着桌上竹简愣了会儿,猛地反应过来,他好像是有些过分执着了。是这一路太过顺风顺水了吗?倒是让他忘记了,算命卜卦都不是万能的。卜不出或许也只是没有缘分罢了。“嗯,那我去睡一觉。”徐福那点儿烦忧来的快,但去的也快。他本来也不是执拗不知变通的人,只要想通就能好。想一想,从前还是他拿这样的话来教育别人呢,现在自己倒是忘记了。嬴政:……他这算是亲手把徐福给送走了吗?第108章“轰隆”一声惊雷,拉开了帷幕,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雨声,毫不停歇地在耳边响起。声音说响不响,但吵在耳边,总让人感觉到有些焦虑,焦虑过重,就会思绪不宁,甚至会骤然惊醒。徐福就是这样被迫醒来的,“外面好吵闹的声音……”徐福皱着眉,脸色微微泛白,看上去精神不大好。嬴政听见他抱怨的声音,立刻就从熟睡中醒了过来,守在一旁的宫女和内侍也立刻惊醒了,站起身来。嬴政静下心来听了听,将徐福挪了挪位置,让他靠在自己怀中,然后抬起手安抚地摸了摸他光滑的背脊,不带一点儿暧昧的味道,“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怎么了,可是被梦惊醒了?”嬴政知道徐福难免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他只当是这次也是一样。徐福闻言,骤然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他喘了喘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胸腔里似乎嗡嗡地震着,好半天才没了声。是的……嬴政没有骗他,耳边哪里有什么雷声,哪里有什么雨声?分明是安静得出奇,殿中宽阔,隔音效果又极好,外面连个虫鸣声都听不见。那……那他方才听得那样真切的……难不成真是他将梦境与现实混淆了?如今回味过来,徐福倒是不自觉地泛起了一身凉意,明明是大夏天的。他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