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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本书让他对自己产生好奇心了,温洵有些懊恼,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在后面的日子里避免接触了。温洵坐了下来,拿了一本自己写的书本,随意看着。人生于天地,谁不想成就一番事业呢?年少时被别人称赞过多少次,让他错误地觉得自己是那个能够改变宛国局势的人,可还没有等到自己一展宏图,自己的舞台就已经倒塌了,少年的满腔热血一朝变为冬日寒冰。等到了四国之人请他加入时,温洵又何尝不想加入呢?他不加入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嘱托,更多的是因为这时候他们邀请他并不是因为知道他的才能,而仅仅是因为想要壮大四国的群体,假若他真的拖着自己并不健壮的身躯加入了,还没有等到他做出自己想做的事情,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更何况,此时大虞刚刚建立,这个国家正处于上升阶段,四国之人一无文臣二无军队,与之对抗必然是以卵击石。所以温洵只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头,窝在深山之中的小院里,每日吃吃睡睡,等待一个最佳时机,一飞冲天。温洵希望,这个时机不要来的太迟,哪怕他的耐性极佳,也不愿等得太久。说来自从那天的大雪之后,连续几天的天气都很不错,连风都很少出现。于是温洵午后有时候会搬出房间里的长椅放在檐廊下,旁边摆着矮几放着茶具,喝着茶乘着日光看着书,晒得暖洋洋的时候就睡上一个午觉,舒适惬意。而住在这儿的三位客人,温洵也不再热心地给他们做饭或者主动攀谈,就当是陌生人一般,只偶尔换给祁瞻几本书或者回答他们的一些问题。不过他还是发现了祁瞻的那两个手下,每天隔一段时间都必会有一个不在,温洵猜测那一个应该是被派出去探查能不能出山了。然而在东庾住了也有几年了,这种积雪封山的情况温洵也遇见过很多次,不是三五天就会融化的。若是一直这样的好天气,半月可以出山;若是再下雪,那么就可能要一个月了。所以哪怕祁瞻再如何心急,也是无计可施。这天傍晚,祁瞻的一个手下拎了一只兔子回来,温洵有些眼馋,看了那只兔子好一会。接着温洵走了过去,和那位侍从打起了商量——“这位大哥,你们的厨艺不精这只兔子也是浪费了,不如这样,我帮你们烧,你们分我……嗯……一只后腿如何?”积雪封山就是这个不好,每天吃着仓库里存放的蔬菜腊rou,再好的厨艺也会吃腻的,这时候突然出现一只新鲜的动物,温洵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然而侍从大哥并不能做主,于是询问了他的主人祁瞻,祁瞻笑了笑,同意了温洵的提议。温洵开心地处理起了兔子,没一会兔子就处理好了。温洵煮上米饭,开始红烧兔rou,接着又小炒了几个菜,最后还拿出了一小壶酒温上。全程温洵都是兴奋着做的,一会儿看看火候,一会儿去炒菜,哪怕知道祁瞻一直在门口看着自己,温洵也没有表示出不悦。一个时辰之后,温洵做好了晚饭,分出了两位侍从的饭菜,然后招呼着祁瞻来吃。席上温洵吃着菜,小酌几口,好像很久都没有如此惬意,惹得祁瞻一直看着他,于是温洵又找了个酒杯,倒了酒递给祁瞻。偶尔两人还碰碰杯,一顿饭就这么吃完了。温洵收拾好了之后,感觉浑身还是一股暖意,也不知道是兔rou里放的些许辣椒在作祟还是酒意上头。他没有立即回到房间里,而是走到廊下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长椅上躺了下来,嘴里哼着幼时在家乡听到的民间小调,看着天上一轮孤寂的月亮。渐渐地,小调的哼唱声消散下去,可是还是一直盯着月亮看,一眨不眨。看着看着,眼泪不自主从眼角滑落,温洵觉得自己太狼狈了,二十岁的男子汉说哭就哭,他用一只袖子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可身体却还是因为哭泣微微颤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连夜间的凉意都冷透了酒意,温洵才平复了心情,他放下手臂,一双眼睛哭得泛红,庆幸的是黑暗里并不能看得清楚。温洵搬着长椅准备回房间,一转身就看见隔壁房间的门口站着祁瞻,朝着自己的方向看着,房内的灯光从他的身后透出来。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有没有看到自己在哭。但温洵这时候情绪低落也不愿意想这么多,低着头搬着椅子就回去了。回到房里,温洵生好炭火就窝回了被窝里,神情恹恹的闭着眼睛,连房里的灯都不愿意起身吹灭。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温洵不愿意再起身开门,就说了句“请进”。进来的是祁瞻,他又来还书了。温洵不想说话,就任由祁瞻在书柜前翻出窸窸窣窣的纸张声。过了一会儿,祁瞻找好了书,响起的是祁瞻的脚步声。温洵嘱托了一句“走的时候请关上门”,然而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直到停了下来。温洵睁开眼,发现祁瞻站在了自己床前。他蹲下身,右手抚上温洵的额头,“晚上你在外面呆了太久,小心别受了风寒。”温洵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眼眶差点又红了,赶忙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翻了个身背对着祁瞻,一句话也不和他说。过了一会,温洵偷偷露了一只耳朵,听着祁瞻的动静。听着他吹灭了灯,然后走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温洵长长呼了口气,便沉睡在了梦乡里。第二天开始温洵也不再刻意躲着祁瞻了,偶尔也会和他聊聊天,温洵发现两个人竟然能够有很多话题聊在一起。渐渐地两人开始熟稔起来,于是温洵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姓祁,是越国王室后裔吗?”第17章第十七章祁瞻沉默片刻,回他:“我随的母姓,家母只是祁氏旁支,嫁到关内,我也是在关内生长的,算不得越国王室后裔。”最开始温洵以为祁瞻也是四国联盟里的人,以为会劝说自己加入。听了解释,温洵明了是自己想多了,便越过这个话题和祁瞻继续攀谈起来。日子一天天过去,温洵和祁瞻的交情也更加深厚,所以看着祁瞻身上那贵族架子,温洵也在潜移默化中让祁瞻渐渐放下,虽然依旧让温洵感到不自在,但也至少没有最开始那么让人觉得不可触摸了。过去了半个月,天气一直都不错,山道上的积雪也消了大半。这天温洵还和祁瞻一起去山道上看了看,估摸着再过五六天祁瞻就能离开了。“太好了,要不了多久积雪就能消干净了,你也能回家了,我也能出去买些新鲜食材,这半个月真的痛苦啊!”温洵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笑容,乐呵呵的看得祁瞻也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嗯。”“可惜那时候你就要走了,不然要让你尝尝我真正的厨艺。”“以后……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