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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了一圈花草。阳光落在花草上,倾洒出一层层光圈,好像整个世界都沉在其中。女孩双眼清澈,却仿佛看透他似的。他在这双眼睛里,终于看见无措的自己。他曾说他不相信爱情,是真的不信。可如今,因为她,想试着去相信一次,她却已经不信了。那交握的双手蓦地松开,谢宝南立刻将他推出了家门外。银色的铁门关上,他立在门边,还在因为那句话恍惚。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他陷进命运的牢笼。第34章你不要喜欢他(二更)……陈邺回到家,才注意到裤腿破开。小腿被划开一道伤口,血向下,在袜子上凝固成一片暗红色。是被谢宝南推出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铁门上的钉子。他找来家庭医生,打了一针破伤风。等洗好澡出来,拿了药和棉签,给自己上药。冰凉的药膏碰到伤口,思绪忽然断了。他想到前年冬天,他赛车时出了事。车子翻在山道上,起了火,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爬出来。女孩却已经跑到了面前,一连串的关心落下来:“有没有受伤?哪里疼?还好吗?”他望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却是想笑,抬手揉揉她的头发,“还没死。”谢宝南愣怔地抬起头,捶着他胸口,豆大的泪落下来。他笑着抱住她,却又庆幸。若他有天真的死了,或许谢宝南还会去他的坟头哭一哭。总归不会让他一个人躺在冰凉的地下。因为穿了赛车防护服,大伤没有,手臂却还是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伤口不深,谢宝南每晚坚持给他上药。到底是个小女孩,见一次伤口哭一次。那时陈邺就在想,她怎么有这么多的眼泪。他骗她说伤口很疼,她会低头,轻轻吹气。一不小心,泪落在伤口上,还是温热的。再好的药膏,也比不上她的眼泪。那年她的泪,只为他而流。陈邺被手机的声响拉回思绪,范明宇发来了谢宝南拍摄的宣传短片,“叔,宣传短片制作好了。主办方发过来,想问问您的意见。”陈邺好像第一次明白什么是“惊艳”,为这短短几分钟的她。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才依依不舍地关了视频,淡淡回了句“挺好的”,然后提醒范明宇明日去财务部领奖金。这短片,值千金。二月末,寒假结束,谢宝南重新回到校园。临出发前,黄敏给她的行李箱里塞满了吃的。谢宝南笑盈盈的:“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这么近,坐个地铁就到了。”黄敏不放心:“那一周还有五天在学校呢。学校的伙食不好吧?你看你这么瘦,一定要多吃点。”出门前,黄敏又拿出几千块钱塞到她的口袋里,“想买什么就买,不够再跟我说。”谢宝南推拒道:“真的不用。我现在当模特能赚不少钱呢。”几番争执,谢宝南到底是没有收,拉着行李箱就跑了,身后还传来黄敏的声音:“你慢点,别摔着。这孩子……”她家在临桑东面,学校在西边,基本上要横跨整个临桑,单坐地铁就要一个半小时。村子口,范明宇朝她招手,“婶子,这里。”谢宝南低头,装作没看见,拉着行李箱快步离开。范明宇追上来,“婶,叔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她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他。范明宇拍着胸脯保证:“叔真的没来。婶,我送你吧。”不等她答应,范明宇已经擅自将她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谢宝南从前和范明宇关系就不错。范明宇性格随和,没什么心眼,话又多,像个大男孩,很好相处。今天的范明宇依旧滔滔不绝,然而说来说去都是陈邺:“婶,你不知道叔这阵子是怎么过来的,我看了都心疼啊。他以前多潇洒的一个人啊,现在整个人萎靡不振,眼里的光没有了……”他说话向来夸张,三言两语把陈邺塑造成一副被抛弃的凄惨模样。谢宝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后来终于明白,范明宇这是当说客来了。她难得地板起脸,打断他:“大宇,你再提他,我就下车了。”范明宇讪讪一笑,“婶,你就不能原谅叔吗?”谢宝南抿唇望着窗外,她和陈邺,没有谁对不起谁。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不爱她,又哪里谈得上原谅!到了学校,谢宝南从书包里掏出一袋奶糖,“这个给你,谢谢你送我来学校。”范明宇欲言又止:“婶子……”她抬眸,认认真真地说:“大宇,以后不要这样叫我了,我有名字。而且,我也不是你婶子。”宿舍里,孙倩已经来了。过了一个假期,她打了七八个耳洞。从耳垂到耳骨,一排整整齐齐的黑色耳钉。上学期还不会化妆的女孩,如今化着烟熏妆。一头半寸长的短发,不说话时,倒真有摇滚女歌手的范儿了。然而她一开口,瞬间暴露了孩子心性:“宝南姐,你看我这样酷吗?”谢宝南笑,“不说话时比较酷。”孙倩顿时露出颓然的表情,叹口气,“我这嗓子太小孩了,一点沧桑感都没有。”谢宝南打开箱子收拾行李,问:“我觉得挺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沧桑感?”孙倩道:“他们说了,不沧桑,唱歌就没味道。”顿了顿又问,“你说我去抽烟,能抽出烟嗓吗?”谢宝南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可能烟嗓没抽出来,反倒抽出了一口大黄牙。”孙倩笑得前仰后合。谢宝南想起陈邺。他明明也抽烟,甚至抽得很凶,牙却像珍珠一样白。不过嗓音低沉倒是真的,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抽烟。他们的宿舍从这学期开始变得冷清。丁亦珊在寒假申请了换宿舍,一开学就搬了出去,然后主动退出了宿舍群。拍摄宣传片那天的事情,谢宝南一直没找到机会当面问丁亦珊。后来丁亦珊被删减戏份,如今又换了宿舍,这件事算是尘埃落定。因果都有了,谢宝南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自然没有再提。孙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跑去找过丁亦珊几回。询问起搬宿舍的理由,丁亦珊说靠边的宿舍不吉利,她住不惯。孙倩笑得没心没肺,“没想到你还挺迷信。”开学没几天,演讲比赛宣传片正式投放于各大高校。临外大学生活动中心的LED屏和学校食堂的电视里,全天滚动播放这部短片,谢宝南灵动自然的表演成为学生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期间最难熬的非丁亦珊莫属。她本以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