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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开乐愣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低头捡起手机,有些不知所措。他看向时越,发现时越的眼神没有其他只是清澈,一如当年那个和他说“会好的”的人。吴开乐咽了口唾沫,咬着下唇看时越,带了丝惧怕:“师哥……”时越靠过去,把吴开乐的手机丢到一边,捏他的耳垂,压低声音说道:“试着相信我,好吗?”吴开乐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既然都回来了逃避没有任何作用。他眨了眨眼,朝时越点了点头。可做了决定后吴开乐还是紧张,闭上眼支支吾吾的问:“我要做什么?”“放轻松,相信我。”时越轻笑,伸出手摸他头发,顺着发丝拍拍脑袋,最后覆盖在他紧张到抖动的眼皮上,“你只是听我讲个故事,然后像平常一样,困了就睡,好吗?”“嗯。”“乐乐。”时越凑近他,把人搂到怀里,“别害怕,我在。”也许是熟悉的味道熏染了吴开乐,他的紧张奇异般的消失,听着时越反复念着几个句子,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一点一点的,慢慢地压在时越的肩上。时越把吴开乐放到沙发上躺好,俯下、身子问他,“时越是谁?”“师哥。”“吴开乐是谁?”这次有点奇怪,吴开乐顿了一下,才回答:“……我。”“乐乐收到过情书吗?”“没有。”时越眯起眼,继续问:“相册里有一封,我们看看吧?”“不行!”吴开乐皱眉,似乎在抗拒。“如果时越一定要看呢?”“不行不行!不要看!不要给师哥看!”吴开乐放在肚子上的手突然握成拳,额上也冒了汗,看起来很紧张,呼吸也急促起来。时越握住吴开乐的肩膀压低身子,“乐乐,你有没有,很想念的人。”只这一句,吴开乐就平静下来,他紧闭的双眼突然冒出泪水,濡湿了睫毛后慢慢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声音也是哽咽的沙哑,他抖着嘴唇说:“jiejie……”第十七章吴开乐睁开眼,发现自己侧着脸趴在地上。凉气透过皮肤渗入了心里,空气中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了他的鼻子,导致胸腔内一片翻涌,想吐但吐不出来,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张了张嘴,喉结上下滑动却挤不出一点声音,脑海里被白花花的棉絮塞满没有丁点儿缝隙。这是哪儿?吴开乐忍着浑身剧痛动了动手指,慢慢地撑起上半身,他下垂的目光落在距离自己一臂远的地方,那里躺着一只□□。吴开乐涣散的瞳孔微微紧缩,心口猛烈地跳动起来。他赤红着眼睛猛地抬头,入眼的是一滩血,又一滩血,颜色暗红。吴开乐想要站起来,但力气好像用到了脑子里腿动不了了。他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好不容易借着墙体站稳,磕磕绊绊地沿着血迹走,每一步都沉重的像是末日。终于,他在如同废墟的地下室里看到了一个穿着杏色裙子的女人,或者说,是女人的尸体。她被绑坐在凳子上,脑袋垂着,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身上的裙子被血染的七七八八斑驳得几乎快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光着的双脚旁边是一把匕首,刀身上艳红如烈火的血色快把他燃烧殆尽。吴开乐整个人一软,“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他张着嘴想要说话,可喉咙里烧起一团火,上来一个字灭掉一个字,也就还能喘气。吴开乐瞪着眼睛,他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只是个噩梦,睡醒就好了。但头疼加剧,呼吸被侵袭,疼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他匍匐着一步一步爬过去,浑身狼狈。吴开乐小心翼翼地抬起女人的脑袋,一张久违的苍白俏丽的脸印到眼里,和伤痕累累的身体不同,脸很干净,别说伤痕了连血迹都没有。他干涩的眼里终于蓄满了水,低下头就下了雨,一颗一颗,砸到女人脸上。耳边突然嘈杂起来,好像来了很多人。不知道是谁给女人松了绑,使得尸体的双手垂着。吴开乐压低身子把人轻轻抱住,喉咙里终于挤出气音,“疼不疼?姐,你疼不疼?”旁边有人劝他:“小吴,你……你先给自己止血。”“冷静的小吴,你,唉……”“人死不能复生……”“没有死,她没有死。”吴开乐双目赤红,他猛地紧紧抱住怀里的jiejie,直到没有如往常一样听到jiejie的声音,看不到jiejie温柔的笑颜,触不到jiejie带着温度的手,就像一条突然断掉的平行线,走到边缘直线下坠。他闭上眼,嘶喊声仿若在哀鸣的幼兽:“姐……”吴开乐觉得自己疯了,以往的噩梦是身临其境,而现在却是他站在一边,像看走马灯一样回顾自己以前的经历。他看着自己矮下、身子,盯着那把染满血的匕首半晌,伸手试图去触碰。是同事及时阻止了他,带着如同木偶般的自己离开那个血腥的凶案现场。现在,他醒了,很平静。吴开乐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心跳正常,没有任何异常,冷静得可怕。他动了动脑袋继续发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吴开乐从他jiejie吴咏心死后就没有做过关于她的梦,不管好的坏的,像是刻意遗忘一般,把他心里最疼的地方封存起来。如今那最疼的小小弱点被挖出来鞭打,他只觉得心悸,并不疼。为什么?吴开乐摸了摸心口,不解。吴开乐父母早亡,是jiejie吴咏心把他拉扯大。两姐弟相依为命过了十几个春秋,一路上迎来许许多多朋友和重要的人,以为终于能平淡的过下去时,老天和他们开了个黑色玩笑。吴开乐的同学兼好朋友是个杀人如麻的凶手,把吴咏心从他生命里以那么惨烈的方式抹去,也顺便在他心里扎了根,发了芽,想忘都忘不了。吴开乐清楚地记得,那人听说他的名字时还笑出一口白牙说:“开心快乐,好名字。”每当想起这句话时,吴开乐总是禁不住笑出了眼泪。我倒是想开心快乐,可我他妈姓吴啊!“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吴开乐记得自己问过这句话,然而那个人的回答他早已记不清了,或者说,忘了。“啪嗒”,房门打开,时越没有发现吴开乐的不对,他带着一身水汽走近,头发还半湿。时越拉开窗帘,阳光霎时洒了进来,照出暗处细小的尘埃。他回过头,轻声喊道:“乐乐,起床了。”吴开乐的双眼没有一丝温度,看过去的时候甚至带了阴冷,判若两人。时越站着看了几秒,发现吴开乐只是睁开眼没有动。他无奈地走过去,单膝跪在床上,伸手捏住吴开乐的脸,带着笑意的眼无视了吴开乐浑身的冷意,“怎么?那么大了还赖床啊?再不起床要迟到了。”吴开乐眼都没眨,只冷淡地唤了一